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说是跪请进言,实则挑唆民心:行商要逼樊千秋低头!(2/2)
“邓公啊,你年岁虽比我等长些,但今次確实糊涂了,徒增笑尔。”司马库摆摆手笑道,仿佛邓贤刚才所说都是些谬论。
“若只是糊涂,倒还无碍,只怕有人装糊涂!”鄢当户又猛咳一声,毫不给顏面地吐唾沫到邓贤脚下。
“你、你说谁装糊涂”邓贤品出了眼下情形,气得鬍子都吹起了,又举起手中的拐杖,哆嗦地指著。
“何人支持《货殖禁令》,何人便是装糊涂,便是我等行商的仇!”鄢当户冷笑一声,再暗讽一声。
“你、你—我、我——”邓贤磕巴了许久,憋红了脸,才再说道,“我为何要装糊涂,为何要装”
“呵呵,你贩的是浊酒,许多都销给了汉军,禁绝货殖,与你无干,你自会以为无伤大雅,再说”鄢当户又笑了笑。
“再说了,你平日总是装聋作哑,今日却出来附会声张,怕是想要討好新来的边郡总督,让他找你买酒吧”当户道。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无证据,便是诬告!我要报官!”邓贤最看重名声二字,被平白诬陷,自然是气得满身都哆。
“呵呵,人心在肚腹里,你心中是如何想的,我等怎知,除非把心剖出来!”鄢当户冷笑再呛,又引来周围眾人的笑声。
“你、你—”邓贤两者说了两声,脸色渐渐变得絳紫,而后眼皮子一翻,竞然直挺挺地晕了,他的大奴连忙就去扶。
“尔等都看看,这便是做贼心虚啊,老而不死是为贼!”鄢当户不依不饶,仍然指著邓閒笑道,狞的脸上无半点怜悯。
““.—”司马库背著手走到邓閒的身边,假意看了几眼,才伴装嘆了口气,起身对这几个大奴说道,“快快抬回家去。”
“诺、诺!”这几个大奴早已经没有了主意,又哪能分辨出此间的凶险呢,作揖行礼之后,赶忙抬著邓閒逃离了这地方。
隨著这邓贤的败退,围聚的这百余行商再无別的声音了,说的话越发放肆,而且还渐渐转到了樊千秋这始作俑者的身上。
“这《货殖禁令》是边郡总督樊使君下发的,他虽是我等上官,可我亦觉得此举大为不妥,逆了民心。”司马库授须道。
“这何止是逆了民心啊,简直是要搞乱边郡,扰乱县官的大局!”灌长忠捞到了说话的机会,
三言两语编出了一顶帽子。
“正是!他说得倒好听,说什么『禁绝货殖於战事有益”,恐怕只是劳民邀功,节外生枝!”当户如先前一样说得狠。
“灌公、鄢公,你二人说得过火了,樊使君破了巫蛊之案,还被封了侯,是忠臣吧”司马库把这红脸演得是炉火纯青。
“封侯又如何他啊”灌长忠冷笑几声,伸出了小指,晃了晃之后欧,然后才道,“原先只是个市籍,卖棺材的!”
“轰”地一声,围聚的这些黔首发出一阵笑。
他们自然听过樊千秋的大名,平日若提起来,也会感嘆对方是一个狼角色。然而,人心是善变的。
因为边郡远离长安城,围聚此处的许多行商只是耳闻了樊千秋的事跡,並未见过他的狠决,心中的忌惮自然稀薄了不少。
而且,此刻又有人站出来挑头,毫无顾忌地说著这些“放肆”的言语,又把所剩不多的忌禪冲得稀薄了些,自然便不怕。
当然,这些人当中也有一些是从长安城来的,“亲眼”见过樊千秋的手腕,心中对他的忌惮比非长安城的行商要牢固些。
但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於淮北则为积,到了这“天高皇帝远”的边郡,他们心中的忌惮便也渐渐弱了,生出了误判。
於是,竟无一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或明白话,任凭自己被裹挟到潮水中,又或者是想跟隨著这大流,从中谋得些利益。
毕竟,集体总能减少人的恐惧,
“..—”司马库看到时机到了,往人圈正中走了几步,而后便抬起了两手,往下压了压,便將周围的议论声平息了下来。
“灌公、鄢公,尔等太过火啦,樊使君虽然做得不妥,但毕竟是能员干吏,尔等怎能如此无礼,不当说!”司马库训道。
“可是、可是这《货殖禁令》分明不得人心啊,我等”灌长忠还想辩。
“而且樊使君若做得不妥,我等便应该击鼓上书,让他收回这道乱命,也算我等匡復社稷,尔等觉得如何”司马库道。
“妙啊,妙啊!司马公说得妙,上官下了乱命,我等便当进言,此乃正道!”董广宗立刻赞道,他这么一说,又有人附和著。
“那-我等现在便去郡守府,向丁府君进言,让他命樊使君收回这乱命,正试听、定大局!”灌长忠很豪迈地挥手再说道。
“此举便是啦,丁府君是郡守,当让他拿主意,我等与之相熟,定能起效。”司马库笑著抒须,倒真有几分“行商耆宿”样。
於是乎,眾人一边高喊“同去!”“同去!”,一边向城东的郡守府涌去,不一会儿,原本还吵吵的北门后便也安静了。
当然,並不是所有行商都走了,淳于赘正站在城门边的一条岔道口上,密切关注此处:他並未凑过去,却派了家奴过去探听。
这家奴当然不是其他人,正是万永社的刑房一一豁牙曾。
“这些人当真这么说的”淳于赘听完豁牙曾带来的话,脸上露出不可思议。
“他们说得是眉飞色舞,竟然还敢说—说社令是市籍。”豁牙曾难掩笑容。
“唉,这些人啊,当真不知这死字是怎写的,总要用脖子去碰一碰社令的刀。”淳于赘笑著摇头道。
“嗯,他们找死,就像和胜社那些社令一样。”豁牙曾点了点头,言简意咳地说道。
“我先去看一看被气晕过去的邓老翁,你找人把这消息送给社令,提醒使君备后手。”淳于赘说道。
“倒是有些麻烦,此处若是长安的话,何须使君出手,我等便可办妥。”豁牙曾“磨刀霍霍”笑道。
“此言倒是正论,可惜我等还不能为社令分忧。”淳于赘笑著摇头,却不见忧愁色。
二人没有再多言,便各行其道,分头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