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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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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年间,她在裴恒之身边可曾落得过什么好处?真要说是夫妻,那裴恒之伤她父亲,隐瞒她挚交死亡的消息之时可曾有过一丝地愧疚?

他间接害死她的女儿的时候,他又可曾想过他们是十年的夫妻,他该给她留一条生路?

他不曾,他只想过要将她带回去,满足他那该死的占有欲,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的思颜就不会死。

她的思颜即便是一生与蛊虫为伍,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也不会在寒夜里死于冰窖之中。

可他如今却说,夫妻十年。

呵,她自问她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过裴恒之,过去的那十年,她尽心尽力地做好一个裴夫人,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可是她换来了什么?她活得像具傀儡,像是行尸走肉,怎么那时候裴恒之不曾想过他们之间是多年夫妻的情分,他应该许她夫妻的包容和信任,待她宽和良善与珍爱。

如今来说夫妻这两个字,当真是可笑至极。

她看着裴恒之,轻笑一声,再看着这天空中的雪花,“裴恒之,你难道就没想过,或许我这十年从未忘记过谢景安吗?”

话音一落,顾连清耳边就响起了拳头紧握的咯咯响声。

几乎是一瞬间一股汹涌的怒气就爬上了裴恒之的面庞,表情显得有一丝狰狞可怖,他像是一匹饿狼盯准了顾连清,恨不得此时此刻就把人拆散吞吃入腹。

顾连清看着他这毫不遮掩的怒气,忽而轻笑,像是故意要激怒他一般,续道:“你该知道的,我对谢景安从来都是心有所属,是真的将他放在心上过的。”

“住嘴。”裴恒之黑眸阴郁,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话,浑身都散发着诡异的冷寒。

可顾连清却像是发疯了一样,故意挑衅道,“我从幼时便对他一见倾心,年少时的那许多年便是以嫁给他为目标,从穿衣打扮到知书识礼,到各种喜好,对了,还有你喜欢的鸡汤和莲子羹,其实是景安哥哥说鸡汤补身,莲子羹去火,吃了对身体有好处,我才喜欢学着做的。”

“我叫你住嘴!”裴恒之三两步便行至顾连清跟前,就连司南都拦不住他,直接被一个反手给推开在了旁边,然后又被游木给控制住。

裴恒之紧紧地住顾连清的胳膊,呼吸急促,双眸逐渐爬满红血丝。他想对她动怒,可是看着顾连清那双眼睛,他就生不起气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喉结上下蠕动,然后略显哀求道:“那些都过去了。”

“清儿,你听我说,他不会立你为后的,等你交出罗家的令牌,又或者是罗怀玉倒戈,你便什么也得不到。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他话语微停,续道,“他连顾溶月都能放弃,难道你真以为他会善待你吗?”

可顾连清看着他,眼神却格外地空灵冷静,“那你呢?你善待过我吗?”

裴恒之顿时喉间失声。

他善待过顾连清吗?

这个问题,他忽然有些不敢回答。

“呵。”顾连清看着他这呆滞的模样讽刺地笑了,“不为后又如何?即便是在这深宫里做金丝雀也好过你裴家的行尸走肉。裴恒之,你瞧瞧,这权势的滋味有多美妙,就连你都要朝我下跪。”

她脸上的笑容格外凉薄,裴恒之吞咽了一口口水,缓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这话便更可笑了,顾连清讽刺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愿意陪着你担惊受怕一辈子?裴恒之,我虚荣浅薄,我贪慕权势。我从来便是如此。我说过了我想当皇后,你给不了我,便不要阻止我去追寻。纵然只有一丝可能,我也要赌一把。而你,没有资格再阻止我。”

“所以你只是想当皇后,并非爱他?”裴恒之看着她那双眼睛,忽然问道。

顾连清刚想回答,却发觉他的眸光不仅是看向自己,还有身后,她忽然警觉道,“不,我心悦他。”

她能感觉到手腕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抓得她也越来越疼,可她却继续道,“裴恒之,我对你只是认命,可他从来都是我年少时会小鹿乱撞的那个人,倘若你真要问我是爱你还是爱他,我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景安哥哥一个人。若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对不住你。裴恒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怪景安哥哥……”

她边说边泣不成声,裴恒之每听一句心口便似被碾碎一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子的斥责声。

闻言,顾连清一回头,眼角还挂着泪珠,一脸的梨花带雨之态,只见不远处谢景安冷着一张脸看着这一切,他身后还站着顾溶月。

谢景安走过来,一瞬便抽出了顾连清的手,把裴恒之推开,冷道:“她如今是朕的妃子,恒王还请自重!”

