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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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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绪一时激动,连元鸷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上都没有察觉。

“你别着急,这个说辞自然是于氏以为的,又或者说她只能这么想才能消解心中的愤怒。”

“……什么意思?”林未浅愣着。

元鸷嗓音低沉道:“当初于氏怀有身孕,你娘的确是在那个时候同你爹在一起,但并非是她勾引,而是咱们这位尚书大人酒后……强占了你娘亲。”

“你说什么?”

林未浅怔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是说是我父……”

她顿住,忽然觉得“父亲”二字竟那么难以说出口,甚至让她隐隐觉得反胃。

“他怎么敢?”

林未浅的声音轻轻颤动。

元鸷冷声道:“林柯程敢做这件事,一是被酒冲昏了头脑,二便是他不怕你娘将事情闹大。”

“你娘是于氏身边的丫鬟,她被欺辱后第一时间自然是去找于氏,可于氏并未像她以为的那样出手庇护她,为她主持公道,毕竟于氏那时还怀着林柯程的孩子,与其去责怪自己孩子的亲爹,她宁愿自欺欺人认定是你娘蓄意勾引林柯程。”

“为什么?”林未浅不明白,“明明是她的夫君对不起她,为何要将罪名落在我娘身上,她也是受害者啊,她当时该有多无助……”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被林柯程忽视,甚至是厌恶,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恨过他。哪怕当初她以为是他绑架了自己,她也只是生气难过,但现在她的心里不可控制地对这个生父产生了恨意。

凭什么他的错误,却要她的娘亲来承受。

“你娘那时的确很痛苦,可因为有了你,她也生出了些许对未来的希望,只是从她有孕开始,于氏便数次在她安胎药中下毒,这也是为何你娘在生下你后没多久便病死,那不是病,而是毒性发作。”

林未浅怔怔听着,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竟也觉得小腹有些疼痛。

元鸷就这么看着林未浅的脸色白下去,忍不住紧握她的手:“浅浅,你怎么了?”

林未浅咬着唇摇摇头,声音轻的就像是飘起来的羽毛:“下毒的事……他知道吗?”

她并未指名道姓,但元鸷还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顿了顿,说:“他知道,不过是在你娘死后。”

林未浅垂下眼睛,心口处传来一阵阵寒意。

毒是于氏下的,可她的生父又何尝不是杀害她娘亲的凶手。

一切纠葛皆是因林柯程而起,可最后为此付出代价的却是她的娘亲。

“娘……”

林未浅闭上了眼,旋即元鸷感觉到手背上的异样。

他擡眼,正好瞧见一滴泪从林未浅面上滑下,落在他的手背上,慢慢氤氲开来。

元鸷心头一紧,下意识就想将人直接揽进怀中安慰,可就在他想要动作时,门外响起一道脚步声。

“姑娘,王爷,梨汤拿来了。”

寒露将盛着梨汤的瓷盅放到桌上,正准备端到林未浅跟前,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还有屋内怪异的气氛。

“三、三姑娘,你怎么了?”

寒露下意识看向元鸷,以为是他欺负林未浅。

元鸷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头也没擡便道:“寒露,你先出去。”

寒露有些不大放心,但屋内气氛实在有些奇怪,她怕误了事,只好暂时退了出去。

林未浅听着脚步声远去,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娘亲离她而去已有十七年之久,对她而言,娘亲其实十分遥远,这是她第一次听说那么多有关娘亲的事,却不想都是娘亲最痛苦的过去。

“哭出来就好了。”

元鸷轻声哄着,并没有上前抱她,只是擡手在她头上轻轻抚着,带着点小心翼翼。

林未浅很久没有这样痛哭过,自怀孕后,她一直记着大夫的提醒,逼着让自己情绪稳定,可这一回她终是压抑不住,到最后直接额头抵在元鸷的手背上,哭晕了过去。

寒露不放心林未浅,一直听着屋里的动静,在刚听到哭声时就恨不得直接冲进来质问元鸷,可她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忍住没有动,直到哭声渐止,一道沉沉的脚步声传了出来。

她连忙走进屋内,看见元鸷抱着林未浅朝着里屋走去。

她注意到林未浅一动不动,快走几步上前追问:“王爷,三姑娘这是怎么了?”

元鸷没有回答,手下稳稳当当地将林未浅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掖好被角。

“今日本王会留在这里,你下去吧。”他淡淡说道。

寒露反应过来这是在吩咐自己,面露迟疑地回道:“三姑娘真的没事吗?”

元鸷坐到床边,低头看着林未浅安静的睡颜,说:“她只是哭累了,睡一觉便好。”

寒露其实想问林未浅为何而哭,可看元鸷的样子,显然没有要多言的意思,她没有办法,只能先告退离开。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嗯。”

寒露慢慢挪着脚步,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每次回头看,元鸷都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深深地盯着床榻上的人。

……

林未浅做了个梦,梦中有个面容模糊的女人正轻声细语地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她听不清楚,本能地想要贴近,可就在她往那女人身边靠的时候,面前的人唰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娘——”

她莫名喊出了声,随后便睁开双眼,一下撞进了一道担忧的视线中。

“做噩梦了?”

元鸷擡手拭去林未浅额间的薄汗,嗓音温柔地低问着。

林未浅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没弄清状况:“你,你怎么在这里?”

元鸷回道:“你昨晚哭晕过去,我有些不放心,所以留了下来。”

闻言,林未浅这才注意到屋内的光线。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许是梦魇,醒不过来吧。”

林未浅听到这话,不由想起清醒之前梦里的那个短暂又模糊的片段。

那个女人是她想象中的娘亲吗?

“你娘的事已经过去,但我向你保证,作恶之人总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元鸷忽然说道。

林未浅擡眼看他,脑海里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清楚林家的事?”

连长姐都不知当年的真相,元鸷一个外人,且不过比她长了六岁,如何能知林家十多年前的事?

昨夜她便觉得奇怪,只是当时她满脑子都是娘亲,忘了这些细节。

元鸷眼神微闪,说:“我知道这些,自然是因为我调查过,但我为何会去查此事,我眼下还无法告诉你。”

“为……”

林未浅下意识想要追问,可话刚要说出口,她忽地停了下来。

元鸷决定好的事又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好奇而有所改变,更何况他瞒着自己的事情那么多,她何必在意。

她只需要知道娘亲离世的真相就足够了,至于元鸷想要隐瞒的部分,她不想再追问。

“没什么,只不过我娘亲的事,我会亲自去为她讨回公道,所以……不用麻烦你的。”

她并非故意说这些话来保持自己和元鸷之间的距离,对她而言,这件事只能她自己来做,但元鸷听着,却以为她是故作疏离。

“你非要与我分的那么清吗?”

林未浅听出他话里的失落,却只当未察觉,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也应该我自己来处理,况且……你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吗,我想,一桩陈年旧事和一国之君的位置,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

她说得认真,也并非意气用事,然而元鸷却道:“于我而言,你的事永远是第一位。”

他说这话时,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她,就像是想要望进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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