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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都城旧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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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苏荃只不过是李莺莺原先计划外的小小插曲,接下来的安排才是李莺莺看重的。

昨晚她就让人去将军庙附近的薛宅传递消息,等今日午间时分,陆林辉果然就知晓了内情,他是个武夫,喜欢直来直往,听说了李莺莺为了他不惜得罪先前客人的事,当即就得意起来,冲李母放话道:“既然她只剩下自己一门客人,那不如干脆就嫁过来好了,正好我娘子亡故,膝下一儿一女只在老家跟着爹娘居住,我身边正无人照顾呢。”

陆林辉伸出一只手来,他愿意为李莺莺出八百两彩礼银。

李莺莺得知,只说了一声知道,扭头就把陆林辉要赎她的消息传到了陈恩的耳朵里。

且不说什么情意不情意的,单只是自己做的花娘被旁人娶了,这就是大大的丢长安老爷们的脸。

陈恩本就对李莺莺还有几分欲望,不然当初也不会发那样大的火气,等着这个借口送上来,他便顺理成章的上了李家门,还兴冲冲从家里取了一根金镶珠宝的五色宝簪来。

那五里舍一溜长街,街头就有仆妇门房在那盯着,远远的有人瞧见了陈恩骑马过来,早溜过去报信,等着陈恩到了李家院时,站在院门口便听到了里头的争吵。

“先前你说不想得罪了陆老爷,正好,现在他要娶你做妾,怎么你倒是不肯了?我说莺莺,你可别犯糊涂,已经得罪了一个陈老爷,你可别得罪陆老爷去,他是你唯一的客人。陆老爷身家又厚,为人又豪爽,他能收了你呀,那是你的福气,满街都未必有人能有呢。”

李母大声嚷嚷着,见李莺莺没有回复,又气道:“你别在这儿给我犯蠢,怎么?难道你还惦记着陈老爷不成,嘁,人家早就丢了你了,你还做梦呢。”

李莺莺似乎被李母这番话说到了伤心处,竟然哭出了声,哽咽道:“妈别说这些话,我……我何曾对他有情意,只是想着陈老爷如今也没个官身,何苦叫他为了我白得罪个人去。陆老爷现住着的可是百户家,得罪了他们,我粉身碎骨不要紧,陈老爷前途锦绣,怎么能让他与人结仇坏了前程呀。”

“呵,你倒是个情种,这会了还惦记着他呢。人家早把你忘到脑后头去了,你还在我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女的,我呸!”李母恶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拍着桌子叫嚣道:“我不管什么陈老爷不陈老爷的,他的前程与我什么想干,你要是再不答应,那好,那你倒是赎身呀,不嫁人就麻溜给钱,一千两银子,少一个子都不行!”

“我不嫁。”李莺莺斩钉截铁几个字,惹得李母勃然大怒,抄起手边的笤帚就要挥舞。

“住手!”陈恩急忙闯了进来,一伸手就护在李莺莺身前。

“诶呦,陈老爷,”李母一瞧见他,忙丢了手上的笤帚,巴结的凑上前去笑成个菊花脸来,“您怎么往我们这儿来了。”

“我来找三姐,怎么?不成?”陈恩拦在前头面色淡淡道。

“这……”李母神色为难,她眼睛偷摸的瞅着陈恩,“不是我不做您这门生意,实在是不巧,我们莺莺得了陆老爷喜欢,已经在商量婚事了,这要出嫁的花娘可没法接客呀。”

“谁说我要嫁人,”李莺莺一抹脸,斩钉截铁道:“我又没答应,陆老爷只是个玩笑话而已,我一个花娘哪里能攀上他,指不定就得罪了去,还是做客人好。”

一边说一边拽住了想要说话的陈恩,在他身后压低了嗓门急声道:“你和我妈这会儿赌什么气,难不成你还和陆老爷擡价么,你来我往的把价格擡高了岂不是都便宜了我妈,倒不如先照旧的做生意。”

陈恩一听,只觉李莺莺心里眼里都是自己,都到这会还为自己着想,不觉心就飘飘然起来,点着头听她道:“也好也好,我都听你的。”

