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浠(1/2)
温浠
霍焱眉头轻轻挑动一下,“噢,认识我。”
江添赔笑:“误会,霍警官,不,霍焱先生,您看…”他示意自己身边虽然托举着手但是不甚尊重的楚迹,“这是我们家少爷,楚迹。”
他提醒霍焱,楚迹可不是一般人能随便抓的,抓了得承担后果。
“楚迹。”霍焱笑笑,“不认识。”
“把枪踢过来!!”
江添都被这暴呵吓得一哆嗦,楚迹顺从的将枪支一脚踢过去,“嗓门真大。”轻飘飘评价了这么一句。
郁里侧伏着,膝盖部位血流不止,他的裤子是浅色的,被鲜血染红之后格外可怖。他的脸上没什么隐忍的神情,脸色倒是有几分白,汗液打湿了发丝,缕缕丝丝,更衬托的他如浸水萎靡不振的白色山茶花。
这是霍焱第一次以这样偏女性化的形容来形容一个男人,楚迹骂的倒是没错,想使计诬陷他人,却又不下狠心,郁里的确是个道德感很重的人,可不下死手,就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今天他让自己沦落到被楚迹钳制的地步,属实是被自己那颗心给害的。
“我不认得你,但是认得这位唐先生。”霍焱锐利的眼神上下将楚迹看了个明白,“我铐了你,那就是铐了,可你害了他能不能完整脱身那就不一定了。”
“怎么,身边的狗没给你说个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吗?”枪口轻轻扫了一下江添。
江添闻言脸色一变,屈辱的神色弥漫他整张脸,“你——”
楚迹颇为无所谓,主动伸出手被铐上,“那就铐。”他瞥视一边的郁里。
郁里换了个姿势,大字型躺下。楚迹被铐上了手铐,他笑出声,越笑声音越大,边咳嗽边笑,可他唇角的弧度仍旧很大,擡起一只手覆在额上,他张开嘴无声:“车上有监控。”
真以为他刚才的无能废物模样是真的吗?
楚迹看向车,继而盯向他,“好一招引君入瓮。”
话音落罢,整个停车场被围了起来,无数装备齐全的武警手持盾牌和枪支将这里包围。
霍焱愣住,他反应很快,立刻取出证件,“我是虹市刑侦支队大队长,霍焱。现场已经被我控制住。”
打头的人身穿防弹夹,他蹙眉看了一眼躺着的郁里,转而笑着道:“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吗?”
“谢谢,暂且不用,我需要羁押他回局里,这边我也有车。”
两相交涉,人只能被霍焱带走。
人走后,郁里被扶起来,他的脸庞彻底因沉下去,若说刚才他像萎靡的白色山茶花,现在就是有毒的曼陀罗,“谁让霍焱来的?!”他呵声质问。
“不知道啊,没人通知,不是您吗?”这人挠了挠头,很快他说,“莫非是楚迹叫来的?”
“他没那个脑子,也不会未卜先知。”郁里推开他的搀扶坐进车里,胸腔起伏剧烈,这一场算来算去算了个空,原本他打算控制住楚迹,直接将他绑走让他出不来,坚决不能真让他去虹市的警局,楚家在虹市只手遮天,进去不进去对楚迹来说根本没差别。
所以郁里想跳过虹市,直接将他控制在H省省级监狱。
可这个霍焱,不是楚迹叫来的,也不是郁里,那到底是谁?
或者说,是谁在救楚迹?
“少爷,您以自身为饵入局,真不怕楚迹冲动之下杀了您吗?”有人忍不住问了。
“最开始他或许真想杀我,现在已经不了,他又不是蠢材。”郁里抿唇,半晌后扯起一抹笑,“有了软肋,人就脆弱了。”他会在意温浠的看法。
“……我说,你们医疗兵的治病手法能不能放尊重点,我t是人,不是畜生。”郁里痛的直抽搐,“不上麻药得吗???”硬取子弹啊?
“忘带了。”
“……”我忍。
至此,跟顾与妄见面所引发的一系列反应,尽在温浠的掌控之中。
“阵仗真大啊……没一个人是愿意吃亏的性子。”温浠滑动着手机屏幕。
和顾与妄的绯闻如今已经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郁里中弹受伤的新闻,画面中无数武警、特警有规律的护送郁里,郁里似乎在昏迷之中,镜头里的他面色苍白无力,在攒动的人影之中,他就是那一抹唯一的白色。
不断有记者想要问这是什么情况,打头的只有一句:“无可奉告。”这可不是经纪人和公司的人,还好生说话,人家手里拿着真的家伙事儿,也没记者敢挤得太狠去逼问。
一直顶自己热搜的同时,他都没能忘了叫人把温浠和顾与妄的绯闻删干净,一条不留。
——天杀的,是枪击案!不是一般的案件啊!到底是谁要这么对我家哥哥!
——是要绑架吗?勒索?
——心好痛,下午在上课,看到这个新闻直接逃课了,真的好无措,哭的不行,只希望哥哥没事!
