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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印鉴(二更合一)

八月下旬,京都的丹桂陆陆续续的开,丹桂香浓,满城皆是绕之不去的甜香,米粒般大小的深浅花朵撒在青石板上,金灿灿的格外漂亮。

平头百姓哪知远方的西南情况危急,叛王起义与潘王勾结,已是箭到弦上不得不发,只知初秋好景好时光,坊间市里游玩赏景络绎不绝,到处皆是欢声笑语。

纪府玄门紧闭,府内仆下皆是脚步匆匆面色肃穆,廊下纪夫人身边的圆绒正在照着单子一一比对此去西南将带走的秀细软,身边下人们来去匆匆,跑出跑进的忙着装车擡物件。

待到要紧的行礼都安置完,圆绒这才松一口气,快步走进小花厅里,看着坐床上正翻着账本的秀婉女子和身侧正乖巧坐着的女孩恭敬行礼,笑着道,“夫人,都已对过了。”

她看着疏雨,又夸赞道,“多亏了郡主,如今这西南战事吃紧,那些子商户坐地起价的粮食棉布皆是翻了几倍!若不是郡主思虑周全,如今还不知如何呢!”

疏雨却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我也是没想到……本想的是买些棉麻布就算阿耶他们用不上,赏给身边的亲信也好……”

像是想起了什么,俏皮道,“不如还是谢圣人和娘娘吧!”

纪夫人手上的动作一停,困惑道,“这是为何?”

疏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若不是因为娘娘没教过我一匹布是多少,我也不至于不知数的买了那许多……嗯,还要谢谢圣人给我封了食邑,不然我也没那些钱潇洒挥霍嘛。”

原本正忧心的纪夫人想着后院那堆成山的布匹,忍俊不禁地点点女儿小巧的鼻头,“你个调皮鬼,原来是凑了个巧!”

圆绒在一边凑趣,“郡主这是福星庇佑,误打误撞反而做成了好事!”纪夫人笑意更浓。

笑过之后,纪夫人看着疏雨叹了口气,伸手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她,“迢迢,阿娘阿耶又要不在你的身边,这个你拿着。”

疏雨接过这挂着玉坠的红绳,捏在手里才仔细看出来这挂在红绳之下原来是个小巧精致的印鉴!

不等疏雨开口,纪夫人先握住了她的手,温柔道,“这是阿耶阿娘的私印,外郭城外庄子上留了五百红羽卫,平日虽然进不了城……”

纪夫人的声音一顿,“若真到了紧迫时候,什么规矩什么禁制,统统都不要管,保护好你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纪夫人声音温柔,却莫名的带着笃定和沉稳的力量,疏雨乖顺的点点头,低下脖子任由纪夫人将亲手编的红绳玉坠挂在脖颈。

这厢事完,疏雨便带着小幺径直去了金城坊。

西南原来这般紧迫……前些日子还听皇后提了一嘴三皇子也去了西南,本以为按照叶贤妃的性子怎么也肯让儿子去这般危险的地方。

益州的叛王之乱从她出声之前便已存在,十余年的光阴也到了终结的时候了吗?

不能说这叛王之乱的结束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影响,而是这场即将到来的巨大的风波必然会给整个天下都带来巨大的动荡,没有人能确认自己能从不知深浅的山洪里淌出一条路。

云云众生,谁能躲过未知呢?

疏雨心情颇有些沉重的进屋,却只见屋内本该比她更忧虑的人此刻竟然正穿了件鲜嫩的鹅黄薄衫,松松敞敞地依坐在窗沿衬着漫天的绿叶碎金。

微风拂面而来,少年放下手中书册擡眼望向她,丹桂馥郁沁人心脾。他悠哉哉的歪着头,看着她看得有些发愣的样子眼神里透出几分笑意。

疏雨清清嗓子,掩饰性的瞥过视线,“你怎么现在如此偏爱这般鲜嫩的颜色……”

公孙珀压下唇角的笑意,故意拉长语调,“那日我瞧你看我看得目不转睛,我还以为你就爱我穿鲜妍些的衣裳,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疏雨白皙的脸颊仿佛枝头一瞬成熟的蜜桃,她自己也发觉了脸上的热意,捂着小脸,支支吾吾,“……你真不要脸,谁看你看得目不转睛了。”

公孙珀看着面前闷头挑着点心吃,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疏雨,无奈道,“之前这么爱盯着我看,为何今日来了反而一眼都不看我,”他垂下眼,“这菜难道还能比我好看?”

疏雨没忍住噗嗤一笑,这下也装不了生气了,只好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嘴上还不肯认输,“这不是怕多看一眼便让子垣你多想嘛。”

跟她斗嘴,公孙珀就没占过上风,这次也一样,无奈的笑着满口答应,雪白修长的手指又点点递给疏雨的书信,“这是那日进宫小八托我交给你的。”

疏雨大致猜出来了八公主找她的原因,但还是认真的微微低下头拆开信读了起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小八是想过段日子和我一道去送曾谙……”

疏雨一手托着脑袋忧愁的苦着脸叹了口气,“这让我怎么办,曾美人还觉得我娘抢了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呢,可不是能看在我面子上放小八出去的。”

公孙珀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从女孩泛着忧愁之色的明亮眼眸转移到被她自己手掌挤压的脸颊软肉——

白白嫩嫩,光洁柔软,看起来像是庙会上白白软软的雪豆沙,很好捏的样子。

他有些遗憾。

可惜只能看不能捏。

疏雨见公孙珀不理她,心里的郁闷瞬间翻倍,气呼呼道,“我同你说话你也不理我,我还是回去自己好好想想罢!”

