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九黎剑法”(1/2)
吴晟满腹狐疑地拿起这叠信纸,入手微沉,纸张粗糙,墨迹犹新,带着一股锐利刺人的意味。他好奇地翻阅起来,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嘴巴不自觉地张开,脸上震惊之色愈浓。
这洋洋洒洒三千多字,通篇竟皆是对那白云鹤、李墨琤,甚至隐隐包括阴阳尊者在内的剑道高论的极度不屑与辛辣嘲讽!
字迹铁画银钩,透着一股斩钉截铁的锐利与古老苍茫的气息,仿佛书写者对此类言论早已忍无可忍:
“白云鹤?小娃娃舞剑,徒具其形,未得其力!忘剑?剑为何要忘?剑就是剑!强加诸多虚妄意念,不过是自身修为不足、无法极致掌控的托词!”
“李墨琤小女娃,天赋尚可,却易入歧途。闻他人之言便觉高深,殊不知已离剑之本真愈远!”
“阴阳老儿?活得久些,见识多些,话便是对的吗?论道可,论剑?他懂什么是剑?他不过是‘用剑之人’!”
“荒谬至极!迂腐之见!”
“剑就是剑!杀伐之器,护道之兵!哪来许多花里胡哨、故弄玄虚之说!”
“声可为剑?那你何不直接去学音律攻伐之术?光可为剑?那你何不去参悟神通?眼神为剑?慑人心魄那是神魂压制,与剑何干?玄炁为剑?那本就是玄炁的运用,冠以剑名,徒增笑耳!”
“人族的后世小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不思如何将手中之剑磨得更利,招法练得更精,用于守护心中所想守护之物,斩杀世间为非作歹之人,反倒终日琢磨这些虚无缥缈、强加含义与定义之事,真是吃饱了撑的!人族先贤持剑,披荆斩棘,战巫妖二族,搏杀凶兽、开辟生存之地时,可曾想过剑可以是声是光是玄炁?!”剑,就是他们生存意志的延伸!哪来的光?哪来的声?哪来的狗屁道?能杀敌,能护身,就是好剑!!”
“何为剑道?狗屁剑道!世间本无剑道,用剑的人多了,强行总结出的条条框框罢了!后人不去思考如何更快、更准、更狠,如何用手中的剑活下去、打败敌人、守护想守护的东西,反而皓首穷经,琢磨这些虚无缥缈的意义,简直是舍本逐末,愚不可及!剑道,不过是使用者强加给工具的意义!工具就是工具!用得好了,菜刀亦是神兵;用得不好,神兵亦是废铁!关键在于用剑之人,而非剑之本身!”
“观尔等论剑,如观池鱼议论瀚海,夏虫语冰,可笑,可叹!”
“试问天地初开,世间第一柄剑被人族先祖铸造而出时,何来光声之气?何来无尽剑意?那时之剑,唯求坚利,唯为生存而战!人族先祖其心至纯,其用至简!后人不想着如何将其用得更好,用以守护山河、维系和平,反倒终日冥思苦想,赋予其无数杂七杂八的意义,简直是吃饱撑的!尔等所思所想再多、再妙,最终目的,不还是用以对战、切磋、杀人吗?既如此,回归其本初,专注其使用,岂不直指核心?”
通篇读下来,吴晟只觉得这写信的人脾气极大,怨念极深,但通篇内容却让吴晟觉得畅快淋漓,深得我心,仿佛找到了知音!
“这……这该不会是李墨琤或者李墨琤口中那位白云鹤的仇家写的吧?!这火气可真大……”吴晟喃喃自语,翻到最后一页,却发现后面附了一套名为《九黎》的剑法。
这剑法并非以正经秘籍的形式书写,而是以一种类似民间话本、演义小说的形式呈现,文字通俗易懂,甚至还配了些简陋却传神的插图,讲述一位上古勇士如何手持巨剑,与天地争斗、与凶兽搏杀的故事,剑招就蕴含在这些故事的情节之中。
“……刚猛无俦,倒是合我胃口。”吴晟粗略一看,便觉这剑法大气磅礴,讲究以力破巧,一往无前,与他性子颇为相合。
遗迹之内,阴阳玄尊那番关于“剑”与“道”的宏论在李墨琤的心湖中掀起滔天巨浪,久久未能平息。
李墨琤本就是绝世天才,悟性超绝,此刻结合此前种种,终于彻底明白了阴阳尊者这番考验的真正用意。
考验,亦是机缘。
这古战场遗迹的试炼,从始至终,考验的并非她推演出的方案是否完美无缺,也并非她对剑道的理解是否高远深邃。阴阳尊者真正要看的,是她李墨琤能否放下与生俱来的高傲,摒弃根深蒂固的偏见,挣脱那些不切实际、一味追求理想化的空中楼阁!
尊者要她在保持自我主见的同时,学会虚心接纳他人的智慧与经验。他要她走出吴晟那务实路径带来的阴影,真正开辟出属于她自己的道!
回想最初,阴阳尊者基于幻境提出那个难题时,何曾说过不允许吴晟相助?是她自己的高傲与偏见,让她断然拒绝了吴晟伸出的援手。尊者将吴晟留下,并非刁难,正是要借吴晟这面“务实”的镜子,照出她自身的局限,打碎她那些好高骛远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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