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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旧事重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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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贺重玉忍不住声音的尖利,一种前所未有的悚然将她团团包裹。

可这人只是无所谓地笑着,一副静静等死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她又问了一次,声音更加急迫。

他的嘴唇动了动,于是贺重玉急忙附耳,而后瞳孔紧缩。

“抱歉。”他缓缓闭上眼睛,胸口逐渐停止了起伏。

贺重玉推开那扇门,日光刺得她睁不开双眼。“你知道他要求死?”她问等在门口的傅长青。

“我以为他说笑的呢,唉,他图个啥呀!”傅长青拍着大腿叹气,本想随意说两句缓解此刻凝滞的气氛,可怎么也开不了口,眼角的泪越渗越多。真是个王八蛋,死了还白赚老子一顿眼泪!

忧心忡忡的一干使节还不知他们此行最大的隐患已经彻底没了威胁,正胆战心惊地围聚一室。“咱们怎么办啊?”他们一听说李怀安死了,还是跟贺重玉独处时死的,当即六神无主,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问侍从,“贺尚书她人呢?”

“贺尚书有要事外出了,各位钦使先在驿馆休息罢。”

这个节骨眼她要去哪儿啊!使节欲哭无泪,半步都不敢踏出驿馆,生怕被李怀安那些赤血忠心的下属杀之而后快。

…………

深山不知岁长,叠叠古木参天,若不是走了这条小路,贺重玉都不知道在亭山上还有这样一座古刹。踏进空明寺的山门时,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问她,这是一道天堑,越过它你可能会后悔,如此还要继续前行么?

“老禅师,我找人。”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来,比起蒙昧一世,她宁可承受得知真相后的痛苦。

寺里的老和尚似乎很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个人要驻足,他微微笑道,“施主请随我来。”

老和尚引贺重玉走近一方墓地,“寺中僧人圆寂后,不设墓碑,您要找的或许就是这些有墓碑的坟茔了。”

石碑清晰地分了新旧,旧者光滑黯淡,新者粗糙明亮,相同的是碑身都无一字。贺重玉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她抽出腰侧的刀,以一种决绝的气势挥刀劈向石碑侧身的裂纹。

老和尚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她把这些石碑都劈成了两半。

“先考叶询之灵位。”

“先慈唐英之灵位。”

贺重玉怔怔看着立碑者的名字,艰涩地念道,“儿……叶松声立。”

她不顾碎石尖锐的棱角,飞快地拨开每一道墓碑的用以掩盖的表层石壁,“长兄叶桐声,长嫂徐菡,”她看向那新立的墓碑,“长姊……叶蘅芷!姊丈贺钦……”

而最后那道碑上的名字,是——贺重华。

许韧曾歉疚地告诉她,等她再折返孟关驿时,娘子的尸首便找不到了,而父母死在荣州,她没奢望能找回他们的尸身。

原来姐姐在这儿,父母在这儿,还有未曾谋面的外祖一家。

昨日灵州府衙,李怀安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亭山,空明寺,你的家人都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山,怎么一路疾驰赶回了灵州驿馆,千头百绪无法分辨。她想到了从灵州轻骑而出的秦素月,想到了至今未曾露面的苏子津,想到了姐姐,想到对一切一无所知的父母,想到十六年前的郗宁城郊,月光下那一段悠长的路。

许韧与她会和时,曾带来姐姐的遗言,“娘子不后悔,她让你也别后悔,她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她赌你赢。”

而李怀安,现在该称他为叶松声,他最后对贺重玉说的那句话是,“功过难断,输赢可争,最后还是我赢。”

很难说他们俩中是谁对了。

最后,傅长青选择放弃了一切官职,他苦笑着说,“也许我本来就不适合做官罢,这些年治理灵州的功劳……还是归根在他。朝廷不追究我的罪过已是万幸了,前程路远,贺尚书珍重。”

从洛京远道而来的使节又风尘仆仆地奔赴京城,在出发前,他们谁都没想到灵州之事会以这样的结局落幕。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承认,贺重玉又立了一功,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灵州,“暗中处死”了贼首,还没有造成民怨沸腾。

回京后,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疑惑中,贺重玉没有进宫面见天子,却转道去了冯太师府。

“贺尚书登门,可不常见啊。你一路奔波,却先来见了老夫,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询问老夫了?”冯太师好似对贺重玉的来意心知肚明。

“身居高位,才熟知当年旧事,且而今依然健在的,我也只能想到冯太师你了,”贺重玉自嘲地笑着,“或许,我已经算来晚了,初入洛京时便该有这一遭。”

“不晚,一切都恰如其会,再说就算你当时来问我,我也是不能说的,不然就有负他人嘱托。”

“他人?是我姐姐?”

冯太师坦然地点头。

“您知道灵州李怀安的身份?”贺重玉定定地看着他。

“这倒不知,老夫只知贺贵妃与灵州有所往来,苏子津便是他们的人,当年苏子津入京走得还是老夫的门路。”他摸着胡子笑道,“不过老夫大概能猜得出……叶太傅,哦,也就是你外祖父,有二儿一女,长子死于刑狱,长女外嫁而幸免于难,唯独幼子判流刑,死于地裂,尸骨无存。李怀安,就是叶家二郎罢?”

“他们一开始打的是许氏旧人的名义,起初也真的把老夫唬了过去。”

“您居然什么都知道?”贺重玉惊愕不已,随即疑惑,“您为什么会同意与他们合谋?”

“错!不是合谋,只是为故人行个方便罢了。”冯太师幽幽叹气,“叶二郎真是把老夫骗惨了,他谎称要扶持太子遗孤登基,老夫自然不能对此等悖逆之事置之不理,但又实在不忍太子最后一点血脉死于权力倾轧,故而才为他隐瞒……谁知这小子居然是骗我的,哪有什么太子遗孤!”

冯太师的目光转向了贺重玉,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您什么意思?”贺重玉看着他。

“他说那个遗孤是你!”

“这不可能!”

“这当然不可能!”冯太师气得甩袖子,“就你这相貌,跟从贺钦那小子脸上刮下来的一样,谁能认错?你进京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他就是仗着老夫不能暗自去郗宁探望一二,才这么肆无忌惮,哄骗了我数年之久!”

说到这里,贺重玉明白了,“冯太师您既不是太上皇的人,也不是宸公主的人,你是先太子的人。”

“是啊,你说这世事多蹊跷,世人眼中我是太上皇的亲信,叶询那老家伙才是先太子的拥趸。可谁都不知道,他那个老古板才是正儿八经的天子纯臣!可惜啊,世人不信,当时的陛下更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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