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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 26 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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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文案剧情已到◎

忽然之间,有人大力踹开了房门,是萧让。

接着,萧让抓起她的手腕,差点要将她腕骨捏碎,浓烟中,他瞪着阿妧,咬牙切齿:“你敢寻死?”

阿妧被烟熏的咳嗽,她咳了两声,望着萧让,奇异地笑了:“为你寻死?你配吗?”

她不再看萧让,而是看着地上的灰烬,喃喃道:“只是烧些东西罢了,你骗我的东西,哈哈,都烧没了,烧没了……”

萧让气得牙关咬的咯咯作响,他不发一言,只是将阿妧粗暴拖了出去,半点都没有怜香惜玉。

刚将她拖到外面,他就将她推到一个战战兢兢的仆妇身上:“给本侯看着她,寸步不离!”

说罢,他也不管阿妧,就大步离去了。

阿妧站在那里,脸上已被烟熏的留下一道道黑痕,她咳的厉害,那仆妇急切道:“阿妧姑娘,你没事吧?”

阿妧刚想摇头,忽然喉头一阵腥甜涌了上来,她眼前一黑,已经晕在了地上。

-

等阿妧悠悠醒来时,她只听到一个仆妇欣喜道:“阿妧姑娘,你醒了。”

阿妧睁开眼,她强行撑起身子,环顾四周,这是她之前住的下人房。

自从她侍寝之后,一直是住在萧让卧房的,没想到如今,她又回到了这间下人房。

她又看见床头椿凳上,放着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碧色衣裙,还放着一支缀着明珠的金步摇,以及一本簪花小楷字帖。

她怔了怔,这些东西,不是被她烧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仆妇殷勤道:“这是君侯送过来的。”

君侯送过来的……

阿妧嘴唇颤抖,失笑了起来,君侯送过来的……萧让啊萧让,你真是何其狠心!

她撑着身体,将那衣裙和金步摇,以及字帖,全都挥到了地上。

仆妇吓住:“阿妧姑娘,你这是……”

“拿走,我不要看到这些东西!”

仆妇见阿妧情绪激动,有心想逃,但君侯吩咐她寸步不离看着阿妧,她不敢走,于是嗫嚅道:“其实,萧府上下都传遍了,说君侯对姑娘好,是因为姑娘长得像云曦公主,说君侯,在拿姑娘当替身。”

阿妧完全不想听到“替身”这两个字:“不要说了!”

但那仆妇却还在说:“姑娘应该想开点,像我们这种奴婢,身份卑贱,能当贵人的替身,也是一种福气啊,至少能保住荣华富贵嘛,难道还妄想君侯对一个奴婢有真心吗?那不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嘛……”

替身、福气、妄想、不自量力、自取其辱,一字一句,都往阿妧的伤口上戳,将她本已血淋淋的伤疤,再次戳的遍体鳞伤,那仆妇继续劝道:“阿妧姑娘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腹中孩儿考虑啊,姑娘有了身孕,本来不用住在这下人房的,却非要和君侯赌气,不但让自己受苦,还连累了腹中孩儿。若顺从君侯,日后,也能为孩儿谋个好前程……所以姑娘就去跟君侯低个头,认个错吧,想必君侯会看在姑娘长得像云曦公主的份上,原谅姑娘的……”

她越说,阿妧的呼吸就急促一分,尤其是说到最后一句时,阿妧觉得快要窒息,她终于声竭力嘶喊道:“别说了!你走!走啊!”

那仆妇被吓到不由倒退了几步,正想走,又不敢走时,忽然萧让进来了,萧让对她道:“滚。”

那仆妇如同得到大赦般,忙不叠地就跑了。

-

萧让负手,冷冷站在她床前,阿妧则是缩在角落,倔强地瞪着他,萧让忽冷笑一声:“你看看你自己像个什么样子,十足一个疯婆子。”

“对,我是疯婆子,我没有姜云曦高贵得体,温婉贤淑,所以你去找姜云曦啊!她在地底黄泉,你忘不了她,那你也去黄泉路上找她呀!”

萧让这下,是气得不轻,他七窍生烟:“人人都说,能当姜云曦的替身,是你的福气,你休要不识好歹!”

“我是一个奴婢,本就不知道好歹。”阿妧讥嘲道。

“你!”萧让咬牙切齿:“你是铁了心不顺从本侯了?”

阿妧只是嗤笑了一声,作为回答。

萧让气到磨牙,他瞧见被挥到地上的碧色衣裙,于是捡起,扔给阿妧:“穿上!”

阿妧将那衣裙又掷到地上,萧让一字一句道:“本侯命令你,穿上!”

阿妧撇过头,根本不理睬他。

萧让怒道:“你若执意抗命,信不信本侯将你……”

他住了口,因为他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用什么法子惩治这个胆大妄为的奴婢。

阿妧却讥嘲道:“崔家四年的鞭子都没有让我顺从,诸般手段,君侯都大可以试试。”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倒显得萧让无计可施,萧让气得来回踱步,顺脚一脚踹翻床头的春凳,他忽停住脚步,冷笑道:“你不要命,难道你在意之人的性命,你也不管了吗?”

