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2/2)
刘维刘统两人皆十分犹豫。
刘维斟酌道:“为兄处理公务还行,但若带兵打仗就远不如二弟了,还是由二弟去押运粮草为兄更放心些。”
刘统一听,不乐意了,暗自嘲讽道:“不过是押运粮草,又不需上战场,前两年大哥为了夺得父亲注意和赞赏时,不还往壶口关送过粮草,如今怎么开始担心起来了。”
若是袁淮璋计谋,他这一去与送死无异。
两兄弟都不愿去,只想当留在兆都的那个。
于是,押运粮草这个事情就这样拖了下来。
再后来,两人因为手下人的纠葛,新仇旧恨地直接打了起来,再收到来自刘元宗的信件,两人都以为这是对方想将自己支开的阴谋,直接置之不理,
刘元宗久等不到粮草,军中很快无米下锅,他急的又送出一封信,责问兆都那边为何还不送粮。
然而刘元宗不知道的是,这封信在离了荆城几十里远就被人拦截了下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刘元宗情急之下只得去向隔壁袁淮璋借米。
借一次两次还好,久了袁淮璋担心对方不还,后面就以自己军营也快无米下锅为由拒绝给对方提供粮草。
刘元宗气得在帐中对袁淮璋破口大骂,一顿输出。
最后无奈之下只能让离雍州最近的几个郡县的太守给他筹措粮草,但邻边都不是产粮大郡,交完赋税后也刚好够一郡百姓自给自足而已,如何支撑起一个十万军队的吃喝。
很快,几个郡太守掌管的粮仓就一空殆尽,刘元宗再次陷入了无米的境遇,发往兆都的几封书信皆石沉大海,刘元宗只得减少口粮分配,一天两食,并且都是一眼见底的稀粥外加一个硬邦邦的干馍。
长此以往下去,将士们哪里肯依,便闹了起来。
当然这是后话。
吕粟自逃出衡阳后,先是跟在李修身边做事,崔琰发达后,他又投奔崔琰,这次伐幽,他也跟了来。
他向崔琰谏言:“匈奴与崔琰积怨甚深,王爷何不去信那匈奴王,邀他也来攻伐魏蛟,这样幽州就四面受敌了,魏蛟也必然要分出一部分视线到后方。”
崔琰:“崔琰并未动北境那七万驻军,匈奴人如何会做这赔本的买卖?”
吕粟擡手为上座的崔琰倒下一杯茶水,轻声提醒道:“加上西戎就不一定了。”
茶水微微散发着热气,天气愈发转凉了,喝茶也能为身体取取暖,吕粟捞起宽袖,单手示意,笑道:“殿下请用。”
崔琰饮了一口,目露思索。
——
萧旻珠自查出孕事后,心绪一直处于焦虑与不安当中。
要是魏蛟真的如书中写的那样,死在战场上,她和孩子该怎么办?
萧旻珠轻抚还较为平坦的肚子,心中如同翻涌的江河,始终无法平静。
从得知自己生活了数年的世界其实是一本架空的书籍,萧旻珠就觉得自己卷进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当中,接着又是幽州告急,魏蛟离家,她有孕。
一开始,萧旻珠试图逃避这一切,将自己关在房间,不愿出门,但每当到了夜深宁静之时,她的手会克制不住地落到自己的肚子上,这里,很神奇的有了一个孩子,他虽然安安静静地,但一直陪着她。
渐渐地,萧旻珠的慌乱中多了一层期待。
她在期待见到这个孩子。
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他的长相会随自己多一点,还是随魏蛟?
性格一定要随她,萧旻珠默默想,魏蛟那阴沉沉地,还经常威胁人的性子,一点儿也不讨喜,她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乖宝是个小冰块儿。
衡阳城中做生意逛街的人少了大半,很多人选择了回乡下或者去外地亲戚家避风头。
尤其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打破了仅存的一点儿安宁。
没过多久,匈奴竟选择和西戎联手,向幽州北境发起了进攻。
从秋日宣战,到现在,幽州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受敌。
所有的事件都在传达一个讯息,幽州已经是生死存亡之际了。
衡阳地处偏中,原本的一万人就是魏蛟留着不备之需用的,现下北境需要支援,受魏蛟安排留守衡阳的旬翊也无法再稳坐下去,他不日将带领这一万人北上。
临行前旬翊曾到府上来看望萧旻珠。
旬翊是为数不多知道萧旻珠有孕的人,那日大夫出门时正好他到魏蛟书房找东西,两人便撞见了,萧旻珠没刻意让大夫保密,旬翊过问了几句她身体,大夫就说漏了嘴。
大敌当前,旬翊脸上依旧带着几分长辈的温厚慈祥,他笑着与萧旻珠说道:“老朽即将北上,无法再看顾夫人,夫人切记要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小少主。”
萧旻珠点点头:“我明白。”
“另外,若情形不对夫人一定要早做谋算,幽州往西南走,就是筠郡,那儿虽穷苦落后,但也不会有人来争,如今多事之秋,筠郡是鲜少的安宁地。”旬翊温声提点。
萧旻珠心内一惊,倏地擡眼。
旬翊看着她的面容慈祥而平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宽厚和智慧。
他淡然地说出带了一丝残忍的话语。
“也当是给那小子留个后吧。”
萧旻珠眼眶顿时克制不住地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