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一二五章(1/2)
第125章第一二五章
鸣沙自骆驼上跃下,不由分说给了为首的女马贼一个响亮的耳光,周遭一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这挨打的女枭首捂着有些发肿的脸颊,一言不发。
“人呢?”鸣沙冷问。
枭首无声。
鸣沙视线锥子一般扫过她的党羽,胆子稍小的喽啰很快低下头。
“我再问一遍,人呢?”
还是无声。
鸣沙轻哼一声,“放。”
话音刚落,就见她带来的一名侍女打开手中细小竹筒,自竹筒中飞出一群黑褐色小飞虫,乌泱泱地将这群马贼围绕。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们的嘴硬,还是这群白夜郎虫的壳硬。”鸣沙抱胸,睥睨四方。
他们一听到白夜郎虫的名字,驱赶的动作愈发加快,时不时还有哭叫。
西域白夜郎虫,传言来自古夜郎国,白日为黑褐色,夜为白,故有此名。另有黑夜郎虫,但于多年前绝迹。
黑白夜郎虫身上有枚好似蜂类的尾针,一如蜂类有蜂毒那般,夜郎虫的尾针上也有微量毒素。
这种毒素不见得会即刻致死,哪怕是被大批量围攻。但它的毒性会慢慢蚕食骨血,中毒者不知何时会死去,而在死前,他们会经历极度痛苦,这种痛苦还因人而异。
有人曾言好似万蚁噬骨,又有人言像万箭穿心,还有的说像万刀割肉。
可归咎到一处,不过是一句苦痛万千。
啪。
第一个人倒下了,确认死亡。
“那是谁?”鸣沙问。
她身侧一人拿出手册,报出死者代号,“他手上有五条人命。”
“记。”
那拿着手册的人摸出一根细小毛笔,划去死者名字。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陆续有人倒下,手册上的划线逐渐增多。
鸣沙勾起一抹笑,自怀里摸出一支小烟筒,烟筒飞天,散出一层浅红香雾,香雾弥漫,那些黑夜郎虫竟一窝蜂地飞离。
她看着那些鼻青脸肿的人,笑意不减,“第三遍,人呢?”
“她在……”一个马贼忽然大喊。
而后他身侧同伴手起刀落,将之灭口,紧接着,这名灭人口的同伴又被鸣沙下令一箭穿心。
“越来越有骨气了。”
鸣沙拍了拍手掌,从侍女手里接过弓箭,将箭头指向女枭首,“杀了她,你们会说实话吗?还是说,要陪葬呢?对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呢?第一个说出我嫂子下落的人,不光能解毒,而且我还会放他离开。”
“我们不相信你。”这群马贼喊道。
鸣沙道:“真神在上,如果我鸣沙今天说谎,就让我被业火焚身,永世不得安宁。”
见人心动摇,那枭首忙斥道:“不要听她的话!她做的这些事早就足够她被永世烈火焚烧。”
“生还是死,你们自己选。”鸣沙道。
“北疆!她在北疆!”一个中年男人高声交出答案。
鸣沙面朝那人,“北疆哪里?”
“北疆王!我们首领要把她送给北疆王折磨。”
鸣沙始终在观察女枭首,她看似镇定,实际上已是难掩慌乱。
“折磨。”
鸣沙几乎是咬牙念出这两个字,随后对那做记录的人道:“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
鸣沙拿过纸条,检查无误,以指为哨,召唤来信鹰,将消息传送出去。t
“带他们走。”
那中年男人大喊,“为什么要抓我?鸣沙公主,你言而无信!”
“哦,忘了,放他走。”
那人喜出望外,急匆匆跑开,余下的马贼对其唯余鄙夷。就在他跑出约摸百步后,忽听一阵撕心裂肺的声响,之后是几声狼嚎。
鸣沙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无奈,“最近真是容易忘事,怎么会忘记前面常有野狼出没呢?”
