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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与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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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有些额角泛疼。

让她得了机会,就要往床下爬,他不及多想,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脚踝拉了回来,压在身.下。

“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喜欢上别人了!”

在那些一封封传回北疆的信件里,他得知了她与许执之间的事。那些本应该发生于他与她身上的事。

他口不择言,乃至蓬勃的怒火,让他再次朝她吼道。

“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可以喜欢上别人!”

他恼怒地都不愿提到许执这个名字。

她却只知道哭,双手被制住,明眸盈满泪水地仰望着他,咬着唇,一副惧怕的模样,嗫喏抽泣:“三表哥,我不喜欢你了,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可他放不开啊,被她哭地头愈加疼,心口也痛,低声哄着。

“乖些,别哭了。”

“我也喜欢你。”

“你之前不是听我的话吗?别再哭了。”

他低下头,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潸潸流下的泪水舔吃。

这是梦,他明白,因此他做什么都可以,但看到她委屈地哭,他还是忍不住摸着她的脸,指腹磨过她的眉眼,看着她满面的惊恐,尽量放柔了嗓音。

“别怕,只是梦而已,别想那么多,他又不知道。”

他挑落了她单薄的衣裳,埋首下去。

“不行,不行。”

她还在哭。

他终于丧失了耐心,将那团今夜,尚未来得及清洗的帕子塞进她的嘴里。

她呜咽两下,再发不出声。

他不想听到她哭。

……

在闻到她身上那股清淡的馨香花气时,他克制不住地想往下。

但在一个擡头间,他看见她乌发尽散,唇瓣嫣肿,浑身不着寸缕,眼神涣散地躺着,晶莹的泪顺着眼尾滑落进枕里,无声无息地,不再挣动一下。

透过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他见到癫狂的自己。

“曦珠。”

他一刹莫名害怕,慌忙将那团污浊拿开,她趴下干呕起来。

“我错了。”

“曦珠,我错了。”

……

他抱着她,不断地道歉。

但在她回首时,他看见了一个不曾见过的,冰冷怨恨的眼神。

“噔”地一声。

马车被路上一块翘起的石板硌了下,卫陵惊醒过来,方才只是休憩。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半晌,他缓松口气,按两下眉心,又笑起来。

都是些不着边际的梦境,还是前世的。

*

平日夜里,曦珠该在亥时初入睡,但卫陵一直未来找她,她不敢睡过去。

过了端午后,天气t一日日热起来。

她没在床上躺,穿着薄白的里衣,曲腿趴在膝上,坐在靠窗的榻边,手里拿着新做好的香缨带,苍葭色,比之前玉髓绿的颜色要深些。

她做了一天,花纹更精细复杂。

微微晃动,百数的流苏穗子也跟着飘荡。

今晚,想必他又在外宴请那群朋友,不知几时回来。

曦珠有些困了,眼皮直往下搭,枕着膝泛睡过去,忽听一声声的轻声呼唤:“曦珠,曦珠。”

她迷糊地睁眼,见他正坐在身前,垂眸笑看她。

卫陵敛淡了笑,低头愧意道:“抱歉,我来得晚了。”

今晚,她知道他要来,在青坠走后,又将窗栓打开。

他才得以自己进屋来。

曦珠擡起头,揉揉朦胧的眼,声音携着醒后的软哝。

“你才回来呀?”

卫陵听着,不知为何有种熨帖的暖意,从心上静静地流过,慢声解释道:“两刻钟前回的。去了一趟破空苑,换过衣裳,洗了个澡,才过来找你,怕身上的酒气留在你屋里,明早被人察觉。”

“嗯。”曦珠应声。

看他穿着的薄紫袍衫,襟领隐约有湿意,再往上,鬓角也还没干透。身上有澡豆的清香。

她随口问道:“你喝得多吗?”

关切的话,让卫陵不禁莞尔。

“只三杯,听你的话,怕伤身,不敢多喝。”

今日的他,比起往常要温和许多,都没再说些逗弄她的话,就连神情也低柔。

“我听青坠说你近日在找书看,便回去翻找了,把前几年看过的带来给你,我觉得挺有趣味,不知你喜不喜欢?”

说着话,他将放在桌上摞堆的四五本书,递来她面前。

曦珠早知青坠被收买,有什么事都与他说。他问什么,青坠也是直说。

起初有愤怒,但现已不管。

她接过书,随手翻了翻目录,都是志怪传奇。

能被他看过又拿来的,该不无聊。

卫陵见她收下,便道:“等你看完了,让青坠送还回来,我再找给你,我那里还有许多,其他书不爱看,就这种写些妖魔鬼怪、悬案志异,尤其喜欢。”

“好。”

曦珠点头,准备将做好的香缨带送他。

却四处遍寻不到,分明睡时还握在手里,掉也只会落在榻上,却哪里都没有。

“在找这个吗?”

