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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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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天的,燕钰一想到这个,浑身刺骨得凉,就像是他第一次跟着阿父上战场的冬日,寒冬腊月,漠北的风冷得刺骨,犹如利刃打在脸上,长久埋伏在山涧的他冷得浑身僵直,如同置身在冰窖中。

然心悸成这样,他心中还是盘旋着一个明知道不中听还想知道的答案。

看着正满脸认真照料花草的女郎,燕钰往前挪了挪,探头小心翼翼问道:“假如你们家在伊水登船那日我没有来,你顺利回了清河,会是什么情景?”

这个问题问得有趣,使得令仪都来了几分兴趣,她先是暗忖了一番,又觉得有些难言,欲言又止地看着燕钰道:“你还是别问了。”

“为什么?”

燕钰继续缠人,手里的扇子都挥得更快了些。

令仪勾着被风掀起的发丝,温声道:“说了你又不爱听。”

尽管与燕钰相识时间不过短短几个月,但令仪知道这人惯会撚酸吃醋,她要是说了不定怎样呢。

“没事,你说说呗,我保证不生气。”

少年说得信誓旦旦,看上去十分大方,令仪信了几分,便也松了心神,慢悠悠说出了曾经心中的打算。

“假如那日你没有过来阻拦,阿父应当会在清河郡一直做太守,虽不比洛阳天子脚下繁华贵重,但一家子也会平静安稳地在清河郡度过一生,我大概也会在清河郡择一人品端方的郎婿成婚,不过阿父想着给我招个赘婿,我也觉得甚好,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留在家中,陪伴父母了。”

“若是多年过后未来的陛下不记恨崔氏,那我崔氏的小辈便可以再次走上仕途,,为国效力了。”

说到当初的打算,令仪竟觉得也十分不错,清河郡悠闲安稳的生活听起来也十分舒适。

令仪想得入神,没觉察到耳畔的风渐渐弱了起来,执扇人的脸色已然十分难看。

但燕钰记得自己先前信誓旦旦的话,在令仪看过来时飞速露出了一抹有些发僵的笑。

“挺好。”

燕钰听到自己用着那张假笑的脸说出一句十分违心的话,心里头都要炸了。

挺好个屁!

一想到阿鸾要在他死也找不到的地方招个婿过日子,燕钰整个人都要疯了。

他更听不得小辈那两个字,因为一想到小辈,燕钰便觉得是阿鸾同那个该死的赘婿做尽了天下亲密事生下的孩子,差点丧失理智。

但他答应过阿鸾,不能生气的,因而努力微笑着,想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殊不知这副模样在令仪眼中已经是强颜欢笑了。

但她不能辜负燕钰的苦心,也装作没有看破他的伪装,淡笑着继续做事了。

燕钰垂着脑袋,神色发青地看着地上的一株含羞草,也不知是燕钰哪里碰上了它,被燕钰瞪了一会,含羞草竟合拢了起来。

燕钰不死心,又想到了一个新的路子,再次问道:“假如,我大父并没有给我们指婚,阿鸾会寻个什么样的郎婿?”

令仪只觉得燕钰这一个两个问题都如此自讨苦吃,见他不知死活,令仪干脆丑话说到底,让他不敢再问这些稀奇古怪的。

停下手里的活计,令仪神色自若道:“假如我与你没有婚约,洛阳城换了新主也影响不到我家,我阿父阿母应当还是按着一惯的想法,会在门当户对的世家中选个才貌出众,品行高洁的儿郎与我作配,最好是如我阿父那般的,皆大欢喜。”

字字句句都未提某人,但在燕钰听来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提某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一番标准出来,燕钰很难不想到裴三那个装模作样的。

这两个假如,无论怎样,好像都没有他的参与。

“行了,别说了。”

燕钰不知后头还有没有话,但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肺都要气炸了。

心中戾气如滔天巨浪,但也只敢在心里翻腾着,面上也不敢展露,只有怎么压制都压不下去的郁闷与悲愤。

令仪看着他终于伪装不下去的脸,说起了风凉话道:“都说了让你别问,说了你又不爱听。”

