第146章 来自叶言的真龙入海之策，完全限制宗室未来，但开禁放路！（2/2）
“是为恐宗室掌权，尾大不掉，威胁中央。但臣以为，此权也并非洪水猛兽，关键在于如何约束、如何引导，或者说如何将其纳入陛下可控制度之中。”
“哦？”朱元璋眼神微眯，好奇的看向叶言，“可控制度？快，叶卿你快说下去！”
“是！”叶言从容不迫，开始阐述他来自后世的一点看法。
“其实陛下所虑，无非就是权字。但权如刀剑，关键在执剑之人，更在用剑之法。”
“所以臣以为可立三法，其一，分而治之。”叶言伸出一根手指，极为认真的仿佛在教导老朱，“宗室子弟入仕，不得在原封地任职。其掌兵者，也每五年轮调防区，且兵部派遣文官监军，粮饷由朝廷直接调度。”
“想要结党？连共事的时间都不给够。”
这法子有道理，朱元璋眼神微动，可也下意识说：“可如何界定谁能掌兵？总不能是个宗室就给兵权吧？”
他问的都是废话，那肯定是立功才能升官，才能掌兵。
不过叶言清楚朱元璋还是在乎后代，也担忧正常的律法能否限制他的后代。
叶言自然明白他担忧什么，也是笑着顺势接话：“当然不可，也该设下门槛。比如，宗室子弟须先入讲武堂受训三年，再由兵部考核其兵法、骑射。合格者，最初也只能任千户以下副职，不可因其血脉和陛下您有关联而妄为的封职，是要如百姓一般，需随主将历练满五年无过失，方可独立领兵，一步步成为上级兵吏。”
朱元璋马上点头，但说了一个让叶言都一愣的话。
“可若是随着主将历练，若是战死……不，没事了。”
好家伙，朱元璋你不演了？
你还合计你后代会死？
当兵怕死，还当什么兵！
老朱看叶言那极为奇妙的目光扫来，表情虽没变，但马上摆手：“当咱没说刚刚的话，你继续讲。”
他心里估计知道自己刚才犯蠢了，但这种问题，恰恰和叶言用李魁之口说的那个朱元璋形象一样，他也不诧异。
“是。”叶言差点笑出来，但面上更加正经，顿了顿又补充了关键的一点：“即便是宗室子弟，若无军功在身，也亦不得直接执掌超过三千人的卫所，他想要更多的兵？可以，朝廷必须明文规定，需拿战功来换。”
朱元璋冷静了下来，这会摸着胡须思考，这思路倒与他用功臣的法子也相似。
“接着说。”
“其二，明定权责，分而治之。”叶言继续道，“掌兵者，只管打仗。卫所屯田、粮饷发放、军官升迁，这些权仍牢牢握在兵部与五军都督府手里。宗室子弟为兵能指挥动军队，却动不了钱粮和人事，想培植私党？这也就根基不稳了。”
老朱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这确实戳中了要害。
没有钱粮人事权，就如同猛虎去了爪牙。
“而陛下也必然担忧宗室子弟成为朝堂官吏后的问题，这在臣看来……”叶言话锋一转，冷笑道，“限制更要明确。第一条就是不得担任六部主官、都察院都御史这类能结交朝臣的要职。”
“可任学术清流，如翰林院编修或外放做亲民官，如知府、知县，直接为百姓办事。”
朱元璋当场就微微颔首，这路子对，远离权力中枢，能减少很多麻烦啊。
“其二，对宗室子弟当文官的考核也须更严。”
“宗室官员，三年一考绩，需有卓异政绩方可升迁，并且，同一衙门内，不得有两位及以上宗室官员共事。”
老朱立刻领会了关键：“这是防着他们互相结党？”
“陛下圣明。而其三，也是臣认为最要紧的一条！”叶言声音沉了沉，再度开口说的就很到位了，“严禁宗室官员与藩王，乃至其他宗室官员之间私相往来，更不得议论朝政，当好他自己的官就可。”
“此事需由亲军府暗中监察，一旦发现，立即革职，并削减其为官能领的俸禄，乃至其一脉本支爵禄。”
朱元璋眼中精光一闪。
这最后一条，等于把宗室官员放在了朝堂的严密监视下，并用他们整个家族的爵禄...不，现在应该说是李魁所讲的宗室一脉的永额之禄，将此作为抵押，这约束力就非常实在了。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如此……或可一试啊。”
朱元璋思索片刻，可是还有一件事，他还是在意，还是不放心。
“叶卿所言确实字字在理，你的意思也就是让咱像对百官一样以重典限制其为官之路……不过，宗室子弟未来干什么都是养活自己，这都很好，但咱还是担心，若有人贼心不死，有私兵，这要是让他当军伍之官吏，岂非……”
叶言马上抬手打断朱元璋的话，这一刻也说出了他的真正想法。
“那陛下就可明发诏令，立了军功是可以加俸晋爵，但想靠军权插手地方政务？门都没有。”
“陛下可颁《宗室任事条例》，白纸黑字写明，敢有结交外臣、私蓄兵力者，削职，其全族圈禁，绝不姑息，只给良田自活。”
嚯！
老朱听到全族圈禁，眉头先是紧皱，转而却稍稍舒展。
这确实比空谈的制度约束还要实在。
他都以为叶言说完了，但叶言又说了一个比较狂的想法，也是现代人普遍认为封建对宗室其实就该这样做。
“不过，陛下，臣也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想法。”叶言走进一些，声音也压低，“其实与其用重典限制宗室子弟，我大明为何不能把他们的心思引向别处？”
“嗯？”朱元璋瞬间一愣，什么叫别处？
叶言却挺直腰板，只是摊手道：“嘿，陛下您好好想想，若宗室子弟能凭本事在漠北立功，在国之外方拓土，他们还会只盯着大明这中原一亩三分地吗？”
“朝廷大可明令，开拓疆土者，所得利益三成归其自有，到时候，他们抢的就不是自家江山，而是化外之地。”
朱元璋猛地抬眼，死死盯住叶言！
这一招太过厉害，简直是把宗室的野心引向了大明疆域之外，而且此法等同于让宗室子弟有了一个朝廷引导的梦想上去……
这帮人为了升官恐怕会疯，会为了掌兵，会为了自己未来其实等同于制造自己的海外巨大藩地而疯狂的想升官，想出去！
如此的话……
朱元璋沉默了良久，最终才缓缓吐出一句：“所以叶卿你这是要咱朱家儿孙，去给大明当开疆拓土的矛头啊。”
“陛下，臣只是一点看法，不过……”叶言再度一顿，但更加坦然的摆手道，“您要清楚一个道理，臣以为困在家里的龙，他是只会互相撕咬，但若放出去了……那叫真龙入海，至于陛下必然会担忧的后世之君能否制衡？”
他话锋一转，看向一旁的朱标：“有太子殿下这般仁厚贤明之君，再辅以完善的制度，何愁不能驾驭？”
“而且若真有无能之君，即使没有宗室问题，这江山就能坐稳了么？而若放宗室子弟这般出去……陛下……”
叶言话没说出口，但前面的内容，年轻的朱标听懂了，他都惊得屏住呼吸。
他以为朱元璋会动怒，可他这个父皇却难以置信的看向叶言，因为他听懂了后面的暗示，但此刻非但不动怒，反而是长久地沉默着，目光在叶言和隔壁讲堂方向来回扫视。
最终。
“哼，你真是大胆呐，不过……这个好，咱知道怎么改了！”
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