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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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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在花厅坐下后,嘉卉打量一下四周,见卫歧已经合上门,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就我们四人。”卫歧在她身旁坐下,告诉她。

她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没必要让崔氏来。”

嘉卉又点点头,确实没有必要。

季青在一旁听着就笑了,道:“你们两位是有什么仙法不成,不用动嘴皮子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了。”

“倒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嘉卉想到了别的事,回的有些心不在焉。

卫歧看向身侧的人,嘉卉微抿着唇,神色不是很自然。他很奇异地在此刻明白了她说的是何意,道:“也是。”

李季青坐在李胤身边,恭恭敬敬地给他湛茶,问:“这又是什么哑谜?”

自然没人回他。

闲话了这几句,李胤看看嘉卉,问:“有什么事要说?”

她立即将梁少州那几句关乎她家旧案的话说了,也不等他们作何反应,自顾自说道:“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你们都认定了江南王就是幕后暗害元帅兼算计我家的人?”

诚然,李胤“身死”后水军兵权到了江南王手里,也是他下令对周家抄家灭族。

可若因此,就将这两件事都说成是他做的,未免太过于武断。

早早有了判断,万一是错的,一味沿着这个方向调查,反而耽误日后寻找证据。正如她当时认定了惠娘的命案定然和这桩高嫁的婚事有关,一门心思在打听寻找谁是不乐意见到这桩婚事的。

结果却是惠娘父亲从前造的孽,才给女儿惹来真正的杀身之祸。

要不是种种机缘巧合顺藤摸瓜找到真凶阿鱼,她怕是如今还在京城里死磕各路姻亲女眷。

可李胤和卫歧居然都能在几乎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认定了,是江南王梁衡做了这滔天恶事。

这两人,又不是能商量到一处去的。

还是他们手上还有她尚不知晓的证据?

李胤面貌虽有些苍老,但正襟危坐下,仍是双眼锐利。他问嘉卉:“什么样的倭寇,能二十年了仍没有被我大昭打怕,年年骚扰南方沿海村落?倭寇有这样的本领,却二十年间几乎没有办法上岸来,仍要年年来?”

嘉卉咽了一口红枣茶,惊讶地呼吸滞了一瞬。她虽生长在江南,但吴兴并不沿海。倭寇的事听说过几回,却也不曾有过真杀上案来烧伤抢掠,是以她也就当听个故事。她只知道有个英雄战死了,又有新的英雄在保家卫国。

“那为何沿海的几州,都没有察觉?”

李胤反问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从前有想到过不对劲吗?”

她放下茶盏,蹙起眉头,老实道:“不曾。”

甚至是从未想过。如今听李胤一说,才觉察出不对劲来。她听闻李胤不过三年时间就打服了北方边庭异族,再不敢在边境生事。

何以倭寇二十年了没在大昭水军手上讨到便宜,还年年都来?倭国若真有这么多能拿来打水漂的军费,也不用年年来骚扰大昭海域......

“我家并不沿海,可为何如回浦那几州,当地百姓二十年了也没有觉着不对?”

话一出口,嘉卉就觉得自己这话问得蠢。李胤淡淡道:“寻常百姓只管顾好自己的日子,这倭寇上不了岸,水军打仗也不吃他们家的饭,有何好关心的。”

家国,平头老百姓能顾好自己小家的日子就是万幸,谁有空闲去指点江山。

“何况,我当年亲率过这支水军。茫茫海域,虽难以彻底消灭一国一族,但一年内打得倭寇不敢再犯,当不t是问题。”

如今的镇海军,也不可能是当年那支了。

屋里默了片刻,嘉卉喃喃道:“他不惜杀人夺了水军,是要做什么?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梁衡虽然手握重兵,毫无要反的迹象,甚至还给她家定了个谋反大罪。难不成如此费尽心机维持一个亲率水军抗倭的局面,单单是为了自己博取一个千秋万代的好名声?

“不知道,我只知他从前就请缨过。皇帝没答应,派了我来。”李胤冷笑一声。

他习惯了腰间佩刀,即使坐在厅内没有拿刀,说到这句话时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腰间。

李胤接着道:“他有这个心思,镇海军又真的到了他手,又被他治理得如此古怪。若说不是他下手害的我,那就真只能是皇帝要除了我。”

卫歧道:“不错。我听皇帝说过,梁衡在闽南节度使战死后,曾主动上奏三回,表示愿意接管水军。”

“那先头的节使?”嘉卉问道。

“他应当不是梁衡所害,”卫歧明白她意思,解释道,“他死后家里查出上万两白银,皆是他所贪军费。他家亲眷也供认不讳。”

怪不得李胤说水军里不少精兵良将,但前头输得那么惨烈,原来是主帅贪了军费。

结果把命搭了进去,实在是可笑。

李胤瞥了卫歧一眼,有些不满他插嘴。但再扫一眼对面二人,虽没有当众搂搂抱抱,也没有挨在一起,却怎么看都觉得和之前不同了。

大约是和好了。

他没再费心想这些小儿女的事,道:“梁衡我见过几回,从没听说过他对率兵打仗的事感兴趣,反而是个泡在女人堆里的闲人。”

“那皇帝竟然放心将水军交给他?”嘉卉从前是真没想过这些问题。她养在深闺中,即使出门也只去寺庙和首饰衣裳铺子,听到的也都是些闺阁闲话。离开家后更是只想着保命,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想过江南的水军如何。

“事急从权。”卫歧答道,“当年他死得突然,沿海的南地立即能接手水军的人也挑不出来。”

嘉卉心道你在背后不也能叫一句元帅么,怎么当面还说不出口了。她笑着看他一眼,道:“我懂啦。”

她平心静气梳理着方才听到的一切。如此说来,李胤死后江南王接手水军是必然的事了。战事中主帅身亡,军心大乱是闭着眼睛都能想到的事。梁衡作为江南藩王,又是天子胞弟,纵使从前没有从军的建树,仍是最能服众的那一个。

可李胤又说梁衡并无从军打仗的本事,难不成他背后还有人在帮他?

