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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番外:年少时的相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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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暴雨突至,将整个城市冲刷得一片灰蒙。

刚下班的张招娣加快了脚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刚从路边阿婆那买的一把青菜。

她缩着脖子,快步进了那条散发着潮湿霉味与垃圾酸腐气息的巷子。

这里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巷子深处,一个黑影蜷缩在墙角,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一袋被随意丢弃的垃圾。

张招娣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塑料袋,脚步顿住。

是喝醉的酒鬼吗?

她加快了脚步。

可就在她准备绕过去时,那团黑影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张招娣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抵不过心底那点善意,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走近了,她才看清,那是个少年。

他浑身湿透,额角破了,暗红的血混着雨水,顺着他苍白俊朗的脸颊滑下。

那件本该是白色的衬衫,此刻沾满了泥水和血污,却依旧能看出料子极好。

张招娣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喂……”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怯懦。

少年紧闭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漆黑,深邃,在昏暗的雨夜里,像两簇燃烧的冷火,带着与生俱来的桀骜和警惕。

他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刀。

张招娣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想缩回手。

“别报警,也别打急救电话,我没钱……”

少年开口,声音虚弱。

张招娣愣住了。

她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的巷子,心里乱成一团麻。

最后鬼使神差地,她点了点头。

“我……我扶你起来。”

少年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见他看着自己,张招娣下意识伸手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左边脸上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将高大的少年从地上架起来。

他的身体很重,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混合着血腥气息。

两人踉踉跄跄地走上前面一栋破旧居民楼里。

她气喘吁吁地将人扶上三楼,然后摸出钥匙,将门打开。

少年被她扶着,一进屋,就下意识地扫视了一圈。

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嫌恶,张招娣看到了。

她知道,自己这里又小又破。

一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一张掉漆的木桌,一个塑料衣柜,就是全部的家当。

她窘迫地低下头,小声说:“你……你先坐。”

她把他扶到床边,转身去倒了杯热水,又拿来自己唯一一条干净的毛巾。

少年靠在床头,接过水杯,却没有喝。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刻意遮掩的左脸上。

张招娣浑身一僵,几乎是立刻就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我叫阿简。”

身后的少年,突然开口。

张招娣没有回头。

“我父母出车祸死了,还被亲戚卖到黑工厂,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很平静地开口。

张招娣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原来,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孤儿。

那股同病相怜的感觉,让她少了几分警惕。

她转过身,看着他。

少年也正看着她,那双好看的眸子里,第一次褪去了冷漠和警惕,染上了一丝脆弱和期盼?

“我可以暂时住在这里吗?”

他问。

“我现在没地方去,身上也没钱。”

“你放心,等我伤好了,我马上就走。”

雨声敲打着窗户,房间里很安静。

张招娣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漆黑的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她应该拒绝的。

带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男人回家,太危险了。

可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她听见自己用小得像蚊子叫一样的声音,应了一声。

“……好。”

少年紧绷的下颌线,似乎在这一瞬间,微微松弛了下来。

真是个单纯又好骗的少女。

张招娣看着他额角那道还在渗血的口子。

“你等一下。”

她小声说了一句,转身从床底下一个破旧的木箱里,翻出自己的急救箱。

那是一个生了锈的饼干铁盒,里面装着一小瓶碘伏,一包棉签,还有几张创可贴。

这就是她全部的医疗用品了。

她拿着东西,重新走到床边,轻声说:“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吧,不然会发炎的。”

简洐舟淡淡嗯了声。

张招娣将棉签沾上碘伏,说:“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她俯下身,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一股淡淡的廉价茉莉花香皂的味道,混合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钻入简洐舟的鼻腔。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张招娣的动作很轻,很柔。

冰凉的碘伏触碰到伤口,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简洐舟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的注意力,全被眼前这张放大的脸吸引了。

离得这么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左脸上那道从眼尾延伸至下颌的疤痕。

疤痕已经陈旧,呈现出一种暗红色,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她本该清秀的脸上,破坏了所有的美感。

好丑。

他不是没见过丑的,但这么近距离地看,还是让他心里升起一股生理性的不适。

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一个极其细微的闪躲动作。

然而,就是这个动作,刺痛了张招娣的心脏。

她拿着棉签的手,猛地一僵,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她知道,他嫌她丑。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目光,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如此难堪。

她默默地收回手,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好了。”

她把东西收回铁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简洐舟看着她突然变得沉默的背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解释,也不屑于解释。

他动了动,感觉浑身都黏腻得难受,血污和泥水混在一起,让他洁癖发作,几近崩溃。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那扇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门,冷声开口:“浴室在哪?”

张招娣指了指那扇门,小声说:“里面可以洗澡,但是热水器有点旧,可能要等一会儿才有热水。”

简洐舟站起身,径直走了过去。

他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一个发黄的洗手台和一个淋浴喷头,墙角的瓷砖缝隙里全是黑色的霉斑。

他脸上的嫌恶几乎要凝成实质。

但再嫌弃,也比忍受这一身肮脏要好。

他回过头,看向张招娣,才发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有衣服吗?”他询问。

他身上这件名牌衬衫已经彻底报废,不可能再穿。

张招娣啊了下,随后才明白,他是找她要衣服穿。

她的脸颊一下就红了。

让他穿自己的衣服?

