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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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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嘉卉往下张望,说道:“不如先问过了那女子再说。”

“听你的。”

卫歧有些不满手下人的办事,道:“这么多天,他们竟然都没发现这还关着一个人。”

“大约是这女子没有力气一直呼救,所以他们也不曾听到过声音。谁又能好端端地去想到这里还有个隐秘的地窖?”嘉卉道,又提醒他,“你自己也看不出水渍的不对劲。”

卫歧十分无辜,道:“我当然比不过你敏锐。”

“又恭维我。”

“你本来就是世间一等一聪明灵秀的人,我又没说错什么。”

嘉卉好笑道:“我要真有你嘴里说的厉害,就不会什么事情都还要听你告诉我了。”

“那不一样,”卫歧正色道,“我从小就听我娘的话想要找到李胤的下落,这才查到水军中去。”

即使前些年他压根没用心调查,但一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手上竟然只有些微证据,卫歧居然有几分羞愧之感。

她却是忽然想到,还在镇国公府时她去卫歧的书房找他,他趴在书案上呼呼大睡。她无聊地在他书橱里找书看,发现一大半都是南方临海各地的县志。

当时她还揣测过,一个生长在京城中的勋贵公子,怎会对这些感兴趣。难不成是根本不识得几个字,随便买了几本书来装点书房?

毕竟,白日里在书房里睡大觉的,能是什么正经人。

如今想来,当时的念头真够好笑的。一直寻找母亲真正的丈夫,应当是很不好受吧。嘉卉心念一动,听出他话头中的一丝不愉,宽慰道:“而今可算是我们两人一道在查了。”

她想了想,说道:“在京城的时候,我一个人想揪出杀害惠娘的凶手却是不能。你也早早派人去了江夏打听,没有头绪,却正好和我得知的消息对上,这才找出真凶来。可见只要我们二人在一处,就没有做不成的。”

就没有做不成的。

卫歧怔了一瞬,笑道:“那是自然。”

其实他和此事全然无关,却成了耗费心血最多,伤重到垂死的一个。嘉卉心知他如今是为了自己。

两人在昏暗的灶间喁喁细语,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用完饭回来了,简略做了一番梳洗。

见到他们二人一前一后从灶间出来,女子赶紧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

三人在灶间勉强能叫作厅的地方坐下,嘉卉开门见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这个村里的人吗?你怎么会被捆在地窖中?”

女人脸上露出一种如被针扎的神情,皱起眉头似是在反应她的话。

嘉卉想起彩屏也是在地窖藏身后变得反应迟钝,没有开口催促,耐心等着她回答。

“你们是谁啊?”她打量二人。

“我们?”嘉卉思忖一瞬,开口道,“这里经常有人失踪,县里有人上报了朝廷,我们是京城里派来办案的。”

女人有些不信,狐疑地看着嘉卉,仍是没有开口。

嘉卉看向卫歧,道:“大哥,既然这女人不肯对我们说实话,想必她是和失踪案有关的,不如就将她押送回京。”

卫歧会意,作势要挥手喊人。

“等等!我不知道什么失踪案!我叫陈秀娘。”

又是姓陈的,嘉卉和卫歧交换一个眼神,听着她继续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我,我从前是这个村里的人。”

什么叫从前是?她有这个疑惑,便也问了出来。莫非她是逃离了这个村庄?

陈秀娘低垂着眉眼,道:“这山脚下从前是我的家。我三四岁的时候,睡着了山里突然发了一场大水。我爹娘带着我和弟弟妹妹跑了,虽然钱财屋子都没了,但都侥幸留了条命。”

她忽然捂住脸,说道:“十年前,我爹他突然回家,很高兴地说他有了一条发财的路子,让我们安心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嘉卉猜她的父亲大约是再也没有回去。她没开口发问,等着陈秀娘继续说下去。

而陈秀娘一动不动了,面上露出一种如同孩童走失在闹市中的茫然无措。卫歧瞥了一眼嘉卉,见她半点不急,便也没催。

过了片刻,陈秀娘才又开口说道:“我爹一直没有回来过。”

意料之中的事,嘉卉看着她的脸,“呀”了一声。

“你是村长的女儿?”

两人眉眼间能看出相似来,她又被关在村长家中的地窖里。嘉卉又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和当日看到的老人作比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是我爹的女儿。”陈秀娘擡起头,看向嘉卉答道。

卫歧冷冷道:“好好回话。”

嘉卉瞋他一眼,安抚道:“是,这个自然是。你是这栋屋子先前住的人的女儿吗?”

陈秀娘被卫歧的态度吓得瑟缩起来,重重点头,又不开口说话了。嘉卉无奈侧身在卫歧耳边轻声道:“她才从地窖里出来,你别凶她。”

卫歧也轻声回她:“知道了。”

陈三娘说老村长无妻无子,可依着眼前这位陈秀娘的说法,村长明明是有家室。是抛妻弃子来做溪女的信徒吗?嘉卉朝陈秀娘温柔笑笑,盼着她能再开口。

良久,陈秀娘才眼神呆滞地开口说道:“我爹没有回来过,我娘找他都快疯了。阿弟阿妹也在一直找啊找,前些日子,我男人和我说,他在临水县办事,在一家卖茶的附近看到一个人有点像我爹。他想追上去问,我爹就已经走不见了。”

嘉卉问:“然后你就找到了这里?”

