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6、寒症（2/2）

有了开国功臣的母家，即便柳家已满门倾覆，但当年受过柳家恩惠的可不止是一个两个，留下的余威藏在水面之下却无人敢小觑，柳家的功绩叶家就是再恨也抹不去。

疏雨雀跃着想，不知道京都的那些人知道了晚上睡不睡得着觉……

公孙珀却眉心紧锁，目光闪动，想到了城隍庙的那天——

他早早就做好了打算，随身的亲卫由柳村安亲自领着，无须多言便知道他的筹谋，一行人围着公孙珀活动范围的外围游走，谨慎又妥帖的保护着他。

这也是他大胆任由白胡子老头领着他前行的真正理由，即便他心怀不轨，不过这座山就要该解决了。

但他们此刻正面对上的是叶家耗费多年心血精心蓄养的死士，没有人知道出了这道门还能否回来，清瘦的少年望着门外倾斜的雨丝，神情淡淡，却在错身的那一刻，被枯槁干瘦的独耳老人拦下。

“殿下……”老人浑浊的眼像是回光返照般的明亮，像是一团灼灼燃烧的火，“小娘子是念着您的……当年叶家紧紧相逼，小娘子本想与叶家鱼死网破，但顾及着您！为了替您存下力量，才只好玩火自焚，替您烧出一条道来！”

“小娘子也好，柳家也好，还是我也好，我们都是因殿下而活着的……”

阿娘是为了我才选择自焚的吗……

公孙珀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原来卑鄙冷血的一直是他。

疏雨听着耳边他沉重的呼吸声，心里不由自主的也有些发沉，她来时看到了血如河涌，倒在地下的尸体各个面目全非，这里面应该也有许多他的人吧。

就在公孙珀还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忽感手背上一热，回过神一看，低头就望见一双柔软白皙的手在无意识的捏他的指节，而手的主人垂着长长的眼睫，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望着她，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任由她顺着他修长的指节捏来捏去。

四皇子曾经费解的问过他为何他会将疏雨看得比自己还好重要，公孙珀抱着怀中女孩柔软的身躯，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

有的人只是存在就能让他心安。

就像现在这样。

即便所有真心盼望着他向前的人都已经死去，但他还有她，他就有看得见的未来。

疏雨喝了药，在他的怀里没多久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床边清俊的少年目光温柔的望着她睡去的侧脸，小心翼翼的替她掖好被角，待到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之时。

清亮的月光落在少年的脸上，愈发显得他清瘦单薄，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候多时的阿梁脚步几乎无声的躬身行礼，小声道，“殿下，白先生想要见您。”

白先生……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反应过来，这是带他们入寺的白胡子老头。

他有些疲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