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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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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贵妃瞧着这柔贵人倒是乖顺的很,只是她在皇帝尚是皇子之时便嫁给了他,她自是知晓这闻祈昔日宠爱过一唱曲儿极为好听的娘子,后而便也追封那不堪之人为茵妃。

这茵妃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前在潜邸时便想着法子的争宠,又是唱又是哭的,淑贵妃自是烦透了她。

如今出了这么个柔贵人,她自是容不得她。

“擡起头来叫本宫好好瞧瞧是哪般的美人儿,竟叫陛下一连召幸了五日。”

淑贵妃此话便是赤裸裸的嫉妒了,只是众妃嫔都知晓她心中憋着一股气儿,现下她的表弟又在潭洲立了功,皇帝也是百般纵容,柔贵人便也只能乖顺的擡起了头,后而便听那淑贵妃惊呼一声的说道。

“哟这柔贵人尚未得宠时本宫倒是未曾好好的瞧过你,如今瞧着柔贵人的这幅模样倒是同昔日那茵妃有几分相似,特别是这眉眼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这般说便是变相的敲打这柔贵人,告诉她,她今日这恩宠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像茵妃罢了,皇帝乃是“爱屋及乌”,对她是半分真心都没有的,柔贵人听着那脸色自也是难看了些,她攥紧手中的帕子硬是忍着这屈辱。

“康妃明妃你们瞧瞧这柔贵人像不像?”

康妃听着却咳了起来,咳得一张脸都红的吓人,她自是说不了什么了,明妃却也是起了身的落了座。

她本就不必惧这淑贵妃,昔日这人是淑皇贵妃时她便不必多做那礼仪规矩,现下自也不必随着别的妃嫔般长久的跪拜在这殿中给人请安,更何况她流了一个孩子,皇帝对她也算是多有愧意,她如今又不争宠,这人也为难不上她。

“本宫不知道,贵妃娘娘觉得像便像罢。”

淑贵妃瞧着这人不大恭敬的模样倒是也没恼,她又仔细打量了这柔贵人一眼,后而便又点了颖妃说道。

“本宫瞧着这柔贵人的穿着打扮倒是同颖妃像的很啊,颖妃瞧着呢?”

周幼檀怎会听不出这淑贵妃似是在说这柔贵人,实则是想着法子的要找她的茬,她便也回道。

“臣妾不知。”

她这话落便听那淑贵妃朝她发了难。

“颖妃不知?本宫瞧颖妃确是糊涂得很,若非如此昔日怎敢在长乐宫以下犯上的打了本宫,又敢那般跋扈的在陛?”

昔日之事...周幼檀却是没有证据指摘着淑贵妃的过错,只是众人都了然这淑贵妃难辞其咎罢了,如今淑贵妃旧事重提拿这事儿骂了她,她碍着皇帝也是说不得什么的。

更何况...那谋害一事儿,皇帝早便盖棺定论的治了宁常在的罪。

“臣妾有罪,望娘娘责罚。”

“罚?既然颖妃都这般说了,那本宫瞧着便也夺了颖妃执掌六宫之权,再...降为贵人吧,皇后娘娘觉得如何?”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棠溪有容本就不大喜欢着不知好歹的颖妃,只是妃位乃是高位嫔妃是拜过宗庙行过册封礼的,不是说降位便能降位的。

“此事还是要先禀了陛下。”

淑贵妃却是那副势在必得模样,她瞧了一眼这颖妃便说道。

“本宫今儿来时给柔贵人备了份礼,烟雨端上来罢。”

烟雨从这听玉轩中退了出去,再回时奉着一都承盘,上头放着一玉质的酒壶递到了柔贵人的身前说道。

“贵人,这是我家娘娘赏赐给贵人的烧刀子,娘娘听闻这江湖中人最爱的便是这烧刀子,想着柔贵人一直娇养在虞府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怕是没喝过,便差使着人出了宫,寻了这一壶来,叫贵人尝个新鲜。”

这柔贵人以嗓子得宠之事人尽皆知,淑贵妃此番哪儿是赏了她,只怕是这一壶烈酒喝下去,她这嗓子怕也是要损伤些,日后便难以唱出那般曼妙的曲子了。

柔贵人瞧着那酒壶便吓得瘫倒在地,后而回过神便跪拜在地席之上说道。

“娘娘赎罪,嫔妾喝不得烈酒,这一壶酒下去怕是再也唱不得曲子了。”

“那本宫便替柔贵人好好的验一验陛下的真心,瞧瞧咱们得陛下到底是觉着柔贵人有几分像茵妃才宠了你,还是动了些许的真情。”

淑贵妃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她这算是下了吩咐,随侍而来的宫女儿便也抓住了瘫倒在地上柔贵人,那烟雨拿起酒壶便灌了下去。

柔贵人自是挣扎的想要侧过头,却被那宫女儿死死的捏住了下颚,这一壶烈酒便那般灌了下去,后而那烟雨便撒了手,她瘫倒在地上落了泪,想着法子的想将刚刚喝下去的那一壶酒吐出来,却是怎么都吐不出来。

淑贵妃睨了这柔贵人一眼便说道。

“若是敢吐出来本宫便再罚你喝下一壶。”

柔贵人当即便哑了嗓子,可见那淑贵妃给她灌下的不只是烧刀子那般简单了,她伸手去抓她的衣裙说道。

“娘娘...娘娘赎罪...”

