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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团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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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团圆

临小年,皇太女陈舒窈将归。

众人期待不已,这其中最是夸张的是地位超然的当朝小皇叔陈元祖以及怡安王殿下。明明都有了确切消息“小年前一日归”,从接到消息的那一日起,他们日日会去皇城各门溜一遍,风雪无阻。

当然了,主要是小皇叔使劲儿,怡安王小殿下大部分时间被他抱在怀中,舒服着呢。

不仅如此,这位小殿下还挑剔得紧,不时嫌太慢,等快起来他又嫌颠簸了。陈元祖几次给气笑了,但凡换个人他直接扔地上了,恁烦人了。

小年前一日,怡安王小殿下在帝宫进晚膳。膳后,女帝和镇北王还在漱口,他便自个儿溜下凳子。从前他没少干这事儿,虽说年纪尚小,已是万般顺溜。

双脚落地,站稳,他恭敬地朝着父母行礼,“娘亲爹爹,请准允舒颉去寻皇爷爷。”

陈夕苑听完轻笑一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能真正瞒过她呢?自家五叔和幼崽近日种种异动她是知晓的,不闻不问不过是不想理罢了,今儿兴致来了便想逗逗娃儿。这娃儿霸道又傲娇,逗起来十分有趣。

思绪微歇,陈夕苑放下茶盏。极其寻常的动作,在她做来却是姿仪万千。

“怎地又去寻皇爷爷?娘亲听闻,舒颉近日时常同皇爷爷在内廷行走,可是得了什么娘亲不知道的趣儿。”陈夕苑柔声道,声儿朝四周漫开的这一程,宛若春风拂过。

话毕,顾绍卿的嘴角徐徐上翘,反观幼崽,怔怔十数息后,颇是尴尬地笑了声,“我们就随便走走,很随便的。”

陈夕苑一本正经地“哦”了声,“那今次权当饭后消食了。”

顾舒颉连忙点头称是,频率就和小鸡啄米一个样儿,逗趣又可爱。陈夕苑看在眼里,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再舍不得为难他了。

“去吧。”

顾舒颉得到允准,喜笑颜开。

他再度朝着父母行礼,随即跑开去。跑开的这一程,他一直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仙女娘亲其实是话本里头的绝世高手?如若不是,为何每次被娘亲叫住他都会生出一种小心脏被莫名的力量推到高处无着无落悬空之感?面对爹爹时,就没这种感受。而众所周知,爹爹已经是这世间武艺最强者了。

小豆丁跑远后,顾绍卿撤回目光,看向陈夕苑,“夫人觉得我们小殿下在想什么?”

陈夕苑对上他的视线,眉目含光。时光静逝,泷若和周边附属国战乱消弭安平繁盛,她的美貌也无声趋于盛大。顾绍卿同她朝夕相处,见得那般多了。有时候不经意的一个对望,仍能让他心跳失序。

一如从前,一如此刻。

陈夕苑不知他心里想法,兀自笑道,“我猜他肯定是觉得我是某位声名未曾显世的隐秘大能,身手甚至在你之上。”

顾绍卿闻言低低笑了声,之后,思绪像是被什么绊住忽而顿滞。

陈夕苑察觉道,柔声问道,“怎地了?”

顾绍卿于她的话音中回过神,径直朝她伸出手,“过来。”

私底下相处,他们遵循本能,没有尊卑没有规矩限制。一日那年陈夕苑所说,他和她是组建一个家,在这个家里,只有深深相爱的丈夫与妻子。

陈夕苑将手递给他,借着他的力道站起。岂料人才刚站稳,就被一股气劲儿卷入他怀中。她被迫着坐在他的腿上,整个人被他牢牢困缚,带着茶香的清冽气息在耳畔浮沉,刺激又令她安心。

缓了缓,陈夕苑掐住他的脸,“你拉我做甚?”

顾绍卿由着她掐,慵懒又轻松的意态,仿佛一只刚被主人顺过毛的凶兽,“刚离我太远,我不喜欢。”

陈夕苑故意闹他,“可我喜欢,清静。”

顾绍卿即便是知晓姑娘在闹他,目光也是抑不住的冷了些许。他扣住她的一只手送至嘴边,不轻不重地啃着她的指节。他很久很久不曾这样了,上一次,还是多年前她遇险他险些崩溃......