“你这是何意?”阿妧忽然想到什么:“你在说,花堇?”

萧让只是冷笑不答,阿妧急了:“你把花堇怎么样了?”

萧让瞧了瞧地上的碧色衣裙,还有金步摇:“穿上衣裙,戴上步摇,本侯就带你去见花堇。”

-

阿妧最终,还是颤抖着手,捡起了地上的碧色衣裙和金步摇,穿戴整齐,跟着萧让,来到萧府的地牢。

一打开牢门,她就吓得捂住了嘴。

刑架上,绑缚着一个人,不,那已经不能称作一个人了,而是一滩血肉,那人浑身上下,都被浸了盐水的鞭子,抽到血肉模糊,伤口之深,其中白骨,清晰可见,足以见得行刑之人下了多大的狠手。

阿妧也曾在崔家,时常被主母嫉妒鞭打,但那鞭刑,和刑架上之人所受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阿妧不由双腿发颤,她扑过去,拨起那人散乱的长发,看到她奄奄一息的面容,她一怔,然后焦急地唤着:“花堇,花堇……”

但是花堇却没有回答她,她头无力的耷拉着,呼吸微弱,身上已是皮开肉绽,体无完肤,鲜血一滴一滴,滴在了地上,浸入了暗红色的青石砖中。

阿妧愤怒地回头质问萧让:“这是我和你的事情,何必要牵扯无辜的人?”

“无辜吗?”萧让冷笑:“本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因为她劝说我不要喜欢上你吗?”阿妧道:“我只恨,我早没有听花堇的,否则,也不至于连累了她……”

萧让只是冷笑,阿妧又道:“萧让,你堂堂靖北侯,用这种酷烈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你不怕传出去,有损你的声名吗?”

“声名?”萧让似乎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本侯本就声名狼藉,是本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以为,修罗侯的名声,是白来的。”

他慢条斯理道:“你若不顺从的话,本侯有的是法子整治你。”

“你要用花堇来威胁我?”

“你是硬气,能扛得住鞭子,这贱婢扛得住吗?”

阿妧愣住,刑架上的花堇忽咳了声,她在昏迷中喃喃道:“疼,好疼……”

阿妧一瞬间,泪如泉涌,是她的错,没有一开始就听从花堇劝告,而是任由自己陷入了对萧让的爱恋之中,等到终于知道不堪的真相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可是,花堇没有错啊,她本就身世可怜,一心只想和弟弟团聚,她不能让花堇因为她,而被折磨致死啊。

她咬着唇,眼泪簌簌而下,萧让又道:“考虑的如何了?还是说,你想让本侯将这贱婢扔进鹰鸢军中当军妓?”

“不要!”阿妧蓦然一惊,她制止道:“不要……”

她语气终于一点一点,软了下来,她哀求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萧让见她终于服软,于是嗤笑一声:“本侯要你不准死,不准逃,从此安安心心,顺顺服服,做姜云曦的替身。”

不准死,不准逃,安安心心,顺顺服服,做姜云曦的替身……阿妧心中,喃喃念着。

萧让骗了他,他的身边,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了,更别提要她当姜云曦的替身,她性格倔强,宁愿死,都不可能答应。

可是……她回过头,望着刑架上鲜血淋漓,就像一块破布般的花堇,花堇如今了无生气,遍体鳞伤,就算好了,也要留下一身的伤疤,可她明明是那么爱美的一个人,都是她,连累了花堇。

她是不怕死,但不能让花堇为她而死,她的良心,过不去这道坎。

阿妧心中终于下了决定,泪水已模糊了双眼,她垂首,艰难道:“我应承你,以后不会寻死,不会逃跑,我会安安心心,做好姜云曦的替身,再也不会违抗你。”

-

那之后,阿妧便真的又穿起了碧衣,插起了金步摇,练起了簪花小楷,就如同以前一样。

但是,她却又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坚定倔强,眼中有着光,对于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希冀,面对萧让,她虽然谨守本分,但时不时也会大着胆子,做些僭越之事,比如在马车里,她会悄悄擡头,偷看小憩中的萧让,比如萧让受伤时,她会不顾他发怒,闯了进去,坚持要给他疗伤,那时的她,虽只是个奴婢,但生机勃勃,就算身处逆境,也从来不会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但是如今,她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死气沉沉到可怕,眼中再也没有光彩,面对萧让,更是恭恭敬敬,顺顺从从,他让她穿什么,她便穿什么,让她做什么,她便会做什么,让她学姜云曦,她也学,并不会有半点反抗。

偏偏她这样,萧让却愈发不满了,他对她更加冷淡,带她前往边关的时候,更是不许她进他马车,而是让她坐着另外一辆简陋的马车,由吴钩看着她。

吴钩因姜如英的事,自觉有愧,都不敢擡眼看阿妧,更不敢和她说话。

倒是阿妧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她长得像姜云曦,早就知道她只是一个替身,却偏偏要和她说,萧让心中,未尝没有她的位置,让她又不由自主地生出期盼,从此一步一步沉沦,直到头破血流。

吴钩沉默良久,才道:“我本以为,到后来,君侯心里有你了。”

阿妧听后,却是自嘲:“果然你早就知道了。”

“对不住……”

“不要和我道歉。”阿妧喃喃道:“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她背过身:“我也不想看到你。”

吴钩眼神黯然,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一句话都没说。

-

夜里扎营的时候,阿妧睡在帐内,但她如今,又哪里睡得着,她抚摸着自己肚子,此时此刻,她才体会萧夫人当时的心情。

怪不得萧夫人不想留下和王上的孩子,谁会愿意怀上所痛恨男人的骨血?