她慌乱地跑到那个小小的塑料衣柜前,拉开柜门,里面挂着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旧毛衣。

他那么高,她的衣服他根本穿不下。

目光在衣柜里逡巡,最后,落在了最底下叠着的一条灰色睡裤上。

那是她最大最宽松的一条裤子了。

她咬着唇,脸颊烫得像要烧起来,拿出那条睡裤,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几乎不敢看他,将裤子递了过去。

“这个……你先将就一下,上衣没有合适的。”

简洐舟看着她递过来的睡裤,面料是廉价的纯棉,已经洗得有些起球,但还算干净。

他接了过来,转身走进了那间狭小的浴室。

门被关上。

很快,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张招娣站在原地,心跳得飞快,脑子里乱糟糟的。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水声停了。

浴室的门被拉开,简洐舟走了出来。

张招娣下意识地抬头,只看了一眼,呼吸就窒住了。

少年只穿了她给的那条灰色睡裤,松松垮垮地挂在劲瘦的腰上,露出了清晰的人鱼线。

他的上身赤裸着,头发还在滴着水,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胸膛和腹肌缓缓滑落,没入那片引人遐想的布料之下。

他虽然看着清瘦,身上却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野性的张力。

张招娣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的画面,她的脸颊瞬间烧成了晚霞,慌乱地移开视线,心跳如鼓。

简洐舟没在意她的反应,径直走到桌边,拿起那条她之前用过的毛巾,转身准备擦头发。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

张招娣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的后背。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那光洁的脊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

青的、紫的、暗红的……从他的肩胛骨一直蔓延到后腰,看起来触目惊心,像是被什么钝器狠狠抽打过。

她刚刚都还后悔,收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但现在看着他满后背的伤,心里头只剩下铺天盖地的酸楚和怜惜。

他也不过是个和自己一样,在泥潭里挣扎的可怜人。

“你的后背……”她觉得他应该去医院看看,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睡哪?”简洐舟现在困的要死,只想睡觉。

但看着房间里唯一的床,他眉头狠狠皱起来了。

这个女孩,不仅丑,还穷。

不过,现在他也没资格嫌弃。

张招娣面色一囧。

睡哪?

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只有一张一米二宽的吱呀作响的铁架床。

张招娣又看了眼他身上的伤,最后善心发作,指了指那张床。

“你睡床吧,你身上有伤。”

“那你呢?”简洐舟擦着头发,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我睡地上就行。”她说着,就从那个破旧的塑料衣柜里,抱出几件自己不常穿的旧衣服,在床边的空地上铺开,弄成一个简易的地铺。

简洐舟看着她的动作,眼神复杂。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理所当然地在床上躺了下来。

床垫很薄,身下的铁架因为他的重量,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下是硌人的床板,空气里是挥之不去的霉味,耳边是隔壁夫妻的吵架声和窗外没完没了的雨声。

这一切,都让他烦躁无比。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睡在地上的女孩,那刻意放轻的,浅浅的呼吸声。

真是……糟透了。

第二天清晨。

简洐舟是被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一股寡淡的米粥味吵醒的。

他睁开眼,浑身都僵硬酸痛。

陌生破败的环境,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张招娣已经起来了,正背对着他,在电磁炉前忙碌着。

“你醒了?”听到动静,她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拘谨的笑,“我煮了粥,你吃点吧。”

她端着碗走过来,碗里是稀饭,上面放了一点她自己腌制的咸菜。

简洐舟只看了一眼,眉头就死死地拧在一起。

“这是什么?”

“粥啊。”张招娣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人吃的?”他语气里的嫌恶,不加掩饰。

张招娣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低下头,声音很小,却带着一丝倔强,“肯定是人吃的啊,我平时就吃这个。”

简洐舟实在不喜欢,别开脸,说道:“我不饿。”

说完,便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张招娣站在原地,端着那碗粥,有些无措。

又被嫌弃了。

热气氤氲了她的眼,她用力眨了眨,将那股酸涩逼了回去。

她没有再劝,默默地走到桌边,将那碗粥放在桌上,然后端起自己那碗,小口小口安静地吃了起来。

一顿早餐,在压抑的沉默中结束。

简洐舟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像个大爷一样。

他身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淋了雨,又没得到很好的处理,开始隐隐发作,让他头晕脑胀,浑身无力。

他渴了,想自己下床倒水,结果刚一站起来,就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最后还是张招娣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你坐着,想做什么告诉我。”她扶着他坐回到床上,柔声说道。

“我要喝水。”简洐舟指了指杯子。

“好。”

张招娣立即给他将水倒来,放在他手里。

简洐舟看着她,觉得这女孩虽然丑了点,但还挺会照顾人的。

从那之后,简洐舟便彻底放弃了自己动手,开始使唤起张招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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