——一定要好好的!
——脸色白得毫无血色,太可怜了,是圈外人也会怜爱的程度了。
郁里是那种会瞒着不报的性子吗?
绝对不是。
第二天就有人登门,手机屏幕翻转过来就播放了视频,干脆利落的让温浠都有点‘……’
视频是被裁剪过的,温浠看出来了,但她装没看出来。
视频是楚迹趾高气昂,高高在上,一枪射击了郁里的腿部,郁里显然是弱势方,狼狈的侧躺在地上。
伊岁和汪幸之就在旁边,伊岁瞪大双眼,隐晦的跟汪幸之对视了一眼。
一只长臂伸过来拿走手机重新播放了一遍,是伊星洲的。
对上温浠仓皇无措的眼神,伊星洲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淡淡问:“这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楚迹跟我妹妹分手了,不是她指使的。”
伊岁也紧绷着,环着温浠的手臂,“对,跟我妹妹没关系,她一直在家里没出过门,去审楚迹啊,难道他还没被抓?”
汪幸之脸色有些难看,“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就请离开吧。”
门口站着的男人诡异的沉默了两秒:“……你们是一家人?”
汪幸之抢夺话口,“不是一家胜似一家!还有事吗?!”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要对温浠小姐怎么样,更不是要审讯她。”男人温和笑笑,他解释道,“唐少爷现在还没有苏醒,老爷子想让温浠小姐去医院探望他。”
伊岁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略略皱眉。
伊星洲不悦,“她去了能治病?”
“不能,但是温浠小姐还是去一趟吧。”男人也不恼火,仍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恭恭敬敬的。
“那我……现在去吗?”温浠略有几分犹豫,疑问道。
“车就在外面。”男人颔首。
“我陪你一起去。”伊星洲的视线落在伊岁身上,这让伊岁的一颗心顿时提起来,“在家陪着妈妈。”
伊岁所有的情绪都在上涌,她立马点头,疯狂点头,“我知道的,哥哥,你陪浠浠去吧!”
坐在车上,温浠紧紧地捏着手,脸色白得恍若下一秒就要昏倒。
车辆往前开,风景向后退。
伊星洲的视线停留在温浠的手上,半晌后开口:“楚迹不会有事的。”
温浠愣愣的回神,她脸色募然一红,神色浮现出几抹难堪。
“担心前男友再正常不过,不必为此感到羞耻。”伊星洲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再说今晚晚饭吃了什么,明天的天气是什么一样。
“我难堪的是郁里被楚迹打成重伤,尚在昏迷。我竟然还在担心他,我更应该担心的是郁里才对。”
“我真坏。”温浠失落的说着,神情有些勉强。
“当你有这个觉悟的时候,你就已经比大多数人善良美好。”
温浠讶异,侧过头看向伊星洲,可伊星洲坐的端正,一丝不茍的正在回复工作上的简讯。这句话说的也很漫不经心似的,但是温浠知道他是出自本心说的,再认真不过。
一步踏入军区,温浠尚且有一股不太真实的感觉,周遭巍峨森严,一股莫名的气势冲击着她的心扉。
一只手出现在温浠眼前,她愣住,顺着擡头看过去。
“害怕就握着。”
温浠没有犹豫,一把把手递了过去,靠近他走路。
伊星洲并没有收握手,只将手掌轻轻垂着,温浠握着他的手指,好奇的想左右看,又胆小的垂着脑袋一门心思跟在他身边。
——这会儿,倒是真有几分兄妹的感觉了。
伊星洲目视前方,心情复杂。
走了三分钟路,有专车来接人,两人跟着男人坐上车,再度行驶了有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这建筑不太像是医院,不过也是,谁说医院必须要按照大众印象里建造呢?
前面坐车的时候还能听到训练的人高喊‘一二三四’,到这里就完全寂静了下来。
跟着男人进门,坐电梯上楼,电梯再三楼停下,出了门迎面就是两个持枪军人。
透明的玻璃墙外,立着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看起来大约有个六十岁了,但是保养得很不错,头发大概是染过,还是黑黢黢的。
伊星洲率先叫人:“唐叔。”
男人闻声转过头来,看到伊星洲还略微意外,“星洲啊,你也来了。”他的目光落在跟伊星洲交握着手上,“温浠小姐。”
“唐叔叔。”温浠弯腰问好,走过去看向玻璃墙内。
躺在病床上的人仍在昏迷之中,温浠连连道歉,“唐叔叔,对不起,我替楚迹跟您道歉。”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唐海潮意外的笑了两声,“是分手了吧。”
“是分手了。”温浠解释,“可能是因为我,所以我觉得我需要道歉。”
“那就不必要了。”唐海潮摆了摆手,“是这小子自找的,他喜欢你,否则楚迹也不会盯上他。”
“啊?”温浠有些没反应过来似的,怔住,“什么?”她不确定似的追问,“喜欢我?”
“你不知道?”唐海潮看了看温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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