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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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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险

大正寺位于祈灵山半山腰之上,山高树密,素来是假日踏青的好去处,山脚鸟语花香,景色怡人。哪怕是夏日,枝叶繁茂的寺中也别有一阵清凉。

刚过辰时,阳光已盛,林荫路上点点光斑。长长的队伍整齐地从大正寺雄伟的大门一直顺着楼梯延伸至山脚,大正寺住持三条大师率领着文武僧代表恭敬地候在大门前,向阔步而来的一行人合掌施礼。

“大师不必多礼。”为首的华服男子清俊温和,如书卷中行走的俊雅公子,一双明眸却冷静沉着,如深潭般不可测,气质尊贵凌人。五官精致,身穿明黄色的蛟龙礼袍,头戴九旒宝冠,通身气派沉稳大气,透着上位者的威严。此人正是大齐太子,萧令曦。

三条擡眸,眼中掠过一抹意外。今日的仪式并不是固定的国家祭祀,而是成安帝为之前西南灾情而起意的祈福礼,没有中秋祭正式。但他之前接到的圣旨上是确认成安帝亲自前来,那如今的太子是何意?

“今日祭礼本应是父皇亲临,只可惜朝中临时有要事,父皇分身乏术,便让孤来代天主持。接下来,便有劳大师了。”太子和煦地笑了笑,解释道,“钦天监梁大人会全程相助大师。”

跟在太子身后的一群绯色官袍的官员中,一个中年男子出列,走了上来,朝三条等人作揖施礼。“三条大师,臣奉圣喻,今日全权负责祭礼事宜。大师若有何事,尽管吩咐。”

三条佛号一念,连道不敢,随即请太子为首的一行人入内。

“那边是什么人?”正殿前的丹墀地势较高,边缘便能俯瞰大正寺大门及周边的山林,太子与三条探讨着今日祭礼之事,忽然看到另一边的山林隐约有纸鸢从林中升起,不由得问道。

“回禀殿下,那边是隔壁狮子岭,今日长宁书院的傅老夫人带领众学生游学,想来是学生们游玩所放。”三条略想一下,便回道。

“原是如此,傅老夫人丹青一绝,尤擅速写,狮子岭山石形怪,树木曲折,确实是不错的地方。”太子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笑道,“阿渊,听父皇说这一届长宁书院的学生都不错,连临安和舜华入读后都懂事不少。”

官员中一名年轻男子擡头,面容俊秀,正是顾思衡。只见他微微一笑,“殿下英明,是长进了不少。”

临安与舜华这几年闹了矛盾,两人不合的劲儿连太后都担心她们姐妹生怨,进学后许是朝夕相处,也许是圈子融合,关系竟有缓和。太后素来疼爱两人,知晓后直跟皇帝感叹长宁书院治学不错。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三条看了眼天色,提醒道。

太子点点头,带着众人跨进正殿,巨大的金身佛像于殿中安然巍峨,慈眉善目地俯视着众生。因皇家祭祀而清场的大正寺难得清净,盛日之下,茂密的林间间或有几声鸦啼,透出几分诡异。

狮子岭上,奇石林立,受地形所致不少树长于石块中,曲折生长,形成了特别的景致。

阿初擦了擦额际的微汗,感叹道长宁书院不愧是贵族女子学院。出门写生都能提前派人清场,封了整个山头就为了让学生们尽情挥毫。而作为其中一份子,她不仅有幸目睹了大齐丹青大师傅老夫人的即席挥毫,成就一幅层峰叠峦的佳作,还有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

学生们被傅老夫人分成了五个小队,负责不同的主题。阿初所在的小队主要任务是速写不同的植物神态,十人中除了熟悉的临安和罗依彤,还有严春华和秦星儿等几个平日交流较少的姑娘。阿初暗忖傅老夫人也是想打破一下书院逐渐明显的圈子壁垒,所以队伍并不是全员熟人。

只是她跟秦星儿早前有过一点点隐晦的不合,如今在一个小团体里头总有些不自在。还好这次她是小队负责人,而严春华本身自带疏离感,很少主动说话,一时间她们也算各尽其职,气氛和谐。

“阿初,这是什么?”眉目英气的罗依彤指着路边从石缝中冒出的绿草,好奇地问道。

阿初仔细看了看,“叶宽条形,全缘,无柄,是菘蓝。清热解毒,凉血利咽,但性寒,体虚者慎服。”

“这个呢?是菊花吗?”临安指着一株黄芯白瓣的植物问道。

“不是,那是白花鬼针草,菊花是那边那种。”阿初知道她认为的菊花是哪一种,指了指另一边差不多模样的。

忽然,一只白嫩的手指着一簇蓝色花儿,清灵泛冷的双眸盯着阿初。

阿初难得意外地看了面无表情的姑娘一眼,才道,“这是琉璃繁缕。”

看到姑娘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阿初提醒道,“这草全身都有毒,内服过量会腹痛,还有麻痹,不能随意服用哦。”

姑娘点了点头,“多谢。”

临安看了她一眼,悄悄跟阿初道,“哇哦,我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话。”

长宁书院的学生类型各异,有不少身娇体软的萌妹,却没有笨蛋美人。而眼前的姑娘是武宁侯独女段莹莹,难得的冷面萝莉,一张俏脸极少露出鲜活表情,大概随了她行军出身的父母,在书院里极少出声,存在感也不高。

“对啊,我也觉得她挺高冷的。”阿初很少跟勋贵打交道,她们有时候比世家女更难接近,尤其是武侯多数瞧不顺眼文官,他们家的姑娘耳濡目染多少也会受点影响。

罗依彤跟阿初相熟算是例外,但也是因为两人均随家人外放过,话题较多的缘故。

“阿初,这个是什么?”罗依彤指着从树干的裂缝中插生而出的草,兴致勃勃地问道。

“那是槲蕨。”秦星儿看不过眼她们的悠闲,掀眸打断她们的问答游戏,提醒道,“我们的课业还没完呢,这个认草药的游戏可以暂停了吗?”

