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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沟渠(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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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沟渠(五)

王敦探着身子欲要进屋时,司马修袆手里正捧着一只莹润的玉如意,高高扬起欲要往地上砸。她对上立在内室门槛外面的人的眼,才堪堪想起来这件玉如意是原先她父皇赏给王敦的,严谨地来说这并不是属于她的物价。

被抓了个现行,她悻悻地喔了一声,瞬间将方才嚣张的气焰都收了起来。“没什么,赔进去了点物件而已,就当是喂了狗,本宫又不是拿不出来。”

她将手里的玉如意重新搁回到架子上的黄花梨木打的匣子中。“砸了你点儿东西,在外头放的时间久了,瞧多了不新鲜了,一会儿本宫会让人重新替你换些别的。”

王敦看着内室里面满地的齑粉,犹豫了许久,不知自己的脚该往哪出安全干净的地方落。司马修袆没听见门口的动静,往内室里的贵妃榻上走过去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进来啊,立在门口做什么?过来,替本宫斟杯茶,砸了那么久,真是吃累!”

她竟然问他立在门口做什么?他敛着眼里的寒芒,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嫁来他王家这么些年了,武帝早都躺在黄土公主呢。

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反正这样的日子自打他们二人完婚后,几乎是每日都在上演。

不过也是多亏了她,才愈发让他自己明白,只要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地位,不论在何时何地,这都将成为撑起自己腰杆子的源头,且其持续性是经久不衰的。

就如自己明明是正儿八经的公主驸马,却也正因她是公主,所以这些年来自己被她挥来喝去如同一个奴仆一样,没有半分对于自己的尊重,可自己还必须得时刻哄着她,维持着自己那微乎其微的一点面子。

曾屏站在她身后,替她收着长长曳地的裙尾,扶着她躺上那斜斜的榻椅,亦是回过头来示意王敦抓紧着快进屋子里来。他看懂了曾屏的眼色,抿着唇不吭声,又是犹豫了许久才总算踏上了那些碎片。

“还真敢往那些碎了的尖片儿上面走,真不怕鞋底扎进去几个,把一双脚划破了。”

她看着王敦来到自己跟前,乖顺地替自己斟好了茶,才挥手又唤了几个下人上来,不由分说地将他的鞋履褪去。

这样的举动有些令王敦感到意外,但更多的还是因着窘迫带来的不满。“公主这又是要做些什么?”

“没什么,本宫今个儿心情好,让下人替你重新制一双鞋履。”

余光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王敦,“瞧你这样儿,好像不乐意啊?”

“公主的美意,王敦自然是感念万分的。”

司马修袆自然听得出,他这就是在敷衍着自己,但就是只有这一点儿也就够了。话家常这种事儿在她瑶仙居里面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她也曾想过浸在甜言蜜语中,不过王敦是个古板的,自己暗示了好几回都没能成事儿,这才有了如今就事说事的样子。“本宫也懒得同你说旁的了。有一事要同你说的,大房那位醒了。”

王敦依然是垂着眼,守在一旁,面上与他的声音一样,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这堂侄儿的夫人是个有福气的,大难临身的时候能有贵人相助,是个兴旺的命。”

司马修袆眄着眼,往他身侧探了探。“你真不知道这背后是谁主使的?”

“近来洛阳城里来了不少外人,怕是我那堂侄儿媳妇恰好被他们盯上了吧。”

司马修袆有些怀疑,皱着眉:“这世上真有这样凑巧的事儿?本宫怎么听说,当日追在周家那位身后的,可有两拨人马。”

她看王敦面上浮上些讶异来,心里顿时有些得意:“驸马不会连这事儿都不知道吧?”

王敦被她这话一噎。“夫人……公主殿下果然生得一颗玲珑心,是王敦疏忽了。”

这话让一旁仰卧在贵妃榻上的女人很是受用。她心满意足地闭着眼,感受着面上由曾屏慢慢摇起来的微凉的风,继而言道:“你不知道,倒是挺让本宫感到意外的。怎么说本宫也是将你举到了朝中重臣的位置,握着的人脉和递消息的耳朵还不如本宫一个jsg久居深宅大院来得多。罢了,也不知究竟是谁非得要了她的命,总之她若是死了,对咱们也没什么坏处,至少本宫同她面上功夫做得还算过得去,到头来周家或许还会感念于本宫。”

说到了周家,司马修袆忽得睁开了眼。“听说近来,那新上任的羊家小郎君很是维护周家啊?”

王敦点了点头,“也是情有可原。那羊烨出身泰山羊氏的三房,与周家主母出自同一根源,两家结着姻亲呢,不得多关照着些。”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司马修袆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一个病秧子而已,倒是引得一众世家探讨了数日,果然是闲人里头出长舌妇。”

说话间兀自打了个哈欠,明晃晃地告诉着王敦,她累了,要歇下了,赶紧自觉退下。王敦也是不愿再在这内室中待上一刻了,头也不回地便往外头去。推开门扇,总算是往肺腔里灌上了清新的活泛气儿,他靠在沿廊的圆柱旁感受着这一瞬的安宁与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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