面对令仪的奚落,燕钰也不敢回嘴,这事确实是自己没苦硬吃,怪不得旁人。

意识到这个憋屈的点,燕钰少有的沉默了下来,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来,好半天都没出声。

令仪原本觉得燕钰这人有些闹腾,如今人苦着一张脸默默伤心,她倒有些不习惯了。

连着看了燕钰好几眼,这家伙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察觉,只那扇子还在卖力扇着风,让她免了些燥热。

令仪忽地有些心软,思绪辗转了几番,还是决定宽慰人几句。

“少瑜不必难过,你都说了,那些都是假如,是没发生且不存在的,现实是我没有回清河,我们马上也要成婚了。”

女郎声音像云朵一般柔软,又说着如此美妙动听的话,瞬间就抚平了燕钰心头的幽怨与悲愤。

他露齿一笑,热烈的好似天边的灿阳,让人跟着一块笑。

“阿鸾说得对,那些都是我自己庸人自扰罢了,我们就快成婚了!”

燕钰一双热烈的双目紧盯着眼前的女郎,每一个眼神都在表达着他炽热的爱意。

令仪遭不住,飞快地扭过头侍弄她的花草,然无意间拨开一片花叶,令仪猝不及防看见一条大青虫,因为没来得及避开,手指好似还摸到了虫子软绵绵的身上,心中的恐惧和恶心促使她惊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跌坐在地上。

“有、有虫子!”

听到令仪的惊叫声,燕钰看见了一张花容失色的脸,胸腔里的兴奋劲立即被心疼所替代,保护欲油然而生,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将令仪掐着腰扶了起来,神色肃然问道:“在哪,我灭了它。”

令仪躲在燕钰身后,颤颤巍巍地指着方才摸到的那片栀子花叶,一双眼眸水光粼粼的,只是看了燕钰一眼便让其心神颤颤。

比起男子来,女郎一般是柔弱的,他的阿鸾也是如此,但阿鸾极少在他面前展现出娇弱可怜的一面,总是优雅又端庄的,因而他一直都未曾有眼福。

如今将令仪这一副可以称得上楚楚可怜需要庇护的模样瞅在眼里,燕钰觉得自己此刻能打一万个匈奴人!

但身上的重担还在,他飞快地扭过头将藏在叶子掩映下的大青虫捏出来,循着令仪的眼色将其扔到了墙外头,将其驱逐出去。

扔完青虫,燕钰大步流星走过来,还没凑近令仪邀功,就见令仪退到了很远的地方,命令他道:“你的手碰过虫子,你去洗洗。”

燕钰看了看自己的手,听话往水桶边去了。

刚舀起水见令仪也凑了过来,伸出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在他跟前,脸色红红道:“我也碰到了,我也洗。”

两人相视一笑,谁也不说谁,沐浴在灿烂的晨曦中。

……

元宁元年六月十八,良妃因私杀朝中武将被废,迁往青云观为女冠,为家国祈福。

与此同时,被杀武将贺义曾经冒领军功害死战友的真相也被揭露,甚至还从凉州带来了个当年的人证,虽然人证久病缠身已然时日无多,但还是在廷尉指证了贺义,贺义一案火速结案。

洛阳百姓有的觉得良妃的处罚太重,有的觉得陛下处事公正严明,颇有法纪,一时间众说纷纭。

不过这些街头巷尾的热议不会影响已经作出来的决策,夏良妃,不,如今应当是庶人夏氏已经在子女和卢皇后、高贤妃等人的送行下入了青云观。

看着夏德音远去的背影,卢皇后半点没有悲伤,甚至为她高兴,因为她知道夏家五娘如今所有的心愿都完成了。

这事结束,洛阳本该再度恢复平静,但西北传来的军报再次打破了平稳的局势。

匈奴人犯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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