她悄悄从袖中拿出一把绿色野草,这是她路上见到,偷偷采来藏于袖中的,她认得这个东西,这叫马齿苋,以前在崔家田庄,跟着阿爹阿娘种药材时,阿爹教过她,说这东西生长于路边,跟野菜长得很像,但是性寒,会造成孕妇滑胎,所以千万不能误食。

如果,她吃了这马齿苋,腹中胎儿,就定然保不住了。

她如今极为痛恨萧让,自从灵昌初遇后,她便把自己情窦初开的所有爱恋,全部都给了萧让,她从来没有如此爱过一个男人,更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会是这般又甜蜜,又酸涩的心情,她本是个极为惜命的人,为了萧让,她屡次三番不顾性命,为了给他做长寿面,她被他罚跪到昏倒,为了救他,差点被他母亲杖责至死,她付出这么多,所以当萧让告诉她,永不相负,和世间万物,皆不如卿的时候,她简直觉得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她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真心,全部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萧让,却没想到,换来了这种结局。

她真是,何其可悲。

她不要留下和萧让的孩子,她不要。

阿妧拿着马齿苋,哆哆嗦嗦,就想往自己嘴里塞。

忽她听到帐外一阵沉重脚步声,她慌忙将马齿苋藏于枕头底下,刚藏好,萧让已掀帐进来。

萧让似乎是喝醉了,隔着这么远,阿妧都能闻到他满身的酒味。

阿妧伺候萧让这么久以来,从未见他喝醉过,他并不贪杯,也不嗜酒,总是一副神智清明、运筹帷幄的样子,阿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烂醉的萧让。

萧让步履踉跄,他跌跌撞撞走上前来,扑倒榻上的阿妧,阿妧被他箍在怀中,挣扎不得。

她听到萧让在她耳边,喃喃道:“妧妧。”

妧妧……他又将她当成了姜云曦!

阿妧一瞬间,悲愤莫名。

她咬着唇,听着萧让一句一句,对姜云曦诉着衷肠。

他说:“妧妧,是我对不起你。”

“我没有办法,保住你的性命。”

他这说的,想必是姜云曦跳城楼自尽时,他没有办法去救她,阿妧心中愤慨万分,她被他箍在怀中,两只如铁的臂膀将她困的无法动弹,只能被他拥着,任凭他将自己替身,听着他对另一个女子的自责,萧让又道:“就连害你的人,我也无能为力。”

“我曾自恃天下万物,都在我掌控之中,我也曾发誓,要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但我今日才知晓,原来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凡人,我也会束手无策,我根本就救不了你。”

他最后说道:“她像你,她不是你,这世间万万人,无一人能是你。”

这个“她”,自然就是阿妧了,阿妧只觉又想哭,又想笑,她喃喃道:“你如此爱她,那便好好爱她,为何要牵连我进来?”

但是萧让没有听到,他饮的极醉,已经沉沉睡了过去,只是纵然是睡梦中,他臂膀也箍住阿妧,丝毫不放开她。

阿妧睁着眼,心中已是万念俱灰,她一夜未眠,只是想着,为何会这样,为何不一开始就告诉她?

如果萧让一开始就告诉她,她长得像姜云曦,他只是将她当成姜云曦的替身,那么,她就不会心动于他的温情,慢慢的一步步泥足深陷,直到彻底陷入对他的爱恋之中,无法自拔。

如果他一开始就告诉她,她就不会爱上他,那在真相揭开的时候,她也不至于如此痛不欲生。

他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不准她离开?为什么要强迫她继续做一个替身?为什么要拿花堇性命逼她?为什么要在她哀痛欲绝的时候,还要过来对着她,诉说着对姜云曦的情深。

为什么?为什么?

她真的好恨萧让,她好恨他。

她就这般心如死灰,胡思乱想着,直到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睡梦中,她并没有梦到萧让,而是梦到了自己的阿爹阿娘,阿爹依旧那么慈祥,阿娘依旧那么温柔,她梦到自己扑到阿爹阿娘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阿爹心疼的拍着她的背,说:“不哭不哭,爹娘带你回家。”

“嗯。”她胡乱擦了把眼泪:“我要回家,回家。”

她牵着阿爹阿娘的手,就如同儿时那样,回到那个清贫,但温馨的家。

院中,却有一个玩着手球的孩子,那孩童大概才三四岁,长得粉雕玉琢,甚是可爱,阿妧瞧瞧爹娘:“这是谁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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