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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缘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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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可要大夫看看?”舜华看她转动着手腕,关切地道。

“已找院医抹过药了,不碍事的。”阿初拉高窄袖,露出扎着布带的手腕,“我只是太久没写过那么多字,有点酸而已。”

“哼,”轻嗤声从身后传来,临安没好气拿过阿初手上的长弓,丢给她另一张弓,“谁让你没事犯浑去跟顾先生掰扯。我们都不敢做的事,你居然憨憨地撞上去。”

舜华她们连同年幼的几个皇子小时候都是在上书房进学,因顾太傅的关系,有一段时间是被顾思衡管教。

阿初撇撇唇,掂量了一下,发现这张弓比方才的要轻一些,手腕的压力也没那么大。“是是是,我犯浑嘛。谁知道他那么过分,就我一个要抄二十遍……一百六十二章呢。”

临安环胸,飞扬的眉眼明艳逼人,红唇微勾,嘲弄地道,“先生说的,是多抄二十遍,而不是抄二十遍。”

阿初拉弓的手一顿,大眼瞪得浑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算是手下留情了,当年姝儿抄的可是大齐律例。”舜华同情地摸摸她的头,好心替她调整拉力。

卧槽,手腕更痛了,阿初欲哭无泪,更没留意到临安瞬间沉下的脸色。

谢先生已经打手势了,阿初站到指定的位置,深呼吸拉弓,却看到另一边的顾思衡和李夫子相携而行,看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她的手腕又开始痛了。

她手腕所承受的痛苦,都是这两个男人给予的!这样想着,箭头瞄准的方向稍微偏移了一些,阿初半眯眼,绝佳的视力相辅,透过箭尖看到某个移动的目标。

忽然,那边的人转头,吓得阿初身躯一震,箭瞬间离弦,险险地擦过箭靶,落在后面的地上。

舜华嗤笑一下,心照不宣地接下阿初心虚的怒瞪。

阿初镇定一下,再看过去已无两位老师的身影,不由得松了口气。

林染在另一队刚完成目标,走过来担心地问,“初宝,你没事吧?平时不是准头还挺稳的吗?”

阿初可不敢告诉她刚才在想啥,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舒展了一下手腕。

“你什么时候跟临安郡主这么要好?”她跟舜华交好林染是知道的,毕竟侯府跟长公主关系不错,她也知道阿初救过舜华的事。但临安郡主性格如火,阿初内在倔但懒散时性子若水,加上刚进京时目睹过几次临安跟人吵架的场面,林染有点担心,提醒道,“郡主性子较烈,京中有好些姑娘都对她有些微词。”

“她不抗拒我,我也挺喜欢她的。”阿初偏头想了想,看着林染,“你不喜欢她吗?”

黑眸清澈干净,林染知道她的意思是如果不喜欢,她便放下那一头的临安。被重视的感觉让林染有点小傲娇,就算是郡主又怎样,她还是初宝心中最重要的伴。“也,也没有啦。小时候就认识,她之前也没这么……凶。”

奶凶奶凶的,阿初想起临安甩鞭子的样子就想笑,但现在不是跟林染分享这个的时候。默契地交换了个眼色,阿初接过谢先生递过来的箭筒。

心不在焉地再射了三箭,均是勉强沾边地插在靶子上,看得谢先生连连摇头,让阿初再补三箭。这下子,连隔壁射了两箭就过关的林染和苏笙都忍不住同情地望着她了。

阿初深呼吸,想象顾思衡就站在箭靶的位置,那张脸就是靶心……一鼓作气!

咻的一下,正中靶心。

“不错。刚才那一箭竟有些杀气了。”谢先生露出笑容,一脸孺子可教的安慰。

阿初抿唇一笑,乖巧纯良,以同样的心态把剩下的两箭也射中了,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醉月楼开在长安城内最繁华的街道,过去不远便是京城有名的如意搂。与醉月楼不同,如意楼在京中时日已久,其出品的各式点心与高档的酒菜备受京中贵人欢迎,平日里已是络绎不绝,到了时节更是一桌难求。

如意楼二楼的雅室内,墨色锦袍的男子面容俊朗,剑眉飞扬,眉宇间却少见地有些憋屈。与他的不自在相比,对坐的年轻男子俊秀温润,连轻拂茶盏的动作都优雅洒脱,唯有一双狭长黑眸泛着冷光,透露几分慑人气势。

“咳咳,那啥,阿渊啊……”锦袍男子才开了个口便被人打断。

顾思衡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英朗男子,从鼻腔里哼了一个鄙视的音。而被他看着的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坐姿都不由得卷缩起来,双腿摆出了内八。

“林世子,你刚刚,说什么了?”一个阳刚的大男人扭捏起来真是太伤眼了,顾思衡忍耐地问道。

“咳咳,就是说……对学生不要那么残忍嘛。”被他看得心虚的林晖清了清喉咙,艰难地说出几个字。

夭寿啊,他们两个从小就争到大,从练武到习字,各有输赢,心底都不服对方。而现在,为了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小混蛋,他堂堂一个上阵杀敌的男子汉,要跟这个半路转去教书(误)的叛徒低声下气。

