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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6父母之爱子劝说一致决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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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房子不隔音,何况阳光明几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

此刻,田玉芬和老太太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田玉芬低着头,那双因常年劳作而骨节粗大、布满老茧的手,正无意识地反复绞着洗得发白的旧衣角,眼圈似乎有些泛红,却倔犟地没有让那点湿意汇聚成珠。

秦兰英则佝偻着背,浑浊却依然清明的眼睛望着玻璃罩里那跳动的煤油灯火苗,眼神悠远。她干瘦的手指间捻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草茎,慢慢地捻着,捻着。

阳光明选择先和两个舅舅谈起这件事,征求两人的意见,就是希望征得最为通情达理的二舅同意之后,由二舅这个“外人”同时也是至亲,来和母亲、奶奶提起这件事。

他毕竟是晚辈,这件事情又直接涉及到父亲,甚至可以说是要“仰仗”父亲的力量,由二舅说出来,比他自己开口更合适,也能更好地劝解开导性情刚烈又心存芥蒂的母亲。

大舅田玉林性子憨直,怕是三言两语就能把他大姐惹毛,而二舅田玉柱说话更有条理,也更能体察人心。

田玉柱清了清有些发紧的嗓子,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打破了堂屋里那几乎凝滞、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气氛。

他看向田玉芬和秦兰英,语气放缓,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商量的口吻:“大姐,大娘,刚才我们爷仨在里头唠了唠嗑,说到些事情……光明这孩子,心里头有个想法,不是小事,想听听您二位的意见,一起拿个主意。”

田玉芬猛地抬起头,带着些许警惕地扫过站在一旁的儿子和两个兄弟,声音有些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啥想法?神神叨叨的,还得背着我们娘俩?有啥话不能敞开了说?”

她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只是不愿意去触碰那个结痂多年的伤疤。

田玉柱脸上挤出一丝宽厚的笑容,没有直接回答那个敏感的问题,而是先起了个头,把话题引向了更迫切的压在每个人心头的现实问题,这是打破僵局最好的楔子:

“大姐,大娘,咱先说点眼前的事情。今年这夏收,情况您二位也清楚,比去年还差。

地里那点麦子,瘪瘪瞎瞎的,交了公粮,剩下的也就刚够塞牙缝。

您再看看那秋庄稼,玉米、高粱,才一尺来高,嫩生生的,黄不拉几,往后能不能有收成,能有几分收成,全看老天爷赏不赏饭,下不下几场透雨。

要是再像前两个月那样干下去……”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但那未竟之语里的沉重,每个人都懂。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深切的忧色,这不是装出来的,是实实在在为这个家、为这片土地的未来发愁:

“我跟光明,还有大哥都私下里估摸着,掰着指头算了又算,今年冬春的日子,恐怕比去年还要难熬些。

队里仓库都快见底了,老鼠进去都得哭着出来。

家家户户谁不是勒紧了裤腰带,算计着每一粒粮食过日子。

榆钱儿、柳芽儿、荠菜……能入口的,哪样不被捋得光秃秃的。”

秦兰英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饱含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尽的疲惫,她接着开口:

“可不是嘛,这光景,真是一年比一年熬人,啥时候是个头哟。我这把老骨头埋哪儿都行,就是苦了孩子们……”

说着,她抬眼慈爱又心疼地看了看孙子阳光明,又望了望西屋方向。

田玉柱顺势把话题引向家人,这是最能触动田玉芬软肋的地方:

“大娘,您年纪大了,经不起饿,肠胃都薄了。

珊珊那丫头,也正是窜个子长身体的时候,抽条呢,光靠那点瓜果野菜和掺了麸皮的杂粮糊糊,营养哪里跟得上?脸色都菜青青的。

冬天里天寒地冻,西北风跟小刀子似的,身体底子弱了,就容易生病。

感冒发烧都是轻的。现在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缺医少药,赤脚医生也就那几样土法子,真要是生个重点的病,那可就是塌天的大事,谁都说不好会出什么问题。

去年后屯老王家的小子,不就是一场风寒没扛过去……”

他再次停住,留下令人心悸的空白。

老太太闻言,脸上的皱纹仿佛瞬间又深了几许,像是干涸土地上的裂痕。

她扭过头,看向西屋门口,那个正悄悄探头探脑,脸上还带着刚才吃饱后满足红晕的阳珊珊,小家伙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浑然不知大人们正在商议着关乎她命运的大事。

老太太眼里顿时溢满了心疼和不舍,喃喃道:“是啊,珊珊还小呐……”

田玉柱又看向阳光明,语气里带着对晚辈的心疼和无奈:“再说光明。他在京都是,我们都知道,这孩子有本事,也能想到办法,托同学的关系,偶尔能弄到一些高价粮食,想尽了办法往家里捎。

可你们也知道,邮局卡得死紧,根本不让寄粮食包裹,说是违禁。

找人捎带吧,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既不保险,万一路上出了岔子,损失了钱财粮食不说,还可能惹麻烦,而且这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在外面读大学,那是正经前程,可心里还得天天挂着家里老小吃不上饭,睡不安稳,这学能上安稳吗?能不分心吗?