过往种种,一帧帧自陈夕苑眼前掠过,她微微情动,有旖旎水意从眼底泛起。忽而一瞬,红唇落在了他的脸颊。停了停,退开,“但是我最喜欢的仍是顾家三郎。倘若要从清静和顾家三郎中二选一,我一定选后者。”

陈夕苑想的时候,她那张嘴当真能把人甜死。顾绍卿没有任何悬念地被哄好,不再咬她。

“既是这般喜欢,那你多亲亲我。”

陈夕苑拒绝:“不行。”

顾绍卿:“怎么?”

陈夕苑:“你崽儿还没睡呢。”

顾绍卿:“他没睡,我就不能睡了?到底他是爹,还是我是爹?”

这话简直大荒唐,陈夕苑被气笑,“你还知道自己是爹啊?做爹的,还这般没规矩。”

顾绍卿闻言陷入沉默,仿佛是在思忖如何回应。十数息后,他的双臂开始收紧压着娇人儿贴向他。与此同时他的唇紧贴她的耳侧,“规矩不就是拿来破坏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这会儿他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钩子,拽着陈夕苑的心尖儿晃动。话音末处,她的腿都开始发酸了。

可就这,他的话也没停,“方才陛下说舒颉认为你的身手在我之上,这茬怕是很难实现了,但其他方面可以。”

“陛下,想不想试试?”

从前,陈夕苑就知顾绍卿妖孽了。成婚后,也经历良多。可即便如此,当他压低放缓了声音行刻意诱哄之事,陈夕苑还是有些扛不住了。

话出口时,声音都在颤,“什么?”

顾绍卿:“回寝殿,我教你。”

这一日傍晚,顾绍卿的坏心思得到了满足。而娇人儿也终于知道他所说的“其他方面在他之上”是什么意思。若是她足够诚实,她必须承认这般她也能得到趣儿。可太过刺激了,她的体力也支撑不了太久。好在后半程是顾绍卿控场,她无需再做什么了。她亦深刻的意识到今日的顾家三郎比往日更孟浪,手劲儿有些失控,但她并未喝止他。

究其根源不过是他痴迷于她时,她亦是。她贪恋他的气息、那永远能让她生出安全感与依赖的怀抱,以及他覆于她身上的力道。

帝宫内浓情蜜意,宫外怡安王小殿下大摇大摆地往皇爷爷陈元祖的宫殿而去。其实陈元祖早就搬出皇宫了,只有重要的年节回来。可他曾住过的宫殿依旧是他的专属,每日都有人打扫定期维护。这是陈夕苑对他的着重,天下少有。

顾舒颉年纪不大,可行走那气势真不是盖的。步履铿锵,赫赫生风。落在守护陪伴的三愿眼中,他不禁失笑。这一声音量不算大,可耳聪目明的小殿下还是听见了,他侧眸去寻声源,“三愿叔叔,你笑甚?”

被怡安王喊叔叔无疑是份尊荣,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之于三愿,却是习以为常。起初他也是受宠若惊,几次三番同镇北王提及这事儿,然而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一句,“本王可做不了怡安王的主。”

他无法,逮到机会在陛

雍容绝艳的女帝浅笑睨他:“喊了你就受着,是觉得受不起吗?”

三愿闻言连忙躬身,“臣确实受不起。”

女帝却说,“孤觉得你受得起。”

她的话音柔和而笃定,一如她看向他的目光。三愿忽然明白,陛下或许是想最大限度地留住那些她在意的过往。而从过去到现在,她从未将他们这些人当成奴才。

“臣知道了。”三愿如是回道,之后再未提及这事儿。随着时光静逝,越发的淡定自若。

时间回到当下,三愿专注怡安王小殿下的问题,“臣方才笑是觉得咱们小殿下特别的英武不凡,等您长大了,定是会有许多世家贵女绝世美人喜欢的。”

顾舒颉闻言,脚步慢了下来。

停滞时,他再度望向三愿,“绝世美人?她们有我的娘亲美吗?”