本以为她们去书院是学点好的,没想到第一旬就闯祸。林晖暗暗地把那两个没良心的妹妹骂了一通,脸上还不得不勾起一抹笑。

“丑死了。”顾思衡嫌弃地别开眼,“你真该庆幸今上给你赐婚,不然你肯定找不到夫人,一届莽夫。”

“老子这叫男儿气概,”林晖剑眉一扬,挺直了脊背,拍拍宽厚的胸膛,“你这种才找不到婆娘。”

小表妹阿初说过,房间无异味,不是短袖就是伪(娘)。林晖就是那个有幸进过顾思衡房间的人,那确实是整齐整洁得如没人居住般,之前还觉得是好友生性严谨喜好干净,但自从被阿初灌输了那种想法,在漠北也是看过无数汉子杂乱无章的房间,林晖再看眼前俊秀得过分的男子就有点不对劲了。

“眼睛不要的话,我不介意给你挖下来送去司礼监好好保存。”顾思衡拿起杯子抿了口,淡淡地道。

把他眼睛当那啥了吗?林晖抹了把脸,换上自然的神色,摊手理所当然地道,“反正,你就别再罚抄书了,对那丫头没用。那家伙在漠北时病刚好还能把水经注等书册整本抄走,罚她抄书压根儿没什么震慑作用。”

因着姨父要调去江南,阿初当时拖着刚恢复一点的病体,把漠北边境名刹塔尔寺中能搜刮到的有用的没用的古籍都抄走了。可见抄书是她习以为常的事,根本没有什么惩罚性,而且林晖觉得顾思衡就是没看过她的字,但凡看过都不会让她抄。

漠北?顾思衡心绪微动,转而好笑地道,“我不过就是罚了二十遍道德经,你们便一个个上门求情,倒是让我好奇,当初七公主抄了五十遍孝经,你不也暗地里拍手叫好?”

“那怎么能一样?”七公主那个刁蛮的小鬼跟他家乖巧的初宝能比吗?林晖摸摸下巴,想着怎么说服他,“初宝身子不太好,前几年大病一场,这两年才稍微养回来一点,你就稍微罚一下够了,别让她累着了。”

顾思衡嗤了一声,不过抄一下书,从舜华到夫子到林晖都来说情了,那丫头就这般好人缘?抄几遍书还成了他的不是。顾思衡有点郁闷,但他今天来见林晖也不是为了纠结这个,“罢了,我也懒得跟她较真。她若是认真上课,我又何必为难她。”

“这就好,这就好。”

“你也是奇怪,亲妹子不关心,倒是关心表妹?莫不是真如传闻那般,原是想着亲上加亲?”顾思衡罕见地八卦一下。毕竟林晖是赐婚的,并不是求娶的王家长女,之前还有传闻说定安候夫人早就相中了娘家侄女,可惜终究无缘。

“怎么可能,初宝于我而言跟亲妹子无异。我跟她是在漠北共过患难的,你知道最凶险的那几年姨父刚好调任漠北,初宝也随行。再说了,她若安好,染儿肯定没事。”反过来,林染有事,阿初也定能处理。林晖对阿初的能力还是清楚的,倒是亲妹林染被保护得太好,得了空要教育教育。

“罢了,你今天出来就是为了求情?”顾思衡也懒得告诉他这个低姿态是白摆了,那二十遍道德经最迟明日便会到他手。

林晖也想赶紧歇过这个话题,干脆主动地把他想要的消息告诉他,“漠北那边有消息了,颜家虽然退了下去,但因为颜盛宏的继室出自蜀中富商,也没有太落魄。至于那位颜姑娘,一直养在深闺,也是有人伺候的。”

林晖想了想,补了句,“那人是她生母江氏的陪嫁,对她算是忠心,应是无虞的。”

“那就好。”顾思衡低头看着手中的茶,表情淡漠,但林晖知他颇深,也能窥到一丝不同寻常。

“她虽是你第一个名副其实的学生,但那两年你也是尽心尽力教导,无愧于心。她后来出事也不是你的错,那姑娘终究还是颜家女,就算江家不管,她还有生父。”林晖那几年都在漠北,不知道京中的细节,只知道因顾太傅要还江家人情,让顾思衡接下了那个从漠北回去的女娃娃,生生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磨成了一个满嘴道理的夫子。“你该不会对她有什么意思吧?”

顾思衡一愣,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她来时才十二,对个未及笄的顽劣鬼丫头能有什么绮思?”

“顽劣?”林晖愕然。

“怎么了?”

林晖摇摇头,借着喝茶掩去眼底的惊讶。他查到的颜姝儿,来京之前可不是个顽劣的鬼丫头……一抹深思隐于眸底,林晖擡眼笑了笑,“西南那事你怎么看?”

顾思衡意味深长地勾唇,两人极有默契地转头看向远方的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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