曦珠闻言转目,才见香缨带早在他那里,都已揣入怀里,现又从衣襟内,扒拉出来给她看。

卫陵望她还有些昏的迷糊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唇角上扬。

“我知道你是送给我的,所以自己拿了,不算偷,是不是?”

便在那“偷”字才出口,窗外的院里陡地响起开门声。

曦珠瞬时清醒,眼眸瞪圆了,慌张探身过去,扶住他的肩膀,伸手捂住他的唇鼻,让他闭嘴。

她的心乍然跳动剧烈,听着那脚步声,轻轻悄悄的。

若是青坠,不用担心。

只怕是其他人。

是谁的?

不是蓉娘的,她分辨得出,蓉娘的脚步有些沉。

曦珠的气息全然屏住,盯着窗上糊的藤纸,月光清透,上面绰约地映着那棵杏树的影,草丛间窸窸窣窣,等着外面的动静消停。

卫陵被捂地有些窒气,憋不住了,他轻捏了下她的腰,让她低头看看自己。

谁知曦珠这一低头,才发觉他那么高的个子,光是坐在榻上,都比常人高出一截来。

倘若从窗外看,难免看不见影子,猜出她房里有一个人。

就在这念头冒出时,就听从窗缝钻进的声音。

“姑娘,你还没睡呢?”

是那个叫小圆的丫鬟。

曦珠登时头皮发紧,一下跨坐到卫陵身上,按住他的肩膀,将他上半身给压倒在榻上。

这动作实在太过迅猛,横跨过去的那条腿便撞上了榻上的桌脚,她闷痛一声,抿唇忍住了。

“姑娘,姑娘。”小圆在外轻喊。

卫陵忙要伸手过去,她另一只手拦住。

曦珠竭力缓过来,俯首朝他瞪眼,让他安静些。与此同时,很快道:“睡了的,才觉得有些渴,起来喝杯水,不小心磕了下脚。”

小圆平常不侍屋内,只专院外的事,再是连青坠姐姐夜里也不在内室伺候,表姑娘不喜欢人近身,因此好似听到痛声,不大确定,一时没进门来。

这会听表姑娘这般说,急问:“有没有事?”

跟着,像是要往门处来。

曦珠忙叫住:“没事,我要去睡了。”

她还不大放心,又问:“你起来做什么呢?”

小圆道:“方才睡着,哪儿飞来只蛾子,跟拇指大小,落到了脸上,我给捉住,到院里走远点放掉。”

曦珠心下微松,语调平稳。

“既放走了,你也快些去睡吧。”

小圆懒打个哈切,道:“好,我还怕吵醒了姑娘,您早些睡。”

话音落后,再响起脚步声,却是远去的,跟着轻阖门声。彻底的,整个天地间,只剩那些虫鸣低唱。

曦珠立时松开了手,松懈下来,后背都吓出冷汗,张着唇低吸着气。

转瞬间,发觉坐在卫陵的大腿上,即刻挪过身子,瘫坐在榻上。

卫陵被捂地好一刻,乍然得了气,胸膛起伏着,深喘了几口气,顷刻撑坐起来,要捉她那被桌脚撞的右腿。

曦珠紧张地还未缓过来,当即踹了过去。

卫陵眼疾手快地抓住,紧皱眉头,沉声道:“我看看伤哪里了。”

“不要。”

曦珠挣着。她没想被惊吓后,还要被他看身上。

卫陵可不管她,将人整个抱坐在腿上,夹紧她的左腿,单将她的右腿放开,一只手握住她的腰,让她连动一下都难。

“我没事,没伤到的。”

“那你刚痛呼什么,我耳朵还没聋,听得见。”

他神情严肃的说着,曦珠有些羞恼,双手还空着,就去打他的肩膀,压着声音:“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他不说话,只将那丝绸的裤脚往上卷起,逐渐地,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来。

“不用你管。”

曦珠挣动地更厉害,捶地他用力。

卫陵轻嘶一声,拧眉凝她。

“等我看过,要真没事就放了你。可别打我了,怎么手劲这般大,打地我真够疼的,要疼的我,可忍不住喊出声,被人听见了。”

被这么一威胁,曦珠不敢再动,恨恨地坐他的腿上,瞧着他。

卫陵将裤管轻轻一撩,就推到了膝上。近膝盖的地方,已积出一块淤青了,还带点紫。

他抿紧唇,问道:“上回给你的药,还有没有?”