我们做长辈的,不能拖孩子后腿啊。”

田玉芬听着弟弟一句句、一层层剥开现实残酷的外衣,这些她日日夜夜都在亲身经历、反复咀嚼的艰难,像一块块冰冷坚硬的石头,随着弟弟的话语,更加沉重地压在她心坎上。

她不怕自己吃苦,嚼树根咽糠皮,她也能活,但她怕年迈的婆婆熬不住,怕稚嫩的女儿营养不良、耽误发育,更怕儿子在外忧心忡忡、影响学业。

儿子的前程,是这个家最大的希望。

她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手指更加用力地绞着衣角。

“那……那有啥法子?”田玉芬的声音带着一丝被生活磨砺后的无力与沙哑,“老天爷不下雨,地里不长庄稼,咱还能有啥神通?日子总得过,熬一天算一天吧,总能熬过去的。”

这话语里,有农村妇女特有的坚韧,也有一种近乎认命的悲凉。

田玉柱见铺垫得差不多了,气氛已经渲染到位,终于引入了今晚的核心正题,他的语气变得更加郑重:

“刚才光明在里头就跟我们说了这么一个建议,我们听着,仔细琢磨了……觉得……或许,这真是个能管长远、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

至少,是个值得去试一试的路子。”

秦兰英抬起有些昏花的老眼,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灯焰:“啥办法?这年头,还能有啥好办法?除非天上掉馅饼。”

她的语气里带着历经世事的怀疑,但也有一丝微弱的不敢抱太大希望的期待。

田玉柱的每个字都吐得很清晰,确保她们能听真切,“光明想着,要是……要是一家人的户口,能想办法迁到京都去,落了户,成了正经的城里户口,那就能吃上国家发的供应粮,每月有固定的口粮、油票、布票。

虽然听说现在城里供应也在缩减,定量没以前多了,但比起咱农村完全靠天吃饭、交了公粮和提留后所剩无几、朝不保夕的情况,还是要稳定得多。

至少是份旱涝保收的保障,不用天天揪心下一季的收成怎么样,不用看着老天爷的脸色过日子。”

他描绘的这幅图景,对于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农村人来说,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

“迁户口进京?”

田玉芬愣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随即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容,用力地摇头,仿佛要甩掉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玉柱,你这不是大晚上说梦话吗?那是京城!天子脚下!咱平头老百姓,一没关系二没门路,拿啥迁户口?

那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听说一个京都户口金贵得很,比金子还值钱!咱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也不敢想这等好事!”

她的反应激烈,带着一种本能地排斥,既是因为觉得不可能,也是因为隐隐猜到了这“可能”需要借助谁的力量。

老太太秦兰英也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和一种根深蒂固的宿命感:

“梦里啥都有,金山银山都有。咱乡下人,土里刨食的命,也就做梦的时候敢这样想一想。

可梦醒了,该咋样还得咋样。这事,不成,太难了,比登天还难。咱就别瞎琢磨了。”

她的话像是给这个提议泼了一盆冷水。

田玉柱看了看情绪激动的大姐,又看了看态度悲观的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必须把话挑明。

他挺直了腰板,终于把阳光明那个核心的,也是最具冲击力的计划和盘托出:

“大姐,大娘,您二位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光明这孩子之所以有这个想法,不是凭空瞎想。

他是觉得,当年……当年离婚的那件事情,大姐这边,大姐实在是太吃亏了!

他爹……建雄那边另组了家庭,在城里当着干部,过得如何风光咱不管,也管不着,但大姐留在农村,吃苦受累,守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伺候年迈的婆婆,拉扯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这么多年,青春、心血都耗在这上头了。

于情于理,他都欠大姐一份补偿,一份实实在在的能保障大姐后半生和孩子们未来的安顿!

这份补偿,他不能不给,也不该不给!”

提到“阳建雄”这个名字和“离婚”这两个字,田玉芬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她猛地抬起头,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神里瞬间闪过难以掩饰的痛楚、被岁月沉淀后的愤怒,以及一种绝不肯低头的倔强。

那个名字,是她心里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每一次触碰,都鲜血淋漓。

田玉柱无视大姐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他知道这个坎必须过,继续说道:

“光明的意思,也绝不是让大姐去低三下四、摇尾乞怜,那不是咱老田家人的做派!

而是去拿回本就属于大姐的补偿!是以一个平等的,甚至站在高处上的姿态去跟他谈条件!

