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招人（2/2）
“是啊，张阿姨，今天带个新帮手来。”陈如轩笑着回应，又给周明宇介绍。
“这是社区的张阿姨，常帮我们照看孩子们。”
周明宇赶紧喊：“张阿姨好。”
张阿姨上下打量他，笑着说：“年轻真好，陈老师可算有帮手了，之前总见你一个人忙前忙后。”
陈如轩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有些感慨。
以前确实是一个人，家访、备课、整理资料，有时候忙到半夜，林芳芳总说他“不要命”，他嘴上应着，第二天还是照样往前冲。
不是不累，是看着那些孩子渴望的眼神，就觉得不能停。
到了社区服务点，已经有几个孩子在门口等着了。
“陈老师！”孩子们看见他，立刻围上来，一个个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今天有没有乖乖做作业？”陈如轩蹲下来，摸了摸最前面那个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叫乐乐，父母在外地打工，跟着奶奶过，之前总不爱说话，这半年来开朗了不少。
“做了！奶奶检查过了！”乐乐把作业本递过来，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陈如轩翻了翻，字迹比以前工整多了，刚想夸他，就见乐乐往周明宇身后躲了躲，小声问：“陈老师，他是谁呀？”
其他孩子也跟着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
“这是周老师，以后会和我一起陪你们学习、玩游戏。”陈如轩介绍道。
周明宇赶紧弯下腰，笑着说：“大家好，我是周明宇，你们可以叫我周老师，也可以叫我明宇哥哥。”
他笑得温和，声音也轻快，孩子们渐渐不怯生了，有个小女孩小声问：“明宇哥哥，你会折纸吗？陈老师折的青蛙总跳不起来。”
陈如轩哭笑不得：“我那是没发挥好。”
周明宇却眼睛一亮：“我会！我会折会跳的青蛙，还会折小兔子，等会儿课间教你们好不好？”
“好！”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
上课的时候，陈如轩讲数学题，周明宇就在旁边帮着辅导几个基础差的孩子。
他很有耐心，一个简单的加法，教了三遍，孩子还是没懂，他也不着急，换了种方式，拿桌上的橡皮当道具，一点点教，直到孩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陈如轩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这孩子不仅有热情，还有做这行最需要的耐心。
课间休息时，周明宇真的教孩子们折纸。他的手很巧，一张普通的彩纸，在他手里翻折几下，就变成了一只青蛙，轻轻一按，真的往前跳了一下。
孩子们看得眼睛都直了，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问：“明宇哥哥，教我教我！”
周明宇一个个教，额头上渗出了汗，也没顾上擦。
陈如轩坐在一旁看着，手里端着杯温水，心里忽然松快了不少。
以前课间，他总是忙着给孩子们倒水、看着别打闹，从没这样安安稳稳坐过。原来有人帮忙，是这种感觉。
下午，两人去家访。
要去的是一个叫小雨的女孩，小雨今年高三了，父母离异，跟着妈妈过，妈妈前段时间摔断了腿，没法上班，家里条件一下子困难了，小雨也变得不爱说话。
到了小雨家楼下，陈如轩叮嘱周明宇：“等会儿进去，别说太直接的关心，就聊聊孩子的学习，问问她妈妈的身体，别让她们觉得不自在。”
“我知道了陈老师。”周明宇点头，把带来的牛奶和水果拎在手里，又整理了下衣服，显得有些紧张。
陈如轩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就像平时和人聊天一样。”
敲开门，是小雨妈妈开的门，她拄着拐杖，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笑着招呼他们：“陈老师来了，快请进。”
屋里很小，一室一厅，家具都很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小雨坐在书桌前，背对着门口，听见声音也没回头。
“这是周明宇，新来的帮手，以后让他常来看看小雨。”陈如轩介绍道。
周明宇赶紧说：“阿姨好，我是周明宇，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
小雨妈妈叹了口气，让他们坐：“麻烦你们了，总让你们惦记着。”
陈如轩没提家里的困难，只问：“腿好点了吗？医生说什么时候能拆石膏？”
“好多了，医生说下月初就能拆了。”
小雨妈妈揉了揉腿。
“就是没法上班，家里没收入，小雨最近总担心学费，上课都不专心了。”
陈如轩看向小雨，她还是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耸动。
“小雨，周老师给你带了本画册，听说你喜欢画画？”
周明宇忽然开口，把手里的一本画册递过去。
那是他早上特意去书店买的，知道小雨喜欢画画，昨天特意查了适合女孩的画册。
小雨慢慢转过身，眼睛红红的，看了周明宇一眼，又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我看你上次画的那只小猫挺好的，以后有不会画的地方，可以问我，我以前学过一点素描。”
周明宇笑着说，语气很自然，没提她的情绪，也没提家里的事。
小雨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会素描？”
“会一点，不算太好。”周明宇拿出手机，翻出自己画的几张素描。
“你看，这是我画的街景，是不是很简单？”
小雨凑过去看，眼睛渐渐亮了，嘴里小声说：“画得真好，比我画的好看。”
“你要是想学，我教你啊。”周明宇说。
小雨看了看妈妈，妈妈笑着点点头，她才小声说：“好。”
那一刻，陈如轩清楚地看到，小雨脸上有了笑容，虽然很淡，却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见她笑。
离开小雨家，周明宇松了口气：“还好没搞砸。”
“做得很好。”陈如轩真心夸他，“和学生沟通，有时候不用讲大道理，找到她喜欢的事，比什么都管用。”
周明宇挠了挠头，笑了：“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昨天问了陈老师您小雨的情况，才知道她喜欢画画。”
两人往回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明宇，”陈如轩忽然开口，“你要是真想来，就正式入职吧，薪资虽然不高，但我保证，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意义。”
周明宇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睛里闪着光：“陈老师，我一定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