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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一碗羊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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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见他还敢狡辩,正要厉声斥责,忽听旁边传来一声冰冷的冷哼:

“哼!路边摊又如何?老夫有时晨起,也喜来这市井之间,饮一碗热汤,品这人间烟火。

莫非在尔等眼中,这也成了不思上进、自甘堕落的罪过不成?”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四位气度不凡、身着朴素儒袍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缓步来到近前。

他们虽衣着简单,但目光湛然,不怒自威,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磅礴气场和浓郁的书卷气息。

周望见到这四人,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整理衣冠,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声音都带着敬畏:

“学生周望,拜见院长!拜见紫阳先生、铜竹先生!拜见王祭酒!”

就连赵黄巢也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忙起身,深深作揖:“学生……学生赵黄巢,见过四位先生!”

他万万没想到,一日之内,竟能接连见到这么多只在传说中听闻的大人物。

许长生见状,眉头微挑,心知来了真正重量级的人物。

那罗元等公子哥,看到这四位老者,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这四位可是连他们家中长辈都要礼敬三分的存在,岂是他们能开罪的?

更让罗元魂飞魄散的是,这四位大儒竟径直走到许长生面前,脸上均露出和煦甚至带着一丝欣赏的笑容,齐齐拱手:

“许先生,晨安。”

“许小友,别来无恙否?”

许长生虽不识得四人,但也从容起身还礼:“四位先生安好,恕在下眼拙,不知四位是……”

赵黄巢连忙在一旁低声急切地告知四人身份。

国子监王祭酒连忙笑着接话,语气带着亲近:

“许先生不必客气。

昨夜我等四人也在醉梦楼中,不仅见证了先生赢得美人倾心,更亲耳聆听了先生那两首惊才绝艳的传世诗词,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敬佩不已!”

逐鹿书院院长费阳更是目光深邃地看着许长生,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

“特别是先生那首《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道尽人间至痛,勾起了老夫许多……往事。先生之才情,老夫佩服。”

许长生这才了然,心中暗忖这四人分量之重。

他立刻热情招呼道:“原来如此。

四位先生若不嫌弃这市井陋食,便请一同入座,让在下聊尽地主之谊如何?”

说罢,他笑着瞥了面如死灰的罗元一眼,语气略带调侃:“只是方才有人说,这般地方上不得台面,恐污了四位先生清誉,却不知四位先生可介意?”

罗元被许长生目光扫过,顿时如芒在背,冷汗涔涔而下,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刚才嘲讽的,是何等一个连院长祭酒都要主动结交的人物。

四位大儒早已将方才冲突尽收眼底。

院长费阳淡淡地扫了罗元一眼,目光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你叫罗元,是吧?罗家次子。

你兄长罗行,正在我逐鹿书院乙字斋进修。

其人心性浮躁,学业不精,本不够格入我书院。

是你父亲数次恳求,念其一片望子成龙之心,书院方才破格收录。”

他语气转冷:“书院教书育人,首重德行。

你兄长在书院尚需砥砺品性,你这做弟弟的,在外却如此仗势欺人,口出狂言,折辱贤才。

今日之事,老夫会如实告知你兄长,并由他转告令尊。

读书人,不仅要修身,更要齐家。

若连家人都管教不好,谈何治国平天下?”

罗元听到这话,差点瘫软在地。他父亲平日最常告诫他的便是:你文不成武不就,家中不缺你一口饭吃,做个安分守己的纨绔即可,但绝不可在外惹是生非,尤其不能影响你兄长前程。

兄长才是家族未来的希望。

若是让父亲知道,他不仅得罪了许长生这等人物,还得罪了兄长求学的书院院长……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罗元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噗通一声跪在许长生面前,带着哭腔道:

“许先生!许先生!是我罗元有眼无珠!是我狗眼看人低!我混账!我不是东西!”

他磕头如捣蒜:“千错万错都是我罗元一人的错。

求先生大人大量,万万不要因我这蠢货牵连我兄长!

兄长他是无辜的!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我罗元绝无怨言!”

说着,他目光扫到摊主放在一旁的粗大擀面杖,把心一横,冲过去抓起,回到许长生面前,双手高举过顶,嘶声道:“请先生责罚!纵是打断我的手骨腿骨,我也认了!只求先生莫要迁怒我兄长!”

他这突如其来的决绝举动,倒让在场众人有些意外。

这纨绔子弟,竟还有几分担当和狠劲。

许长生眯眼看着他,并未去接那擀面杖,只是淡淡道:“你得罪的非是我,是这位赵兄。”

罗元闻言,毫不犹豫,转身又对赵黄巢跪下:“赵兄!是我嘴贱!是我该死!请赵兄责罚!”

赵黄巢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若重罚,显得心胸狭窄,结下死仇。

若轻饶,又恐被人看轻,心中憋闷。

许长生看出他的窘境,知道这事若处理不好,反而会让赵黄巢日后难做。

他拍了拍赵黄巢的肩膀,对罗元说道:

“罢了。几位先生在此,我等若斤斤计较,倒显得小气了。起来吧,此事就此揭过。望你日后谨言慎行,莫要再如此跋扈。”

他这是给了罗元一个台阶下,主要还是为赵黄巢考虑。

若真让赵黄巢与这罗家结下深怨,以后者在长安的势力,赵黄巢的科举之路恐怕会更加艰难。

赵黄巢也明白许长生的用意,心中感激,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几位大儒见状,眼中对许长生的欣赏之色更浓。

恩威并施,处事周全,此子确实不凡。

然而,罗元却并未立刻起身。他喘着粗气,抬头看着许长生,眼神复杂,既有恐惧,也有一丝执拗:

“多……多谢许兄高抬贵手!但是……家父自幼教导,做错事,认罚就要有认罚的样子!空口白话,毫无诚意!”

说完,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猛地将左手按在油腻的木桌上,右手抡起那沉实的擀面杖,双眼一闭,牙关紧咬,朝着自己左手手背狠狠砸下。

“啪!啪!啪!”

连续三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伴随着细微的骨裂声。

罗元疼得整张脸瞬间扭曲,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哼,整个人蜷缩在地,浑身剧烈颤抖,口水混合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这狠厉果决的一幕,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许长生不由得挑了挑眉。

倒是小瞧了这纨绔,竟有这般狠劲。

几位大儒看向罗元的眼神,也少了几分鄙夷,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

敢作敢当,自惩至此,虽行事鲁莽,倒也算条汉子。

罗元哆哆嗦嗦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做……做错了事……甘受此罚……求……求先生……诸位……见证……”

院长费阳看着他,沉默片刻,指了指旁边的空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有此担当,尚属难得。坐下吧,一同喝碗热汤,安安神。”

罗元不敢违逆,忍着钻心剧痛,在跟班的搀扶下,歪斜着坐到旁边桌上。

他带来的那几个公子哥,更是噤若寒蝉,缩着脖子站在一旁,不敢稍动。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赵黄巢看得心潮澎湃,他望向许长生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佩与深深的羡慕。

做人能做到许先生这般……谈笑间,便可令世家子弟屈膝请罪,令文坛泰斗折节下交……这……这才是我辈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啊。

我赵黄巢……何时才能有许先生万分之一的风采?

小小的路边摊,此刻却汇聚了失意书生、世家纨绔、书院英才、文坛巨擘,以及许长生这个搅动风云的中心人物。

一碗普通的羊汤,竟也喝出了人间百味,世态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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