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张家(1/2)
涂山的事先告一段落,此时人间的一座小山处的小城,一位男子离开家门,往后山走去。
这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张家张正,因为张家建立不久,所以并没有王权山庄那样宏伟。
这里距离桃园李家管辖的大城市不是特别远,但也有一段路程,有山有水有树林,是张正亲自挑选的地段。
他此时背着祭奠用的东西,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张家后山走去。
张正踩着后山的青石小径往上走,晨露打湿了裤脚,带着山草的清冽气。他背上的竹篮不轻,三层油纸包着三样东西:最底层是白面馒头,是王婶生前最拿手的;中间是壶烧刀子,师父总说这酒够劲,能驱山里的寒气;最上面搁着碟酱牛肉,切得薄如蝉翼,是他爹走前没来得及尝的那盘。
转过两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平整的青石板铺在松树下,三块简陋的石碑立在中央。
牌上没刻名字,只分别画着个蒸笼、柄木剑和双布鞋:那是王婶的手艺,师父的信物,他爹总穿的样式。
张正蹲下身,先将馒头摆在画着蒸笼的木牌前。蒸腾的热气混着松香漫开来,他想起七岁那年冬天,王婶把他拉到灶房,从灶膛里掏出个烫手的糖包,自己冻得红着鼻尖笑:“快吃,你爹今天回不来,婶给你当回娘。”
那时他家穷,糖包是过年才有的稀罕物,王婶总说自家娃不爱吃甜,却把大半都塞给他。直到后来他才知道,王婶家的小柱子,每次都扒着门框看他吃糖包,眼睛亮得像星子。
“王婶。”他轻声说,用袖子擦了擦木牌上的灰,这是“今年磨的新面,我按你的法子发的面,你闻闻,有那股子甜香不?”
风从松间穿过,带着点呜咽,像谁在应他。
接着他把酒壶往画木剑的牌前一放,“啪”地拧开壶盖,浓烈的酒香立刻漫开来。
他给自己倒了碗,又往地上泼了些,酒液渗进土里,激起细小的烟尘。
十六岁那年,他被山匪围在破庙里,师父背着他杀出来,后背中了三刀,却还举着木剑笑:“怕啥?师父的剑还没老。”
后来师父躺了三个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买壶烧刀子,说要尝尝“活着的滋味”。
那天师父喝得酩酊大醉,把木剑塞给他:“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别被规矩捆死了。”
“师父,”张正仰头喝了口酒,辣意从喉咙烧到胃里,“我听你的,没按套路练剑,上个月在青州,用你教的那招‘野火烧’,挑了三个采花贼。他们说我剑路野,不像名门正派,我觉得他们说得对。”
他笑了笑,眼角有点发潮,“就是这酒没你当年喝的烈,下次我给你寻坛三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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