嘉卉想起她父亲,道:“可我父亲也不像是能知道什么军政机密的人。”

他究竟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被灭口?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嘉卉就提醒自己,万万不可先有定论了,再去推断结果。

三个男人皆是沉默相对,似是因为没个想法也不好意思开口。

卫歧打破小花厅里的静默,问道:“那你如今可有何主意?”

嘉卉顿感所有人都看着她。卫歧含着笑,季青难得正视看她似是在等她吩咐,就连李胤都坐直了看着她。

她清了清嗓子,玩笑道:“怎么都摆出了一副从今往后都听我号令的架势。”

“我们几人都听你的。”卫歧道。

没人有异议。

她试探道:“我觉着,光关起门来坐着空谈是行不通的,大家不如各自出门去找证据?”

李胤看着并肩而坐的二人,起身道:“我走了。”

季青紧随其后,道:“我也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顿时花厅里就只有他们二人,嘉卉道:“那我们也走?”

卫歧道:“不急,先坐会儿。你有什么想法,我和你一道去。”

嘉卉略一思忖,就说道:“我还是想去杏花村再看看,你会不觉着我管得太宽?”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卫歧给她倒茶,“何况,我猜你一定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既然得知了刘二的事,嘉卉在来的路上就明白了杏花村里猎奇的男女搭配是为了什么。看似古里古怪的桩桩姻缘,不过是惑人表象,既能蛊惑了村民让其甘心办事,也能让哪怕察觉村中异状的人一时难以勘破。

她正要点头,忽而想到什么,说道:“快忘了这个念头,就当从没有想过。还有,我和你说过我怀疑溪女是江南王的侧妃陈氏,一道忘了,就当我从没提过。”

自然,她也要忘了。

“这是为何?”

嘉卉笑道:“哪有人是咬定了结果再去找寻证据的?难免会一叶障目,看不到其他事物了。说起来,那日就该将计就计让她们带走我,探探那溪女究竟是何目的。”

“你想都别想。”

望着他陡然沉下来的面色,嘉卉忙道:“我只是随口一说。”

声渐渐轻了。

“真是随口一说,我哪有这个胆子......”

何况当夜陈氏夫妇可是打算迷晕他们后直接将卫歧扔井里的,这要如何将计就计。

她当真只是随口一说,嘉卉朝他一笑。

卫歧面色缓和几分,仍是严肃道:“你要是真有这心思,那我宁可你骂我怨我,也要将你锁起来不准再出门。”

“我知道啦。”嘉卉连忙道。

又转而问道:“我们走后你可有派人在杏花村搜寻过?”

“当然,只是我没有亲自去过。”

她斜睨他一眼,又想起这人确实是没工夫去什么杏花村的。

“你是觉得我亲去了就能有发现?”卫歧挑眉,心里有点得意。

“不,”嘉卉摇摇头,“我是觉着我去了就一定能有。”

话虽如此,真正出发已是两日后了。嘉卉简直要感激起自己曾经流亡一年的经历,给了她一副称不上强壮但算得上强健的好身体。这短短几日又是狂奔又是泅水,风寒一场后就被人掳走。回来后还和他折腾了半日......

歇息了两日,嘉卉总算是可以如常行走了。

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不涂脂粉,身着窄袖短打。卫歧头一回见到她发髻上未点钗环,不穿长裙的模样,忍不住从她梳妆起就一直盯着她笑。

嘉卉束好头发,说道:“有何好笑的,万一又遇到什么,方便逃跑而已。”

镜中人杏眼弯弯,雪肤花貌,蹙起眉头也丝毫不损光华柔婉。卫歧收了笑,道:“你说得对,我们走吧。”

从钱塘城里去杏花村,要两个时辰。二人用了早膳就出发,到了临水县时已是午膳时分。嘉卉又去了茶肆,才一踏进,就发现居然已经换了掌柜和伙计。

她不由惊讶地挑挑眉。

这溪女娘娘难不成知道他们还会来?

“忘记和你说了,我们离开杏花村的第二日,这家茶肆的掌柜就换人了。问他从前的那位去那儿了,也问不出什么来。”卫歧留意到她的神色,解释道。

他现今身份是广陵来的富商,也没有将人捉了去严刑逼供的道理。

当日实在是他托大了,自以为一个人就能带嘉卉探得杏花村里的秘密。连夜将两个姑娘送回去后,再派人去找这些不对劲的人,就已经来不及了。

“这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我猜杏花村或者临水县中就有能做主的人。”

或者溪女就在县上。

“说好了要忘记所有猜测呢,你怎么就知道不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就在这里?”卫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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