三愿被噎得片刻没能吭声,“那很难说。”

怡安王:“若是不美,我定是不会娶的。”

在过往三愿受了不知道多少声叔叔了,他觉得自己既然都被摆在这个位置坐上了,那有些话他不得不说,“殿下,这做人不能太肤浅。有些人虽然样貌不算美,但她心眼儿顶顶好或者有才华,这些都是极为宝贵的特质。”

三愿连着说了许多,小殿下有没有完全听懂无人知晓,但他细致思忖的结论让三愿无言以对。

他说:三愿叔叔说言极是,可我堂堂怡安王,怎么就不能选个貌美心眼又好又有才华的女子为妻呢?

“我是如此的风流潇洒。”

周围奴婢太监笑出声时,三愿心想:你一小破孩儿,这会还真跟风流潇洒不沾边好吗?

胡乱地闹了一通,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往前。帝宫到陈元祖的寝宫隔了老远,之前几次来不是坐车碾就是由三愿等人抱着飞掠过去的。昨日,顾绍卿专门召见三愿,下了道死命令:以后在内廷,除却特别情形,顾舒颉得自己走。镇北王亲自下的令,谁也不能违逆。

顾舒颉知晓后,倒也没闹,主要是他比谁都清楚,放眼天下,能闹得过他爹的仅娘亲一人。既是这般,何必白费力气。

到底是个孩子,抵达陈元祖寝宫时,已是气喘吁吁。一见到陈元祖,便大张双臂,“皇爷爷抱。”

他知道,凶残的亲爹都不敢骂的人在这呢。

陈元祖一把将他捞起,细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儿,笑着问道,“怎地喘成这样,自己走来的?缘何不坐马车?让三愿抱你过来也成呀。”

顾舒颉小小声,一副怕被旁人听去的模样,“我爹说习武之人不能这么娇气,这么丁点路,还叫人抱,也不嫌丢人。”

话到此处,他忽而绷直背脊,“我堂堂怡安王,怎么能丢人呢?”

陈元祖不由大笑,嘴巴都快笑歪了。

“有道理。”

停顿数息,他开始埋汰那顾家三郎,不过这话锋是朝着三愿去的,“你说这顾家三郎到底有没有心呐?这可是亲生的崽儿,才六七岁就开始这么训了?”

三愿:“......”这问题他可不敢答。

但他不敢,有人敢呐。这厢三愿还在思考如何应对陈元祖的话刃,那厢顾舒颉已经开了口,“爹爹自然是有心的。”

陈元祖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有心他还这么对你?”

顾舒颉:“此乃正常事儿。”

陈元祖:“如何正常法?给皇爷爷详细说说?”

顾舒颉:“只因爹爹的心已经被娘亲占满了,已无本殿容身之地。”

陈元祖三愿:“......”不愧是女帝和镇北王的崽儿,看问题太深刻了。

闹完,陈元祖抱着顾舒颉于内廷疾行,稳当却无法将风彻底摒除。拂在顾舒颉的脸上,不断地有细微痛感氤氲而出。一瞬,他抑不住地打个喷嚏。

陈元祖一脸关切,“冷吗?”

顾舒颉摇头:“不冷,就是鼻子进了风,有点痒。”

陈元祖:“那就好,若有不适,定要告诉皇爷爷。”

顾舒颉:“知道了。”

重归沉谧,岂料才走了一小段,顾舒颉忽而喊了声皇爷爷。

陈元祖垂眸看他,“怎么?”

顾舒颉:“皇爷爷为什么不娶妻?”

陈元祖怔后轻笑,“你才几岁,都知道娶妻了?”

顾舒颉闻言,只觉自己深深地被冒犯了,“我不仅知道娶妻,我还知道娶妻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说来听听。”

“阴阳调和,相爱相守。”

陈元祖都惊了,双眸微瞪,“谁教你的?”

他们身后不远处,三愿的嘴角也是抽了抽,这娃儿真妖孽,长大了也不知谁能治得住。

顾舒颉:“书上看的。”

陈元祖:“什么书?”

顾舒颉:“张焕除奸记。”

陈元祖:“......”他觉得很有必要和顾家三郎聊聊了。怎么管教孩子的?后宫之主做成这样能行吗?

心潮猛烈跌宕,但当着孩子,陈元祖是分毫未显。

他低呵两声后,绕开了书这事儿,对顾舒颉说,“没遇到合适的。”

顾舒颉:“您都一把年纪了还没碰见合适的?会不会是你眼光太高了?”

