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瓦罐与新念头(2/2)
回到窝棚,两人学着记忆中村里人糊墙的样子,将稻草铡成短截,然后混合进淤泥里,光着脚上去反复踩踏、揉搓,直到稻草屑均匀地分布在泥中,泥团变得富有韧性。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朱福友很快就感到气喘吁吁,伤处被牵拉得隐隐作痛。但他坚持着,仿佛这不仅仅是在糊墙,而是在进行一项对抗糟糕环境的微小仪式。
陈丰兵力气大,干得格外起劲,弄得满手满脚都是泥浆,却乐呵呵的:“哥,这玩意和好了,摸着是挺结实!”
泥浆和好,接下来就是糊洞。朱福友站在摇晃的破砖头上,小心翼翼地用手捧着泥团,糊向最大的一个破洞。陈丰兵在
雨水打在他们脸上,泥浆顺着手臂往下流,窝棚里弄得一团糟。但两人干得异常专注。
忙活了大半个上午,几个主要的破洞都被他们用这种草筋泥糊住了。虽然看上去歪歪扭扭,丑陋不堪,像是给破衣服打了几块难看的补丁,但至少,漏下来的雨水明显减少了!
“嘿!真管用!”陈丰兵看着不再滴滴答答的屋顶,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朱福友也松了口气,虽然累得够呛,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种微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改善生活,有时候就是从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始。
他洗着手上的泥巴,心里那个关于“粘合剂”的念头却挥之不去。草筋泥只是权宜之计,肯定不耐久。有没有更……嗯,“高科技”一点的办法?
他再次搜索记忆。好像……动物皮熬制的胶?或者鱼鳔胶?那些都太麻烦,成本也高。植物呢?某些植物的汁液好像有粘性……
他想着想着,目光落在窝棚角落几丛潮湿环境下长出的不起眼的绿色苔藓上。
暂时没有头绪。但他把这个念头埋在了心里。
下午,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缝隙洒下。
郑学寿踩着泥泞过来复诊,一进窝棚就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被糊住的屋顶,又看了看两个像是刚从泥地里捞出来的少年,顿时明白了,不由失笑:“你们两个小子,倒是闲不住。”
他给朱福友把了脉,查看了伤势,连连点头:“恢复得比老夫预想的还要好得多!真是奇了。看来静养确实有效。”他将功劳归功于休息。
朱福友含糊应着,再次道谢。
郑老留下药,又看了看他们的“工程”,随口提点道:“若是想牢固些,日后得了闲,可以去城外河边看看那种淡黄色的黏土,那种土更粘。再寻些糯米汁来和进去,就更经得起风雨咯。不过糯米金贵,可不是咱们能用得起的。”
糯米汁?三合土?朱福友心中一动,这可是古代建筑的一大智慧!虽然现在用不起,但无疑指明了一个方向。
送走郑老,朱福友看着被修补过的窝棚,虽然依旧破败,却似乎多了那么一丝“家”的意味。
生存依然艰难,黑水帮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但此刻,忙着和泥巴、补屋顶的他们,暂时将烦恼抛在了脑后。
生活,就是在不断的麻烦和解决麻烦的循环中,一步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