说完,他便对着李母毫不客气吩咐,“谁说我不做莺莺的生意,前些日子是有事才耽搁,我这不今日就过来了吗,你快去准备好酒菜来,我要在这吃上一天。”

李母看着对面李莺莺朝自己点了点头,虽说如意算盘打破没能趁机激的陈恩出钱有些失望,可闺女似乎有着主意,她又不敢得罪陈恩,只好讪讪地出门去了。

陈恩见人出门,欣喜的转过头来,却发现才刚还替他筹算的李莺莺这会已经扭过脸去,显然是想起了旧事,冷冰冰道:“陈老爷还来找我做什么?”

“瞧瞧,瞧瞧。”陈恩宝贝似的从怀里取出簪子来,捧到李莺莺面前,“好娘子,先前是我不是,我误听外头人的挑唆,又不知道内情,所以才对你起了气,这都是我的错,我实在不知你待我的真心啊,还望你饶恕我吧,我给你磕头请罪。”

他撩开袍子刚准备下跪,李莺莺等着他膝盖碰到了地砖才笑了一声,拉住他嗔道:“谁要你跪,换成旁人,他就是给我磕十个二十个的响头,我也不理会的。”

“也就是你了。”李莺莺咬着嘴,含羞带臊的把那簪子插到了自己头上,期待道:“好看吗?”

“好看好看。”陈恩连连点头,夸赞道:“这东西戴你头上才相配呢。”

“好看什么呀,你瞧我这耳朵,我这手上,都还光秃秃的呢,哼,我可没这么快就消气,一定要长安大市街采蝶轩里连套的首饰,才能平了我的气。”

陈恩点着头十分豪迈,“买,都买。”

他这里说的好听,采蝶轩一整套的首饰价格哪里能便宜,账上接连的几笔大额支出,叫管家的潘娘子当即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奇怪,怎么大爷这几日开销这么大。

陈恩如今上头还有个爹管着,家里并没分产,一家子每月都在账上领银子,他又好脸面,吃的穿的都要上好,家里还养着两个姬妾,潘夫人两年前又生了个女儿,家里人口众多,哪里是靠那点子月例银子就能度过的。

潘娘子愁坏了心,忙坏了神,自己努力想法子靠自己的嫁妆铺子做生意,田庄地里种果蔬稻米,一年顶天了才勉强支撑下来,可现在一下就开销出去二百多两,怎么叫潘夫人不担心呢。

潘娘子瞒着陈恩,悄悄派陪房把跟着陈恩出门的小厮带了过来,仔细盘问他大爷这几日去了哪里,银钱都花到了何处等等。

小厮不敢欺瞒当家奶奶,一五一十就把话吐露了一遍,潘娘子还没怎么,她身边的陪房妈妈先生了气,“这还了得,这还了得,奶奶您听听,大爷的钱全花在了外人身上,这还没进门呢就把大爷迷得五迷三道,将来进了府还了得,只怕要闹出大麻烦,奶奶,要不要咱们去教训教训她。”

“且先等等,”潘娘子摇了摇头,哪有慌慌张张就上门的道理。她向来思绪精细,又问那小厮知道不知道这花娘的名声如何?

小厮老实道:“这位李娘子性子倒是好,我听说她见着昏死在路边的乞丐,还肯拿银子买热汤热面的给他吃呢。与大爷相处半年也没闹出过什么事,只是她家里的妈妈难缠,可凶神恶煞了,好像还逼着她往外多接客人,我们还时不时的能听见她骂人。”

“唉,”潘娘子听到这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这样说,这花娘倒也是可怜,好好的人家被她/妈/强/逼/着/出/来/接/客。”

“你再仔细打听打听,看大爷到底钱花在了什么地方。”潘娘子动不如静,决心再等等看看。

“阿嚏!”

李母在家倒是忽然打了个响喷嚏,她疑惑的摸了摸自己额头,不该呀,大暑天的怎么还能着凉呢?

正打算叫人去厨房里煮碗姜汤,哪成想刚走到门口就见院门外有个该死的书生又上门了。

晦气,晦气,哎呀,原来是晦气鬼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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