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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候蜡烛2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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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候蜡烛27

开轩临翠,四扇雕花西窗,帘幕疏疏风透,正对着斜落的金乌,树影在朱窗上移动,映照着白璧墙上金光灿灿,游影浮动。

大开的朱牖之下,棠梨束发结鬟,微微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而清瘦的手臂,伏在一张木质案桌上作画。

日影反照,室始洞然,一线幽香从宣炉里飘出。

案上摊开的宣纸,几乎已经画满了,棠梨才放下铅椠笔,端详着宣纸上的肖像画,陷入沉思。

传统中医认为,人的面貌七年会变一次,因为身体里的细胞,每七年都会完成一次更替。现代医学倾向于三次,二十岁至三十九岁,稚嫩感消失,成熟期定型;四十岁至五十九岁,环境和习性等后天因素,会重塑面貌;六十岁以后,衰老带来断崖式变化。

而棠梨画的更精细一些,她画了孙日出刚出生的样子,三岁时的样子,七岁、十岁、十三岁、十七岁,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年,二十岁的样子。

至于孙亚和刘玉莲,孙亚今年三十六岁,刘玉莲三十五岁,棠梨画了今日所见的二人相貌。

由之推导他们三十岁的模样,二十五岁、二十岁......

以及十六岁的孙亚,和十五岁的刘玉莲,结合生下孙日出那年的模样。

而基因画骨着相,相比较摸骨画皮来说,要容易很多。

因为基因画相,是根据影响脸型的遗传位点,尤其是一些显性遗传,来确定脸部轮廓的。

父母的眼形、大小和眼球颜色,可以直接遗传给孩子。若是父母一方是高鼻梁,孩子是高鼻梁的可能性就很大,因为高鼻梁也是显性遗传。

至于耳朵和下颚,嘴巴的形状和大小,乃至头发的颜色和质地,也是遗传自父母。画像师甚至能根据父母头发的生长位置,判断孩子的t发际线和头发疏密情况......

当然,这些体型、骨骼、样貌特征,要么来自于父亲,要么来自于母亲,要么是两者结合,或者来自于代际遗传。就连并非显性遗传的肤色,也可以通过遵循“相乘后再平均”的自然法则,大致给确定下来。

血缘越是亲近,定位就越是精准。

像这种已经见过父母双方相貌,且从山民们的描述中,大致得知孩子长相的情况下,对于顶尖画像师来说,仿佛拥有一双能看见过去的眼睛,能精准回溯到孙日出成长的每一个阶段。

考虑到孙日出常年在山中干活,棠梨又结合环境,做了一些修补。

她忙完以后,西窗日落,吹仄风起,廊上一片金光,溶成灰黄的一片。

蜿蜒而下的青石台阶上,她见盛大人款步走来,显然是查出些新的消息了。

棠梨躬身作画半日,这会后背和后腰都有些僵硬,右手也有点擡不起来,她索性冥然兀坐,看着庭价寂寂,小鸟啄食,时不时揉着酸疼的胳膊。

“阿梨”,他刚走至廊下,就轻唤她,身后的鸟儿扑腾着散去,院子里一时间清静下来。

“大人,药换了吗?”棠梨忍不住问。

盛从周举了举手上的白瓷瓶子,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笑意,下一秒,那笑意就渡在了棠梨脸上。

而他穿廊过户,几步就走进了这间县衙书房,棠梨下午作画的地方。

“刘玉莲带到堂室里了,阿梨想要什么时候审讯都可以。”

“至于刘贵学,已经逮捕至县衙大牢了,锦衣卫大张旗鼓抓人,消息必然在庄子里传开来。我叫暗探放出消息,说刘玉莲告发丈夫藏有毒药。”

他将手中的药瓶,递给棠梨。

“曼陀罗的毒粉,已经换掉了。新的毒药按照阿梨说得方子,重新配好后,放进刘贵学藏药的地方了。”

见棠梨脸上闪过迟疑,他立刻补充道,“刘贵学当日将曼陀罗的毒粉,缝在一件冬日的立领对襟长袍里,他□□的地方隐秘刁钻,若非刘玉莲曾亲眼看到过,且发现那衣服缝制的有些古怪,很难找到毒物藏身之处。所以,我让锦衣卫象征性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如此,太子的人,就不会有所怀疑了。”

棠梨拧开药瓶,轻轻嗅了嗅,竟然没有任何味道。倒出一点在案桌上,用手撚过,细腻柔滑,入手即化成透明色。除了指尖,散发出淡淡清香,却是毫无痕迹。

可以想见,若非龙涎蜡中下了其他毒,连带着暴露出此毒,太子此时,恐怕已经得手了。

“大人,太子既然对圣上动了杀念,此毒又十分隐秘,他必然不愿此毒,落入大人手中。若锦衣卫查询无果,太子必然悄然拿走此毒,再暗中处理掉刘贵学,隐去此毒和黔州的关系,做实龙涎蜡中所含有的曼陀罗,为普通农户所下,然后,将下毒谋杀一事,全部栽赃在山民头上,完全摘除自己的手笔......”

盛从周见她揉着胳膊,顺手接过她的手,用帕子擦拭掉指尖毒粉后,扔掉帕子,细细为她揉捏着胳膊。

“阿梨考虑周全。如今毒已经替换了,就等太子上钩了。”

“太子还有几天能到?”

棠梨顺嘴一问,不曾想盛大人淡淡道,“快则明日,晚则后日,太子就该到达益州了。”

“这么快?就算太子乘坐的马车轻便,也不可能只比我们晚两三日啊!”

“我们路上并未提速,而暗探来报,太子一路马不解鞍。随行队伍,每日只歇息一次,撑不住的人和车马,就留在了地方驿站中,如此日夜不停,自然比原定路程要快!”

棠梨眼中满是不屑,“太子这是见大人先到了,不想落入下乘。这样也好,正好等他来了,不给他反应机会,就请君入瓮,倒也算天助我们!”

盛从周点了点头,手上动作不停。

顺着棠梨的手三阴经和三阳经,轻轻提拉着,又将拇指摁压在手上的支沟、中渚和液门,棠梨瞬间觉得手臂,似乎经脉被打通一般,流淌着温热的水流,浑身通畅轻松。

“大人学过按跷之术?”

试过盛大人的按摩,棠梨就知道自己那一套,堪称是三脚猫功夫。

“习武之人,颇通经脉xue位罢了!阿梨喜欢,我以后日日给你.....”

“大人?”棠梨急急打断,“那钱雪莹查的怎么样了?还有孙亚,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她实在不习惯,从盛大人口中,听到那些甜言蜜语,尤其是青天白日的时候。

当然,回廊已经笼起浓重暮色。

盛从周捏起棠梨的下巴,她被迫擡头看他。

“阿梨昨夜,可不是这般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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