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昔我为王，今我为资粮（1/2）
那不是劈开。
那是抹除。
刑天一斧，竟是将那条不知流淌了多少纪元的忘川神河，从这片宇宙的时空结构之中，硬生生，抹掉了一段。
河水无法愈合，法则不能重生。
那道狰狞的漆黑断口，好比一道永不结痂的伤疤，将这条禁忌之河，拦腰截断。
河中那些刚刚才平息下去的亿万神魔尸骸，在这股，纯粹到极致的“战争”道韵面前，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便已尽数，化作了齑粉。
“此河，挡路。”
刑天那不带丝毫情感的意志，再次响起。
他缓缓放下巨斧，那双燃烧着战争烈日的眸子，终于第一次正眼看向了叶枭。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刚刚那一斧，究竟斩断了何等禁忌的存在。
也似乎根本不在意，叶枭之前，究竟掀起了何等滔天的风云。
在他的眼中，叶枭，与那条河，并无区别。
都只是，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一块，需要被清除的石头。
“太初命泉，归神庭。”
“你，退下。”
他吐出的字，不多。
却好比至高的神律，在宣告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那是一种，源自亿万场战争胜利之后，所沉淀下来的绝对自信。
一种我的话就是真理，我的斧，就是秩序的绝对霸道。
“主人。”
九童子浑身都在发抖，他在这尊绝代战神的面前，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很清楚，自己引以为傲的九大道身，在这尊存在的面前，恐怕，连对方一缕战意，都承受不住。
然而叶枭却笑了。
他看着那个好比亘古神山般无法被撼动的男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的道走错了。”
此言一出天地皆寂。
九童子那张惨白的老脸，瞬间又白了几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都这种时候了自己的这位新主子，竟还敢当面指责战神刑天的“道”，有问题。
这已经不是狂妄了。
这是在找死。
就连刑天那张，万古不变的冷硬脸庞之上，似乎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他那双燃烧着战争烈日的眸子，第一次，真正地“审视”起了叶枭。
“我的道是终结一切纷争。”刑天的意志，冰冷而宏大，“以绝对的战争，换取永恒的秩序。”
“所以这就是你向神庭摇尾乞怜，甘愿，成为他们手中最锋利屠刀的理由？”
叶枭的声音很平静，却好比一根无形的毒针，狠狠地扎在了刑天那，看似无懈可击的道心之上。
“你的战斧，本该为守护而挥。”
“可现在它却沾满了，无数不愿屈服于神庭秩序的自由之血。”
“你不是战神。”
叶枭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你只是一个被阉割了战魂，连自己为何而战，都已忘记的可怜虫。”
轰。
此言一出刑天身后那支，本已寂静如铁的第七军团，瞬间爆发出了一股，足以让整片黑暗宇宙都为之颤栗的滔天煞气。
亿万道充满了实质性杀意的目光，化作了亿万柄无形的天刀，齐刷刷地锁定在了叶枭的身上。
“放肆。”
“亵渎战神者，当诛。”
然而，刑天却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左手。
只一个动作。
那股足以让神主都为之神魂俱灭的滔天煞气，便瞬间，烟消云散。
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看着叶枭，那双燃烧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名为“认真”的神情。
“你说完了？”
“说完了。”
“很好。”
刑天缓缓地举起了他手中的盘古巨斧。
这一次，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的杀意。
嗡。
那柄巨斧，还未劈落。
整片黑暗宇宙，便已开始剧烈地扭曲，哀鸣。
时空，在崩溃。
法则，在退避。
一种，名为“终结”的恐怖道韵，从那柄巨斧之上弥漫开来，将叶枭周围亿万里的所有一切，都彻底锁定。
在这一斧面前，任何神通，任何法宝，都失去了意义。
因为，它要斩的，不是你的肉身，也不是你的神魂。
而是你这个存在，与这方宇宙之间所有的“因果”。
一斧落下，你便会从最根本的层面，被彻底抹除。
然而，面对这足以斩断因果，终结一切的恐怖一击，叶枭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甚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身后的创生圣龙，发出一声充满了不安的低吼，庞大的身躯，下意识地想要上前，为自己的主人，挡下这一击。
可，叶枭的心念，却更快一步。
“退下。”
圣龙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那双金色的龙瞳之中充满了不解与委屈，但最终，还是缓缓地退到了一旁。
它不明白。
自己的主人，为何要放弃抵抗。
而就在此时。
叶枭，动了。
他没有去抵挡，也没有去闪避。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在那柄，足以终结纪元的巨斧，即将落下的刹那。
张开了五指。
在他的掌心。
一株，通体由最纯粹的生命法则构成，其上，还带着一滴，晶莹露珠的翠绿色嫩芽，竟是无视了那股，足以终结一切的恐怖道韵。
破开了凋零，穿过了死亡。
就那么，倔强地，在他的掌心之中，悄然，绽放。
“叮。”
一声轻响。
那柄，足以斩断因果的盘古巨斧，在距离叶枭眉心，还有三寸的距离。
停住了。
锋利到极致的斧刃，就那么，静静地悬停在了那株，看似脆弱不堪的嫩芽之上。
任凭，那股足以终结一切的道韵，如何冲刷。
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非但如此。
那株嫩芽之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充满了无尽希望的“创生”气息，竟是开始，一点点，逆向，侵蚀起了那柄巨斧。
斧刃之上那冰冷的杀伐之气，在接触到那股气息的刹那，就像是冰雪，遇到了暖阳，开始了不可逆转的消融。
刑天那万古不变的冷硬脸庞之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名为“动容”的神情。
“以‘创生’，抗衡‘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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