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情定拟结百岁盟(1/2)
第108章情定拟结百岁盟
将心里的顾虑都说开后,姜澂鱼顿觉浑身轻松许多。
陆廷渊看着她这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笑着问她:
“所以,阿妤,你什么时候做朕的皇后?”
生辰那日虽然她收下了凤印,但因突然昏厥,这事也就暂且搁置下来。
如今旧事重提,陆廷渊今日打定了主意,不仅问她要名分,还得同她定日子。
姜澂鱼从他怀里直起身来,嗔道:
“这事,你该先去问过我爹爹,然后让礼部大臣们去挑日子,我哪里知道什么时候……”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
陆廷渊脸上笑意渐渐扩大。
“好,今日回去朕便让大臣们拟旨,争取越快越好——”
迎上陆廷渊热切的目光,姜澂鱼耳根微微发烫,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也是时候该出发了吧?我回营帐收拾一下东西……”
说完拔腿就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说是回去收拾东西,但如今她手臂尚还伤着,哪用得着自己动手,叶兰蕙早就替她将带来的东西都收拾妥当,规整好放上马车了。
等到出发时,她刚要上自家马车,却看见陆廷渊大步走了过来。
姜澂鱼呼吸微顿,眼皮不可抑制地跳了下。
“你这车厢里东西都放满了,朕那边一人独乘,倒是宽敞得很,不知姜姑娘可愿赏光?”
陆廷渊言笑晏晏地看着她,而后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姜澂鱼却像被他这个动作定住了一般,身形僵立在原地。
陆廷渊轻咳一声,她这才如梦方醒,那只没受伤的手微微一颤。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急促而汹涌。
擡手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此情此景下,这个动作却绝不简单。
时光仿佛冻结在了此刻,她能看见那只手掌掌心的每一条纹路。
纵横交错的掌纹之上,命运的蝴蝶停驻于分岔点,细小的尘埃静止在阳光里。
一旁的叶兰蕙见此情状既觉得欣慰,又有些鼻酸,她轻轻推了推姜澂鱼的后背,示意她上前。
蝴蝶微微扇动翅膀,于是尘埃便开始四处飞舞,落在姜澂鱼轻颤的睫毛上。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而后擡起手,连同她的勇气、身家、声名和未来,全都一起放进了递向自己的那只大掌中,决心与他携手共赴下一场命运。
掌心相合,纵横的掌纹重合归于一路。
蝴蝶振翅而飞,一切归于沉寂。
尘埃落定。
十指交握,掌心的温热透过二人交握的手掌源源不断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二人穿过人群,迎着周围满是惊诧、艳羡、揣度的目光,姜澂鱼认命地上了辇车。
六马并驱,太仆卿亲驭车辇,后边紧跟着披甲执锐的禁军骑兵与步卒,将御辇同后面的车驾完全隔绝开来。
回城的路还是那一条,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已经可以预想到,今日过后,定会有无数人、无数张嘴谈论着她和陆廷渊的关系。
果不其然,回去路上众人马车中私语之声几乎持续了整整一路,话题无一例外,都是围绕着陛下与姜府二姑娘的。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姜二姑娘与先皇后长相那般相似,他们俩,我看就是早晚的事……”
“姜家这是要再出一个皇后吗?一门四后,这寻常世家可想都不敢想!”
“那也不一定吧?不过就是个替代品,说不定陛下过两天就腻了。”
“怎么不一定?你看陛下今日那架势,姜二姑娘受伤他都紧张成什么样了……”
“就是,出同辇、入同座,这可是只有皇后才有的待遇。腻?腻歪的腻吧?”
老臣们自是明白陛下的心思,只有些小姑娘不甘心,还对帝心和后位心怀期待。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陛下牵了姜澂鱼的手,并邀她同舆,其实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有人故作不知,有人眼热嫉妒,还有的等着看好戏。
伏舟与赫连锐同乘一辆马车,不禁也打起趣来。
赫连锐猛拍大腿,懊悔道:
“早说嘛,上次来本汗还向大祈求亲,说想娶姜二姑娘为可敦,姜尚书却说她已经定下了亲事——合着本汗是当着人家未婚夫的面求的婚啊!这不是结亲结出仇嘛!”
“哈哈,赫连兄,被蒙在鼓里的可不止你一个,之前小王还提议让姜二姑娘在殿上献舞呢,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大祈陛
“你这么一说,我们俩可真称得上是难兄难弟。你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赫连兄不必自责,有道是‘不知者不罪’,既然他们的关系还未晓谕四方,那我们就当不知道的,岂不是正相宜?”
二人相视而笑,遂不复言。
帝辇一路驶入宫城,姜澂鱼拗不过陆廷渊,只得答应他暂留在宫中治伤。
其实今日她所受的伤并不是很严重,胳膊脱臼已经复位,身上的几处擦伤也都已经上药包扎好了。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受伤的左胳膊暂时不能提重物,日常活动有些受限罢了。
这次既然是当着大家的面进的宫,自然不能像上次一样堂而皇之地住进潜麟宫。
陆廷渊便同静太妃打了声招呼,将姜澂鱼安排住进了福安宫,并留绛朱在她身边伺候。
含香殿内,昌平公主攥着手来回踱步,神情焦躁,似是有什么事拿捏不定、难以决断。
鹦鹉见她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的,也觉得新奇,一边歪着脑袋看她,一边嘴里叫着:
“好饿,好饿!”
听到叫声,昌平公主脸上的神情愈发哭丧。
她凑到鸟笼前,点了点鹦鹉的脑袋,作势嗔斥道:
“你就知道吃!”
嘴上虽是责备,但却不忘给它往碟中加了些碎谷子。
她摸着鹦鹉绚丽的背羽,长叹了口气:
“灵犀灵犀,你说,她是不是阿嫂啊?”
鹦鹉自然不会回答她的话,不过却似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字眼,啄食谷粒的动作一顿,然后就开始在笼中上下扑腾起来,还不住叫唤着:
“小五,小五!”
这时,昌平公主脑中蓦地闪过一个片段——
她及笄那日,有一次鹦鹉也是突然这样叫她的名字,而且它的食碟……也似是有人往里加过食。
难不成,那日是因为姜澂鱼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鹦鹉才会如此反常的吗?
她回想着往日种种,之前同姜澂鱼在一处时,总觉得隐隐有一种熟悉感。
而自己对姜澂鱼的态度,从刚开始因为她同阿嫂过于相似的容貌厌烦于她,到因为她落水后自己奉命过去照料从而对她的态度开始改观,再到她出手整治姜凝烟而被彻底划归到自己的阵营……
她们有过同仇敌忾的时刻,也有过亲密无间的友谊。
直到那件事发生之前,对她而言,姜澂鱼一直都是能与她并肩站立的同盟,交托后背的搭档,也是遇到困难时愿意挺身而出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就像今天那样,即便是生死时刻,她也没想要丢下自己独自逃生。
就算她不是阿嫂,平心而论,作为朋友,她也是做得极好的那个。
一直以来别扭又小气的那个人,是自己。
此时她内心当然是纠结的,甚至可以说是煎熬的。
她既盼着她是,又盼着她不是。
不管是与不是,都令她感到格外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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