顾溶月也走过来,脸色更是难看。

她分明是要带着谢景安过来抓奸的,好不容易把在喝酒正喝到兴头上的谢景安带过来,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表白的话语。

顾溶月紧咬牙根,难不成顾连清从前对陛下的冷淡都是装出来的,她真是对谢景安旧情难忘?

不可能!以她对顾连清的了解,她不可能过了十年还对谢景安死心塌地!

顾连清看见谢景安来了,顿时更加委屈了,轻道:“景安哥哥,我是真的心悦于你,我自知如今身份与你极不相配,可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日月可鉴,若你不信,我、我……”

“我信你,如何会不信。”他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顾连清揽入怀中。

这可犯了裴恒之的大忌讳,若不是游木眼疾手快,先按住了裴恒之,只怕他就要当众伸手从天子怀中抢人。

“主子,冷静些。”

裴恒之看着谢景安放在顾连清肩上的那只手,眼神异常的冰冷和阴鸷。

这寒夜里,冷风呼啸,又夹杂着夜雪,谢景安被冷风一吹身上的酒气散了不少,可是头脑身子都还暖着,加之如今意气风发,酒意上头,语气便多了些随意和不客气,“裴恒之,当年错嫁之时,我便说过迟早有一日,清儿会是我的,若不是你违背了承诺,这些年她也不会跟着你过了这么多苦日子。从今往后,她便是我的妻子了,你便不要再肖想了。”

裴恒之看着他这居高临下的语气,呵,这才掌实权多久便沉不住气了。

可谢景安丝毫不觉自己有何不妥,他朗声道:“我与清儿婚约多年,我比你更了解她。清儿是个长情的人,从前待你好,也不过是因为碍于夫妻的名义。裴恒之,从前你我都有愧于她,如今她也承认了,她心悦的人是我,你何不大方一些,放过她。朕也会补偿你的。”

他下巴微擡,表情极为傲慢。

裴恒之看向顾连清,顾连清微微垂眸,避开他的眸光,他舔了舔后槽牙,轻笑一声,“呵,放过她?”

“那微臣便恭祝娘娘福寿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他一边死死地盯着顾连清,擡手行礼,一边咬牙切齿道。

顾连清心口忽然传来一股不可名状的痛楚,她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疼痛感清晰地传遍全身,她淡声道:“多谢裴大人。”那声音仿佛也夹杂了这夜雪的寒冷,落入裴恒之的耳中,每一个字都让人心寒。

谢景安倒是满意得笑了,“这便是了,往后她便是你的主子。”

他一身单衣便出来了,在外面待久了冷风一吹还觉得有些凉,谢景安忽然打了个喷嚏,顾溶月立马要将人扶进房间里去,顾连清也赶忙跟上照顾,他们三人一道离开之时,顾连清恰与裴恒之错身离开。

只听他轻声道了一句,“当真这十年你心中就只有他么?”

那年月下,裴府的走廊上,她忽然牵住他的手,是她说的,“夫君,我们好好过日子吧。”也是她说的,“是把你真的放在心里的那种。”

难道不是说要以真心换真心吗?

怎么,他动了真心,她却告诉他,这十年她心底的人都只有谢景安呢。

顾连清长长的眼睫微颤,她这十年挂念的是谁还重要吗?反正无一人是她的良人。

她与裴恒之错身而过,没有丝毫的停留。

是可忍孰不可忍,谢景安如此欺辱他,裴恒之,当真不反吗?

她看着这天上月,她想快些吧,再快一些。

裴恒之看着这三人的背影,五指渐渐收拢,皇后,不过是皇后而已。

他也能给。

顾连清,怎么能你先开口说要将我放在心上,却比我先松开手呢?

我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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