说完,她还带上几分遗憾地扫向这群俘虏,扫完之后,对护卫道:“给他们解毒罢,解一半。”
“是。”
*
饮月在一阵颠簸中恢复意识,眼前一片黑暗,似被绑了什么东西,那布料贴在脸上算不上舒服,还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味。
她尝试发声,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响动,再动动手脚,亦是被绑着。
她动动鼻子,嗅到一股浓郁香气,是西域香粉的气味,又专心听外头动静,听到一阵驼铃响。
突勒曾告诉过她,虽说西域盛产香料和香粉,但人们往往不会在车上使用香粉,舍不得,除非是王室成员或商人。而会在车上系驼铃的,只有西域商人。
这辆商车要往哪里去?
她缓和心情,试着挪动脑袋擡起,不想砰地撞到什么,一下子又缩了回来。
箱子。
她在一口箱子里。
车子又震了一下,连着她整个人也跟着晃。西域多的是沙土路,坑坑洼洼,一时倒不好分辨。若是在南朔,她肯定就能摸出大概。
不知过去多久,车子陡然停住,她屏息注意外头动静,似乎是有人在叽叽咕咕地说话。
西域各地语言大同小异,只在少部分咬字上存在腔调差别,大多时候以基本用语加比划就能顺畅沟通。
饮月仔细听着,比对突勒和鸣沙曾教过的方法,判断现在可能已经到达北面的关卡。
就是不清楚是进还是出。
若是进,倒还在西域范围,自己还有办法。可要是出,极可能会进入北疆地界,那里于她来说极其陌生,就连书上对其的描述都甚少。
只说北疆人骁勇好战,如西域人般逐水草而居,过去常犯他国边境,后西域、南朔联合出兵镇压,签下百年友好条约,这才有所消停。
算算时间,这一百年和平就快到期了。
想到这里,饮月的心飞快跳了几下,难道这就是那些马贼带走她的理由吗?
她是西域大国狮月城的王妃,又是南朔郡主(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她背后还有个程家,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程家也参与过反击北疆的战役。
即便眼前早就被布蒙着,但她还是二度两眼一黑。
真是要命。
外头的交谈结束,车子重新向前。又过去一会儿,停了下来。
饮月听到外头熙攘,人们交谈所用的还是熟悉的西域话,脑子飞快转动,回忆自己曾在突勒帐内看过的地图。
西域北面有个小镇,若去北疆就必须穿过这里,假设他们的目的是北疆,那么现在能感受到的吵嚷定然是来自这个小镇。
这个小镇……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小镇只有一家能够供游商留宿的客栈,而这家客栈的掌柜是突勒旧识。但现在的问题是,她该如何让对方知晓自己在这里。
有了。
饮月静候脚步声远去,再默念到一千,确保外头再无其他动静,开始用拳头有节奏地敲箱壁。这是突勒常哼的西域小调,只要是认识他的,几乎都听过,更不提曾在他商队里待过的客栈掌柜父子。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魔先高她一丈,掌柜父子早就被奸人藏匿且冒名顶替。无论她敲得双拳疼痛酸麻,敲到精神恍惚,都没等到救援。
救援没来不说,翌日鸡鸣后,车子重新上路了。
游商的骆驼车走出一个时辰后,突勒的人马赶到,解救出被困的掌柜父子,但假冒者早已逃之夭夭。
“王子,他们被人下了短效哑药。”
突勒愤愤踢翻脚边凳子,“去治。治好之后,让他们描述贼人长相,全西域张贴。”
“是。”
他点了一队人留下,余下的重新上马跟他往北疆方向去。
“消息都送出去了吗?”骑出一段距离后,突勒问道。
他斜侧方的年轻人回答:“是的,王子。我们在北疆的兄弟姐妹们都已经做好准备,就等敌人进网。但是王子,我们真的要跟他们撕破脸吗?万一是有人故意陷害呢?”
“那又怎么了?我只是去带我的妻子,你们的王妃回家,这难道有罪?”
“不!没有!”另边的手下喊。
突勒眼神凌厉,“南朔有句话叫,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是他北疆先不正义,就别怪我们回击。南朔的援兵呢?在哪里了?”
先前那个年轻人继续回答:“回王子,都在前往北疆的路上。”
“辛琰呢?”
“辛将军自从前往北疆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突勒疑惑,像是回忆到什么,说道:“他带走了多少人?”
“不多,大概只有一百人。”
突勒:“知道了,继续赶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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