说完就势起身想往外走,但还没站稳就被一只手拉了回去,他笑意疏朗的哄她,“我是在想怎么帮你罢了,迢迢你也不比忧心。”

温暖的手指眷恋的在她纤细的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了一瞬,他道,“别担心,你想要做的事都交给我,我会帮你的。”

他的眼宛如上好的墨玉砚台,清润却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疏雨的动作一顿,原本的担心和忧愁随着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烟消云散。

这是他带给她的力量。

从小到大,无论如何,他答应过她的话无论如何都会做到,就像儿时相依为命时他答应明日给她带价值不菲的金玉糕,也像他曾答应她的永远坦诚,至今从未违背。

疏雨心定了下来,便觉得浑身松快了许多,好奇问他,“那你要怎么办?”公孙珀捡起一颗果子扔嘴里,无所谓道,“还能如何,威逼利诱。”

疏雨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他却擡起眼道,“我可是认真的,我也不瞒你,如今在京都我也算是小有些势力。”

他的语气看似玩笑,但疏雨却手下的动作一顿,不由自主的捏着脖子上的玉坠把玩,别人这么说她不信,但是公孙珀这么说她是相信的。

但疏雨心思细腻,绝不去追问他的势力是怎么来的。

这是她对他无条件的偏信。

“你这是哪里来的?”

疏雨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手上捏着的玉坠,她得意的笑了笑,显摆似的将玉坠用手指提起来,

“你瞧,这可不只是个玉坠,这是我阿娘给我的印鉴!”她认真的微微凑近好让他看见印鉴的细节,为自己的说话佐证,“若是之后我去西南找他们,有了这个印鉴便能畅通无阻。”

“我阿娘还在郊外的庄子上给我留了五百亲卫,凭借着这个印鉴,我也能随意调动!”

公孙珀看着疏雨忍不住翘起嘴角的得意模样,也忍不住的被她感染,不动声色的借端详玉坠的名头靠近她,鼻息间皆是女孩身上柔软的甜香。

颇有不舍的退回身,他笑意盈盈道,“那可真巧,我阿娘也给我留了玉坠。”他说着也小心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红绳串着的玉坠。

“是你年幼时你阿娘留给你的那个!”疏雨面上难忍惊喜,她小时候曾见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依然随身携带这个玉坠。

她接过玉坠,小心翼翼的端详着,曾经的柳美人留给儿子的玉坠比疏雨挂在脖子上的小印鉴还要大上一圈,种色一般水头却极好。

玉养人,人养玉,只有随身佩戴精心养护的玉才能有这般剔透明亮的成色。

胸腔中的心脏停止一瞬,疏雨低着头眼眶有些红,

公孙珀这么多年,也很想念自己的娘亲吧?

一身柔软鹅黄色宽袍的少年背着大好秋光,姣好的面庞望着疏雨愈发的温柔,他对疏雨低头一瞬的情绪一无所知,感慨着,“我们的阿娘都给了玉,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疏雨忍下心中的酸涩,将手中的玉坠小心的递给他。

“你阿娘……”她正想说些宽慰的话,眼角的余光却看见自己手中的玉坠红绳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不小心勾到了旁边的案几边角。

已是来不及了,疏雨满面惊慌的看着玉坠就这样的直直坠到地面。

“咔嚓!”是质地脆弱的玉坠与地面相碰撞的声音——

完了。

这是疏雨心里仅剩的念头,她手足无措的跪倒在地上,看着地上溅落的点点碎屑,疏雨面色苍白,咽了口口水,看着破损的玉坠落在地上。

在看到玉坠落地的那一瞬间,公孙珀的瞬间陡然扭曲,手掌徒然的向前,却也接不住落下的玉坠,只能浑身僵硬的看着玉坠落地,又看着满脸惊恐的疏雨跪倒在地上,伸手去那破损的玉坠。

他痛苦的闭眼。

但他闭上眼看见的却不是人生中见到阿娘的最后一眼,不是那个美丽到极致的女人痛苦挣扎的泪眼,而是手伸向玉屑之中的疏雨白皙娇嫩的手指。

他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担心她的手会不会被玉划伤,双手一托,轻松的将疏雨从地上拉起来,手伸向她手中破损的玉坠,“迢迢,小心你的……”

眼前的低落的女孩却倏而擡头,睁圆了一双眼,震惊地打断他的话,“公孙子垣,你看!”

公孙珀一怔,低下头往破损的玉坠看去。

“这是……”他面上的神色一变,捏着手上玉坠破损地方的手一用力,不出片刻就将这玉坠外面的这一层白玉质地的外壳拨开。

如同华丽夺目的彩蝶脱去了身上那一层黯淡无光的茧,原本的玉坠看上去只是养护得当的寻常白玉,这掩盖在茧壳之内的却是价值连城的翡翠玉髓!

疏雨惊讶地紧紧捏着公孙珀的手掌,对自己的发现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你看!你看这像不像是印鉴的形状!”

确实,这原本的玉坠更像是雕刻着雄鹰的水滴,此刻被砸开,剥去了外边巧夺天工的一层壳,露出的翡翠玉髓方方正正,除了最底下光滑平坦,无论是手托还是雕花都像极了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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