她道:“就一点青,擦什么药。”

“在哪儿?”

曦珠不搭理他,轻轻地以鼻息哼了声。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了。”

她还是不置一词,偏过脸。

卫陵见此,将人放回榻上,果真走到旁侧的妆台前去找,余光见她一直往这边瞥,就是不说,任他翻着。

他其实有些明白她的生气了。

气他来的晚了,还被院里的丫鬟险些发现,吓到了她。

她能朝他使性子,便是好的。

这般想着,就在黑漆描金嵌牙妆奁里,找到还未用完的药膏。那回她被曹家妇人打,他让青坠送来的。

将妆奁里的其余东西快速齐整,盖上盒子。

卫陵回转榻边,见她坐在那里,揪着裤管在膝上,仿佛就等着他回来,给她上药似的。

可她还是说:“我自己擦药。”

他道:“我给你擦。”

“哦。”

他望着冷淡的她,忽地就笑了。

“怎么这样乖了?”

“乖不乖的,有差别吗?”

曦珠看明白他了,懒得费力气与他争执,免得动静大了被人听见。

她噎他:“你还说会听我的,也没见真的听了。”

卫陵坐在她身前,看着她眉眼间的平静宁和。

若是她真是此时的将要十六,应当会羞臊地不知所措。偏是因他,才成了这般。

卫陵脸上的笑散淡了些,低眼扭开药盒,挖了一块剔透的药膏,给她撞青的地方细细涂抹。

应当是疼的,她的手指攥紧了。

他轻声道:“不用些力,怕青散不开,明日瞧着肿地更厉害。”

曦珠蹙眉嗯了声,垂眼看他的手,指骨分明,经络清晰,掌心温热地按在她膝下的地方,仔细地按揉着,却指腹粗糙得很,带着一股股的酥麻。

她略微擡眼,见他正神情专注,低眉敛目地看着她的伤处。

“要不要养只猫儿?”他倏地问。

曦珠疑惑自己未听清,颤了下睫。

“什么?”

而后听他说:“我一个好友府上,才下了一窝猫崽,是狮子猫,我去瞧过了,长得可爱好看,白金色长毛,眼t是蓝的。想着你在家里没趣无聊,就想抱一只给你养着玩,但怕送来后你不喜欢,还是先来问你。”

“你要不要?”

曦珠毫不犹豫道:“不要。”

卫陵擡眸,看着她道:“别担心,你要的话,我有法子送给你的。”

曦珠还是摇头。

“我不想照顾。”

见她真不愿,卫陵不在意地笑了下。

“那就算了,倘若你想要其他的什么,尽管跟我说。”

正好擦完药,他又俯视她腿上的伤,嘱咐她道:“先别急,等药干了,再把裤子放下来。”

尽管他如此,曦珠还是看出了他的失落。

他在讨好她。她心里清楚。

曦珠踟蹰了下,还是握住了他垂放在膝上的手腕,轻声道:“你给我看看你的手。”

“嗯?”

卫陵有些困惑,“怎么了?”

低垂下眼,她正掰着他微蜷的手指,他顺着那力道张开了手掌。

手上有些细小密遍的伤,是这两日新累上的,指腹上也有些带刺的薄茧。

卫陵骤然知道了她的意思。

他问:“方才是不是不大舒服?”

“没有。”

曦珠托着他的手,低头看着,问道:“你在军器局的活是不是不好做?”

她不知怎么想起前世,后来再见他,畏视他的眼神,都是垂着脑袋,看得最多的便是他的手了,变得愈加遒劲,却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心里充盈着暖热,将要满溢出来。

卫陵就着她捧起的手,以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来,对上他的视线,唇角漾开笑意。

“表妹关心我呢?”

曦珠见他又不正经起来,挥掉他的手,睇他一眼。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卫陵便握住她的手合在掌内,缓声道:“在那里面做事,常碰摸硝石火药什么的,还有铁器,手难免糙些,我都没细看自己的手,你这时提到,我才见的。”

“你小心些,那些东西危险着,可别伤到了。”

曦珠到底关心他一句。

“记住了,我会小心的。”

卫陵望着她温柔的面容,点头,笑应着她。

*

将近五月中旬,距狄羌再次南下反攻,不过四个月了,到时他必须离京。

想到要与她分别很长一段日子,便愈是珍惜现今,每回两人的相处,也想要她高高兴兴的,不再被那些事烦扰痛苦。

但他没料到的是,秦令筠的归京,打破了他的布局,并让一直隐伏在他心里的担忧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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