听到这,三愿忍不住说话了,“小殿下方才不也说‘我堂堂怡安王,怎么就不能选个又貌美心眼又好又有才华的女子为妻呢?’,其实您眼光也挺高的。”

陈元祖一听乐了,睇着顾舒颉,“还有这事儿?”

顾舒颉不吭声。

陈元祖起了逗孩子的心思,“你怎地对自己和对皇爷爷两个标准呢?”

顾舒颉:“......”

后面直接恼了,伸手捂住了陈元祖的嘴巴,仿佛这般他就不能继续埋汰自己了。

陈元祖失笑,倒也没再继续闹他。皇城各门转了圈,依旧没瞧见皇太女回归的踪迹。

顾舒颉不禁有些失落,他眼巴巴地睇着陈元祖,这会儿才有了些小孩儿模样,“我就不能和姐姐一起习武吗?”

陈元祖宠溺地摸着他的头,“能是能。但你想想,若是连你也去了三佛山,谁陪你爹爹娘亲呢?”

“我们怡安王是天选之子,责任重大。”

一顿忽悠下来,顾舒颉心中低落散了大半,“那姐姐的责任是不是比我更重大?”

陈元祖定定地看了他数息,不答反问,“若是比你大,你会如何?”

顾舒颉:“大的话,我愿意和姐姐换,我想她过得轻松些。”

陈元祖继续追问,“倘若她就是想担起这比你大的责任呢?”

和一个孩童讨论这些多少有些荒唐,陈元祖不是不知道。但他经历过诸王夺嫡,他知道那有多残忍,禁不住地开口,说完了也未曾生出悔意。

顾舒颉闻言陷入思忖,片刻后,“那自然由着姐姐,她只要知晓我的心意就好了。”

“姐姐最是疼爱我,我也要最最疼爱姐姐。”

陈元祖听完,心里那叫一个欣慰哟。他低头亲了顾舒颉的额头一下。

顾舒颉嫌弃地推他的脸,“男的怎么能亲吻男的?”

陈元祖:“你现在还不是男的。”

顾舒颉:“?”

什么意思?

正想闹呢,陈元祖已经抱着他转身,往帝宫的方向而去。怀中的娃儿矜贵得很,万一受了冻,等无上皇和大哥归来他能被训上好些日子。

“皇爷爷。”

“颉宝。”

岂料才走了短短一程,听身后有人唤两人。那声儿稚嫩,含着笑,惊喜根本掩不住。

“姐姐!”

“窈窈?”

陈元祖抱着怀中的人转身,只见藏锋于柔和的剑圣大人抱着皇太女踏风而来。怎么说呢?和他们一样的不庄重。但这个时候谁也不在意这个了,甚至是欢喜。试问谁不喜欢在意的人也在意自己呢?

双向奔赴,很快碰头。

剑圣和陈元祖分别放下了两个小的,久未见面的兄妹俩抱成一团,顾舒颉起初是傻笑,可是不知道怎地笑着笑着突然哭了起来,怡安王的包袱暂时被他抛到了一边。陈舒窈摸他的头发,笑着道,“颉宝,你怎么哭了?”

陈舒窈从小就爱唤顾舒颉“颉宝”,神迹一般地他从未表示过反对。要知道,连父母也不可以宝儿宝儿的唤他。

顾舒颉:“......”有的难以启齿,那就不说了吧?

没想到,多嘴的皇爷爷替他答了,“哭甚?想姐姐了呗。自从我回来,日日拉着我来巡宫门,誓要做那个最先见到你的人。”

“黏黏糊糊的,奶娃儿一只。”

顾舒颉闻言,顿时恼了,他擡头瞪视陈元祖。

陈元祖笑意盈面:“瞧什么?你皇爷爷我可有一句话说错了?”

顾舒颉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是奶娃儿。”

众人失笑,陈舒窈也在其中。但她笑得极为克制,仿佛是怕伤到了颉宝的心。末了,纤白的手掌落在了顾舒颉的肩头,轻拍两下后,柔声道,“以后,我们怡安王定是盖世的英雄,名震诸国的天骄。”

顾舒颉的目光转向,锁着小姐姐的脸庞,黑眸中闪着异光,“姐姐真的这般想的?”