“我没敢告诉我娘,万一找到了不是,她又要在家里哭闹。我一个人去找了那个卖茶的打听,他根本不搭理我。我就站在那儿不肯走,听到他和别人说杏花村。”陈秀娘渐渐加快了语速。

“我心想,桐溪旁哪里还有什么杏花村?我就走了出去,在门口等着,和那两个外地佬说别被那个卖茶的骗了,他们不信我的话,我就想,和他们一道去算了,就当去看看小时候的家。”

前些时日的两个外地佬?嘉卉有些急切地问道:“那两个外地人,是不是一个瘦小的年轻女子,和一个很矮的男人?”

陈秀娘回忆了片刻,摇摇头道:“记不清了,好像是吧,个子都很矮。”

“果儿。”卫歧朝嘉卉做了个口型。

她点点头,又问:“那你来了后,找到你爹了吗?”

“找到了。但是他说他不认识我,”陈秀娘落下泪来,“他说他没有什么女儿,让我赶紧走。我不信,他就是我爹啊,我爹他以前也不是村长,我不知道为什么给我和外地佬引路的人叫他村长。这个村,也早就没人了啊......”

她说得很吃力,直愣愣地看着嘉卉。

被她哀伤的眼神凝视着,嘉卉不由放柔了声音,问:“可你没走,是吗?”

“我,我当时不肯走......”陈秀娘又看向嘉卉,似是在寻求她的鼓励。嘉卉朝她颔首,听她继续说道:“我爹说那就留我住一晚。我一晚上在求他和我回去,和他说娘想他想得都脑子拎不清了。他就是不说话,第二天我醒了,我就在那个地窖里了。”

嘉卉悚然一惊,还真是村长把自己的女儿捆了起来。她没有出声,勉强维持着面上温柔的笑容。

“然后呢?”卫歧尽量不含任何不耐烦的意思问道。

陈秀娘似是有些怕他,低头道:“前几天他每天给我送吃的,还准我上来擦身。我不知道我爹要干嘛,我再和他说话,他都不理我,就拉着一张脸。”

她找了那么多年的亲爹,一朝就出现在眼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走的,陈秀娘相信,只要自己多留t几日,就一定能让爹想起来。

“你怎么不反抗?”卫歧上下打量她一眼。村长矮小瘦弱,年纪又大。陈秀娘却还在壮年,上来擦身时,难道村长还会捆着她?

“我怎么能反抗我爹?”陈秀娘诧异道,擡头看向卫歧,又立即低下了头。

嘉卉倒是能理解她,示意一脸不屑的卫歧不要再开口。她问:“之后呢?”

“我夜里听到一阵很响的声音,跟拆房子一样。然后就看到好多好多人,下了地窖,一个一个走了。”陈秀娘瞪大眼睛回忆道,“我爹也走了,走前看了我很久。”

闻言,嘉卉和卫歧对视一眼,她不可思议道:“这里还有密道?”

这个小小的村落,不仅有迷魂香,还有机关密道,实在是危机四伏。

卫歧直接道:“密道怎么打开?”

“什么密道?就推一下那个墙上白白的地方就开了啊。”陈秀娘怕他,立即回答道。

他招招手,很快就有人下去试了试机关。没一会儿,护卫上来点点头,表示陈秀娘所言不假。

“那你这些时日,是怎么熬过来的?”嘉卉问,“有人给你送东西吗?”

“我爹给我留了干粮,我能咬到。后来吃完了,我就咬自己的嘴。”

这下嘉卉都听不下去了,村长将她捆起来,丢在地窖中自己跑了,陈秀娘提起干粮时语气中居然还带着感激。她道:“你先家去吧,出来了这么长时日,你娘和你丈夫会担心的。”

“那我爹......”

卫歧打断她,说道:“你如今家在哪里?我们找到你爹后,派人告诉你一声。”

陈秀娘难以置信道:“真的?”

“我们从京城里来办案的,不会骗你。”嘉卉微微笑道。

眼前憔悴无比的女人愣了愣,就要跪下磕头。嘉卉连忙拦住她,道:“不必了,你快回家去吧。”

留下如今的住址后,陈三娘千恩万谢地走了。卫歧点了一人护送她回家,道:“和她废话半天,总算问出点有用的。”

嘉卉叹道:“陈秀娘也真够可怜,被自己的亲爹关起来。”

若是一直没有人发现她,她定然是被关到死了。

“我下去瞧瞧密道。”卫歧对陈秀娘的命运不置可否,走到橱柜旁。

“我和你一起下去。”

“不行。”卫歧毫不犹疑道。

嘉卉道:“为何?你前几日还说你们日后都听我的。”

“是,都听你的,”卫歧一噎,“但是/>

她静下来思忖片刻,道:“杏花村的人都是从密道里走的,小童都能平安走过去的,我为何不能?”

见卫歧面露迟疑,嘉卉抱着他一侧手臂,道:“好不好?我保证如果遇到危险了我绝对死死抱着你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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