美人笑意盈盈,却有种比方才的冷面萝莉更寒的凛意。阿初等人摸摸鼻子,乖乖地竖起画板,散开选景作画。

“明明那边还有人放纸鸢呢,就她努力。”临安努了努嘴,不服气地道。

“我们赶紧画好,等傅老夫人看过后,我们也去玩投壶怎样?”阿初还是喜欢毫无压力地玩乐,转头朝临安哄道。

临安也就抱怨一下,毕竟秦星儿是指定的负责她们这些人课业的人,如今有了阿初的台阶,她便顺势点点头,专心作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初放下画笔,擡头看了看天色。明明艳阳高挂,阳光透过繁叶落下也有热度,但四周间或的鸦啼却显得有点诡异,连吹拂在身上的风都仿佛带了点阴冷。

“有没有觉得这里怪怪的?”阿初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段莹莹,只见她敛眉擡头看了周围一眼,忽然收拾好画板走到罗依彤那边。

罗依彤与段莹莹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动声色地走向还在作画的几个姑娘。

阿初才卷好画卷,身边的姑娘便抓着她和临安走往一棵粗壮的大树。

“秀宁,怎么了?”阿初认得姑娘是镇南郡王家的姑娘,不由得问道。李秀宁眼神微冷,没有说话,只是朝她摇了摇头。

没多久,秦星儿和严春华等人都陆续围了过来,罗依彤几人站在外头,警惕地环顾四周。

阿初心中隐约有个危险的想法,与临安交换了一个眼神,临安慢慢地垂下盘于小臂的银鞭,与秦星儿交换了位置,站到了外围。

严春华等人也回过神,把素来胆子较小的姑娘被护在最里头,她颤抖着手抽出发间的金钗,颤巍巍地递给了看起来最平静的阿初。

阿初眨了眨眼,悄悄地塞到了段莹莹手中,好难得地看到她明显惊讶的神色。

这些贵女脑子都不差,对同窗也有基本的认识,这下都知道有异。未几,一抹血腥味蔓延在树木香中,站在外头的几个姑娘脸色一凛,下意识地擡头。

“小心上方!”

不知道是谁大喝一声,一道银光骤闪,一个黑影被扯翻摔在她们面前。下一瞬,四五个蒙面人从林中跃出,虎视眈眈地望着团在一起的姑娘们。

“你们是何人?”临安收回银鞭,厉声喝道。

蒙面人互看一眼,迅猛地齐齐攻了过来。

大正寺正殿外,几个蒙面的人倒在地上,赤红的血流了一地。三条带着武僧与顾思衡等官员检视着地上的狼藉,翻出了蒙面人身上的令牌,顾思衡眼神微暗,朝站在殿门的太子道,“殿下所料没错,是前平阳郡王的余孽。”

“这么多年了,还能策动……看来这些人如今是狗急跳墙了。”太子眉目凛然,弯起唇角,“看来如父皇所料,朝中果然有他们的人,这些鼓动这次祈福的人该好好查查了。”

“殿下!”一名追捕的武官匆匆跑上台阶,单膝跪地道,“有几名刺客往狮子岭逃了,罗大人已带人赶了过去。”

顾思衡及三条心下一个咯噔,不由得擡头看向太子。

“狮子岭地势复杂,那边还有长宁书院的学生……”太子蹙眉,长宁书院的学生均是朝中重臣家看重的姑娘,下方几个官员已面露焦急。沉吟一下,太子迅速地道,“羽林军留下便可,阿渊,你赶紧带金吾卫赶过去,务必要确保学生们的安全。”

“殿下!”负责太子安全的羽林军统领神色一凛,这次来的羽林军虽是精锐,但人数并不多,“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刺客去而复返呢?殿下应以自身安全为重!”

“孤就在这大正寺中候着。”太子微微一笑,朝三条道,“相信三条大师不会让孤命丧于此。”

三条眸色骤冷,眉目始终慈和从容,闻言合手道,“大正寺上下定全力护太子殿下安全。”

羽林军统领隐晦地看了一眼三条身后那排身姿魁梧的武僧,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刀柄,眼睁睁看着顾思衡领命带走了金吾卫的人。

阿初也不知道她们算是幸运还是倒霉,好好的写生课竟遇到刺客,庆幸的是,她们当中有几个将门虎女能扛上一阵。

“南边!”严春华冷静的嗓音拉回阿初习惯性发散的思绪,阿初窥到机会,赶紧拉着秦星儿两人往外跑。

“快,护卫们就在山腰处,我们往那跑!”秦星儿的腿脚利索得有点出乎阿初意外,倒是严春华一看就是平时没什么运动的,跑两步已开始气喘,阿初不得不架着她跑。

“依彤!”李秀宁的尖叫从身后传来,阿初回头一看,罗依彤已被一个蒙面人掐着脖子压在地上挣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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