陈舒窈认真点头,“当然。”

顾舒颉很轻易地被哄好了,他拉住姐姐的手,“那我们回家,爹爹娘亲都很想你了。”

“好。”

“娘亲很想你,我看见她偷偷哭。”

“那你安慰娘亲没?”

“没有,我怕娘亲脸皮薄会不好意思,但我那天没捣蛋。”

“颉宝真是个小机灵鬼。”

两个小的手牵着手往内廷而去,漫长的距离,从没生出过让人抱的心思。他们聊的事儿琐碎又无用,可这稚嫩的一声声就像动人的音律,所过之处,沉郁尽散。古往今来,宫廷奢靡却也是锁命窟,可这座宫廷不是。它是家,是这家中所有人齐力构建的。无论平日他们在何处,离这座宫廷有多遥远,到了重要年节,他们会排除万难朝它奔赴。

两位小殿下身后,陈元祖和剑圣大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是真没想到您会亲自送窈窈回来。”

“过年了,该一家团聚了。”

言下之意,这个家里也包括了他。

陈元祖欣喜于他能这么想,脸上眼中皆有笑意浮出,明晃晃,“确实如此。”

然而这笑意只持续了须臾,只因他想起了远在西地的父亲和大哥。

他禁不住轻叹了声,“哎。”

剑圣问他叹什么。

他直言:“我爹和我大哥,可能已经早把我忘记了。”

剑圣只是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

戌时刚过,陈舒窈和顾舒颉已经洗得香喷喷,上了父母的床。这张床结实又阔敞,此刻母子三人肩并肩平躺在上面仍余了不少地方。

顾舒颉略显兴奋,双腿悬空,胡乱地踢着。没人阻止他,踢累了才好呢,踢累了等会儿就能好好睡觉。

同时,他嘴也没停,“娘亲,今晚我和姐姐能睡在这里吗?”

陈夕苑:“这个问题,你得问问你爹。”

闻言,顾舒颉停止踢腿,他坐起来,面朝母亲和姐姐,一脸认真地问,“娘亲不是皇帝吗?娘亲的话就是圣旨,说了,镇北王也不能违逆。”

陈夕苑凝着小崽子轻轻笑了声,“在外,娘亲是皇帝,所言即为圣旨,不容置喙。可在这帝宫,我和你爹是夫妻,是这家中的一份子。”

话到这里,她素手一擡点了点顾舒颉的鼻尖,“你和姐姐,也是这家中的一份子。在家中,遇事要商量,要多多顾及家人心情。唯有这样,家才能长久才能安谧和乐。”

“懂了吗?小殿下。”

“懂了。”

陈夕苑嘴角的笑痕越发清晰,其实她不确定顾舒颉是不是听懂了,也不是很在意。他们的年纪还这般小,就是不懂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只是觉得一点点的教,比一股脑儿灌进去要有用许多。

“再则,虽然人人都说这片江山姓陈,但其实它还有许许多多的隐秘守护者。你们的父亲就是其中最英勇功勋最大的那个,他值得任何尊重。”

一提到父亲的功勋,一直很安静的陈舒窈杏眸骤亮,“娘亲。”

陈夕苑侧眸看向女儿:“嗯?”

陈舒窈:“女儿在三佛山听师祖说起火烧龙骨岭一战,太震撼了。可有书籍详细记录这一战,话本亦可。”

陈夕苑怔了怔,回神后细思,发现还真没有。现有的记载都是寥寥数语,根本同震撼无关。泷若军民的事迹只能通过口口相传,时间久了,不是失真就是消亡。

末了,她对一对龙凤胎说,“明年的这个时候,娘亲争取能让你们瞧见和龙骨岭一战有关的书籍。”

陈舒窈闻言,欢呼出声,“太好了。”

顾舒颉虽然嘴里说“有没有那么厉害”,可那对仿佛落进了星辰折出灿光的黑眸将他真实的心情泄露得彻底。他仰慕他的父亲,他想详尽地了解他的功勋。

膳堂内,顾绍卿和剑圣陈元祖二人还在饮酒。周遭散了几个空坛了,他们仍未显露出任何即将停止的迹象。都是酒量好的,这些酒对他们没什么影响,谈笑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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