淑贵妃皱紧了眉那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的说道。

“本宫这身儿衣裳可是新裁的,你若是抓坏了可是赔不起,还不松了你的爪子?”

她说着那柔贵人却是不肯撒手的,烟雨瞧着便也差使着那俩宫女儿将那柔贵人的手掰了下来,后而便硬生生将这人拖出了听玉轩,半分脸面都不留。

淑贵妃似是格外厌恶的瞧了那柔贵人一眼后而才说道。

“行了,都免礼罢,不必跪着了。”

众妃嫔在这殿中少说也跪了有一刻钟,就连那怀着身子的昭嫔也不例外,只是她为着腹中的子嗣避让着这淑贵妃罢了。

纸鸢扶着周幼檀起了身子后而便落了座,那淑贵妃今儿也算是出了气便也不在这听玉轩中多留,还未待那皇后散了场子便自顾自的起了身离了这听玉轩,走之前还留了一句。

“陛下今儿召了本宫去侍寝,那本宫便不在这听玉轩多留了。”

如此...也算是打了皇后的脸面。

……

次日晨起时,周幼檀便听闻皇后今儿身子不适免了晨昏定省,那毁了嗓子的柔贵人被封为了柔嫔,皇帝这般也算是回护了昨儿胡作非为的淑贵妃了,至于她...皇帝到底是没降了她的位份,只是将她禁足在这漪澜殿中,直至圣驾回銮。

如今这行宫当真是淑贵妃说了算了。

长月中,皇帝携着众妃嫔回了京洲城,眼瞧着那中秋家宴在即,周幼檀自也是解了禁足。

纸鸢站在周幼檀身后拿着那篦子替人细细的篦着发,后而便问道。

“娘娘,今儿算是娘娘解了禁足后出殿的第一日,且今儿也是中秋家宴,娘娘可要妆扮的华贵些?”

今儿的家宴那淑贵妃的表弟和祖父都得了旨意入宫,以示皇帝的亲近之意。

纸鸢这般问便是想知晓周幼檀今儿可要避其锋芒?可周幼檀早便同那淑贵妃撕破了脸面,现下无论避不避都是如此了。

“华贵些罢,莫要失了本宫的体面。”

“好,只是奴婢觉着今日那淑贵妃怕是会出尽风头,娘娘若是妆扮的太出挑了些,怕是会徒惹麻烦。”

纸鸢话落那夏雨便奉了一身儿贵妃制的吉服来展在了那黄花梨云纹的衣架之上说道。

“娘娘避不避那贵妃不会放过娘娘的,既如此倒不如打扮的华贵些,叫那淑贵妃瞧着也难受些,左右今儿是家宴,也不是她淑贵妃表弟的庆功宴,娘娘何必委屈了自己。”

正如夏雨所说那般,周幼檀瞧着那贵妃仪制的吉服虽是逾矩了些,可皇帝到底是没收回她手中的贵妃金宝,她自是穿得的。

“好,就听你的。”

纸鸢便也未再说些什么,差使着宫中侍奉的侍女给她篦了个如意高寰髻,后而又取了个相映衬的玲珑点翠七宝凤尾冠簪进发髻中,那锦绣也随侍在一侧给自家娘娘妆扮着,却忽而瞧见了放在最里头的一对儿翡翠镯子。

“娘娘,今儿便带这个吧。”

这镯子是当日柔嫔差人送来的,周幼檀从未带过一直放在这儿好生收着,如今瞧着却是想起了这人。

这柔嫔自伤了嗓子便也失了恩宠,皇帝虽说对她多有怜惜,不过也是仅此而已罢了,她如今也只是空有一嫔位的位份,过得却不如那叶常在。

淑贵妃也是变着法儿的刁难着这人,若是不知晓的怕也会觉着这二人怕是有何深仇大恨,若非如此这淑贵妃又何必这般的刁难人。

周幼檀对此也是起过疑心,但她也仅是在齐答应的嘴中知晓这淑贵妃从前便同茵妃不对付,明里暗里的吃了不少的亏,如今这般也算是报复了...

“纸鸢,柔嫔的嗓子可有好些了?”

那日出了事儿,她便嘱咐着贺安堂去给那柔嫔好好地瞧瞧,只是那贺安堂也回了话的说那柔嫔喝下的烧刀子里下了失声散,只是分量不多罢了,但也够这柔嫔这辈子都唱不了曲儿了。

如此这般,周幼檀还是想着法子的叫贺安堂好生给柔嫔治上一治,那日柔嫔遭此大罪,她也难逃其咎。

“好些了,柔嫔娘娘现下能说些话了,只是那嗓音....贺太医说他尽力了,这柔嫔没彻底失了声已是万幸,多的也是奢求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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