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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祠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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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祠堂

随着这句话出口,厅堂内死寂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挺直跪地的人身上。

凡出身簪缨世家,勋爵门阀,谁皆明白自婴啼出声起,至归于往生,都有赖于家族供养。

对于男子而言,更是如此。

仕途前程,是其人生最为重要之事,需倚靠父兄长辈,才得以迅速在官场站稳脚跟。后世袭爵位、封妻荫子,乃是毕生追求。

纵使无心入局朝廷,真做纨绔子弟,也是在家族荫庇里,方能逍遥快活、挥金如土。

倘若惹出祸端,还有位高权重的家人平定。

这是那些小官小吏,更甚平民百姓,所羡慕垂涎、遥不可及的。

适才卫陵说自己当初入职神枢营,是为了一个表姑娘。

现今甚至口出狂言,不同意两人婚事,便要脱离卫家,带人出去建立门户。

一个靠着镇国公府权势,安然长至十九的人,竟忘却曾经他那些风流玩乐,是谁给的金银,是谁给的底气。

后至神枢营,凭借什么空降至军营,就得中军司官的职位;又仰仗什么,随便一个调令印章,就转至军事重地军器局。

如此小儿心性,可知偌大的公府是如何来的,不是光靠两句狠话,便能凭空变出来。

卫旷怒极反笑,身上固疾发作。

被箭矢射瞎的右眼阵阵刺痛,被战场流火烧伤的胸腔窒闷,他强忍着坐在交椅上,沉声对一旁的妻子吩咐:“你去那边看看,再把两人身边伺候的,给我都查问清楚。”

丈夫平和下来的语调,让杨毓从愣怔里回神,道:“是。”

她与也才从震惊里反应的元嬷嬷,一道出门,往春月庭去。

董纯礼望着厅里压抑到极处的景况,踟蹰如何是好,卫远轻拍她的手背,低声说:“你先去料理府上的事,别在此处。”

董纯礼点头道好,小心绕过地上碎瓷。

卫远见人离开,转看三弟额头淌血地跪着,神情毅然不变;二弟也脸面青肿地站着,捂着不断流血的鼻子惊诧,却不敢多话。

他伸手招来一个仆从,道:“你扶二爷下去,将黄大夫找给他瞧。”

仆从原守在门口,闻听厅内公爷雷霆震怒,两股战战地发抖,现被世子召唤,只得战战兢兢地上前来,顶着吓死人的压力,赶紧来扶人。

却还未碰到二爷的胳膊,公爷的厉声便下来了。

“不过流点血,死不了人,有什么好看,你去把黄孟叫过来。”

仆从惧怕不已,忙道:“是,公爷,小的这就去!”

卫远不明父亲为何把人叫过来,却观此景,不再言语。

一厅沉默等待。

卫旷俯望渐渐垂头的小儿子,唇角抿紧。

卫度连声气都不敢多喘。

等及黄孟被仆从告知,急提药箱赶来,甫跨进厅堂,便被一地狼藉溅落的血惊吓,又见二爷和三爷一站一跪,满身都是血。

都不知该先给哪位爷瞧。

卫旷站起身,对地上还跪着的人斥道:“混账,给我先起来!”

卫陵直膝站起,牵连剧痛的胸膛,又咳一声。

转向卫度,“你给我待在这里!”

话落,卫旷率先走向厅堂旁侧的小室,卫陵跟上去。

卫远跟黄孟随后追上。

这显然是要看什么。

卫度困惑,又被这排除自己的场面,而感尴尬与气愤。

小室仅方丈,四人入内,便再无多余可供走动。明窗光亮,相互动静皆清清楚楚。

卫旷转过身,对黄孟肃声道:“你再给他看,**是否真的有问题。”

闻言,卫远睁大了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黄孟也疑心,不由讶异道:“公爷,郑丑不是在给三爷治理,何故又要看?”