以阳建雄现在的地位和能量,在京都那个地方,给大姐找一份她能胜任的正式工作,哪怕是最普通的岗位,比如在工厂看个大门,在食堂帮个厨,或者给单位打扫卫生,只要他真心实意地去办,动用他的关系和人脉,肯定能办到!

这点能力,他绝对有!”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大姐和老太太的反应,接着往下说:

“有了正式工作,单位开了接收证明,再把户口随工作关系迁过去,那就顺理成章,有了操作的余地和政策依据!

珊珊是未成年孩子,户口可以随母亲一起迁过去,这是政策允许的。

至于大娘……”

田玉柱看向秦兰英,“老家村里没了直系亲属,您年纪又大了,需要子女赡养,您的户口问题,估计也好解决,应该也能跟着一起迁过去,具体政策咱还得去公社、去县里问问。

但总的来说,希望很大!”

田玉柱的话还没完全说完,田玉芬的眼泪已经无声地汹涌而出,顺着她粗糙黝黑的脸颊肆意流淌。

那不是感动的泪水,而是混合了多年积压的委屈、无处宣泄的愤怒、被触及内心最敏感、最脆弱角落的激动,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施舍”的屈辱感。

“不……我不去!”

她用力地摇头,声音因为哽咽而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异常的近乎固执的坚决,“阳建雄是阳建雄,我是我!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老太太和珊珊的户口能迁过去,我绝不反对,她们能脱离这苦海,过上好日子,我巴不得!我举双手赞成!

但我自己,绝对不沾他阳建雄的任何光!绝不让他看我的笑话!

我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我觉得在农村挺好!穷死、饿死我也不去求他!不踏他那个门槛!”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仿佛要用这声音筑起一道捍卫自己最后尊严的壁垒。

她的反应,早在田玉柱的预料之中。

他太了解这个大姐了,性子刚烈如火,宁折不弯,宁可自己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绝不会向那个曾经“抛弃”了她们母子的男人低头,接受他那看似“施舍”的帮助。

这关乎她作为一个女人,一个被辜负了的妻子的最后尊严。

田玉柱没有急着反驳,也没有劝解,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但眼神始终关注着母亲的外甥阳光明,语气变得异常沉重,充满了情感的力量:

“大姐,你先别急着下结论,把门关死。

你也知道光明以前是啥态度,因为他爸妈离婚的事,对他爹意见极大,心里憋着一股火,几乎到了形同陌路、不愿提及、甚至憎恨的地步!这个,你是最清楚的!

阳建雄后来或许是想弥补,单独给他写过不少信,寄过一些钱和东西,他都是怎么做的?原封不动地扔在一边,或是让你直接退回,更别提主动联系他了!

这孩子心里的疙瘩,结得比谁都深,比谁都硬!”

田玉芬和秦兰英闻言,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阳光明。

是啊,她们都知道这孩子以前有多倔,对父亲阳建雄的怨气有多重。那是少年人心底最直接、最无法化解的恨意。

田玉柱继续讲述,声音里充满了对外甥的赞赏和一种引导性的劝解:

“可你看现在,他为了啥?他为了谁?不是为了他自己!

他在京都有学上,有前程,他完全可以不管这些,或者只顾着把你和奶奶接去短期照顾一下。

可他这么做,是为了你,为了奶奶能安享晚年,为了珊珊能有个更好的成长环境和教育机会,为了这个家能有个更好的更稳定的奔头!

他愿意放下心里积存了这么多年的芥蒂,主动去开这个口,去面对那个他曾经怨恨的父亲,去跟他打交道,甚至……甚至是去‘求’他办事!

大姐,你想想,这对光明来说,容易吗?他得迈过多大的一道坎?做出多大的牺牲和让步?”

他语重心长地,几乎是一字一句地敲打着田玉芬的心扉:

“这说明啥?说明光明长大了,成熟了!他知道什么事该争,该怎么争,知道权衡利弊,知道为了更重要的目标,有时候需要暂时放下一些个人的情绪,放下一些所谓的面子和骨气!

一个人的骨气固然重要,但孩子的未来前途更重要啊!

咱不能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耽误了孩子的一辈子!”

他趁热打铁,描绘着那个更具诱惑力的未来图景:“你再想想,以后要是真去了城里,落了脚,珊珊就能在城里的学校读书,城里的老师都是有文化、有水平的人,教的好,学习环境也好,不用像村里小学这样,一个老师教好几个年级。

说不定珊珊将来也能像她哥一样,用功读书,考上大学,有个好前程!飞出这片黄土地!

可要是因为咱大人心里这点解不开的疙瘩,因为赌这一口气,把孩子的前途给耽误了,将来后悔也晚了啊!

那时候,咱哭都找不着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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