这不能**的病症非他专擅,当时也是三爷自己找的大夫郑丑在治,郑丑来过公府后,还给公爷治病开起药来,疗效甚好,以至他都无多大用处,近日苦读医书,精进医术起来。

卫旷语调沉重。

“废话如此多,让你看就看!”

黄孟惶恐地瞬时闭嘴,只得看向低垂着眼的三爷,道:“您坐下,我再给您瞧瞧。”

……

卫旷深皱着眉,紧盯每一步。

他倒要看看是否果真不行。

若是行,他这个小儿子便是连同那个郑丑,在欺瞒他,现今他每日用的药,都是郑丑所写药方,虽身体比起从前,好上很多,但不可尽信。真是欺瞒,意图何在。

若是不行,那昨晚与姑娘行事……

两刻钟过去,黄孟擦把额上的汗,恭敬回话。

是比之前好些,但未痊愈。

从进屋起,卫远的吃惊迟迟不退,他算是明白过来,为何那次与陆家的相看当晚,父亲会传黄孟到书房,再是那个矮小戴纱的男人。

后来他问及此事,父亲并未对他坦白,原是如此。

一时看向三弟的眼神,都难言几分。

卫旷听过黄孟的话,心下松口气,却再生怒火。

不过因为表白姑娘家,被拒后,就弄成这般样子,委实窝囊至极!

“你说,你这病是因那回秋猎弄成的?”

卫陵擡起萎靡的脸,冷笑道:“我这伤追根究底,便是因为她,难道她不该负责到底,赔我一个媳妇?”

黄孟忙将自己缩到角落,又是一桩贵门阴私。

卫远想起之前,半眯起眸,睐目观看三弟。

卫旷气地险些犯病,指人大骂:“我卫旷如何有你这样不耻的儿子!”

“我是无耻,但现今她已是我的人了。”

卫陵擡手,抹过从额角流到眼尾的血,擦在袖上,悠悠道:“爹,您要真不同意,我也说了,我和她离开公府。家里三个儿子,少我这个没用的混账,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还少惹您生气动火,不是挺好?”

简直滑稽!

*

杨毓与元嬷嬷赶到春月庭院门时,想到小儿子说的混话,都有些难以前行。

但到底走了进去。

青坠见到国公夫人,忙不叠跪倒在廊下。

杨毓俯视她一眼,先进屋去。

自姑娘回来,一直躺在床上,朝向里面,问话也不说。

蓉娘担忧整夜,但瞧她那般,还有身上的青紫伤痕,不敢再问。想到夫人离世前的交代,又生气又难过地陪坐床畔,难免掉下泪来。

透过半开的疏窗,看到过来的两人,赶紧蘸干泪水,轻步朝外去。

杨毓见到蓉娘不虞的神色,似在问罪,心里有愧,先缓声道:“我去看看曦珠。”

蓉娘哪里能阻,声调却是冷的。

“她受得委屈,回来后连与我都没说话。”

杨毓更觉羞愧,为自己的儿子。

她绕过须弥式独扇插屏,走进内室,便见缥碧色的纱帐内,静卧着一个纤弱的影。

荼白的裙尾曳垂床沿,微卷的乌发落在素色被褥上,背对着枕在床上,身形单薄可怜。

杨毓慢步走过去,坐在蓉娘适才坐的圆凳上,还未开口,已先看到瓷白后颈上,被闷热天气沁出的细汗里,那些斑青的痕迹。

还有一处,似被利器划伤,拉出一条长线,直往衣襟里侧。

她霎时心疼起来,记起玉莲给她t写的那封绝笔信,让她好好照顾曦珠。

可如今,却是她那小儿子造下的孽!

“曦珠,转头来让姨母看看。”

杨毓抚上她纤细的肩,轻柔地叫了一声。

床上的人却没有转身,仍在缄默。

昨日窗外大雨,树影灰暗狂摇,隐约雷鸣。

屋内暗蓝帐内,光芒微弱,她抑制不住地想要他,可他忍地眼睛充血,强压着自己的欲,只埋首帮她。

她难挨地勾缠他,他却忍耐地连衣裳都没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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