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奇幻 > 小师妹她明明超弱却超努力 > 第124章 堂上花

第124章 堂上花(1/2)

目录

第124章堂上花

一月后。

央州,雀郦楼。

与夜晚的绚烂华丽不同,白日的雀郦楼,失去了灯光映照,看上去要素雅安静许多。

除了一条河道横栏阻隔,看上去与立于闹市的客栈酒楼似乎也没有什么分别。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黎风看着日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河道,没什么表情道。

这是一处支在闹市角落的小摊,虽然偏僻,但视野没什么阻碍,河道上小舟一排排悬停,整齐美观,是个观景赏风的好位置。

但坐在他对面的人似乎对这景色并没有太大的兴致。

“嗯。”那人将一把通素净的银白色长剑搁置到桌上,低头搅动着碗中的馄饨,“我这段时日有些繁忙,可能要稍等等。过些时日吧,等过些时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风打断他,“师父对于你和季棠的事情没有太多意见,你就算带她回去宗门......也不是什么难事。”

“……”

那人搅动着馄饨的汤匙停顿了片刻。

“我不是为了季棠。”

他擡头,露出一双清朗而微微认真的眉眼:“当初我被掌门师伯带入宗门,便是为的护守后山阵法。这么多年来,也一直以这件事情作为自己的职责……如今三鬼皆灭,世间鬼怨也都消散,我就算回去,也只是做个闲人,平给你添麻烦。”

“你知道,我在长明山上待了太久,惯来向往其外的世界。”他慢慢的道,“是我自己的私心,想要在这外面游荡。”

“......”黎风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闻承霁轻笑了一声,“不过放心吧,我只是不再住回去了,又不是同你们断联……等过了这段时日,我还要回去挨掌门师伯的训呢。”

他伸手,隔着桌子将将原本便摆放在黎风面前的那一碗馄饨又向前推了推:“试试,这家馄饨的味道……还不错,我吃了整一个月呢。”

黎风半信半疑,拿起勺子,尝了一个。

旋即便皱起眉头,向对面瞪去,却只得一个双手摊开,故作无辜的表情。

黎风:……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该担忧这家伙!

两人又随意闲聊了些近况,黎风勉强将那一碗馄饨吃尽,算是没有浪费,熬到头了似的站起身来。

“你的话我会原样告诉师父和诸位师叔师伯——至于他们怎么看待,会不会骂你混账,就不关我的事了。”

“嗯嗯嗯。”闻承霁脾气极好的点头应和,“若你觉得不解气,顺带编排我两句也是可以的......还要再来一碗吗?我请你。”

“你自己吃吧。”黎风没好气道。

他抓过那把被摆放在矮桌中间的长明剑,站立起身,“我走了。”

等到送走了黎风,目送着那道身影彻底消散在人群之中,闻承霁才慢慢收了脸上的笑容。

他将自己面前那碗几乎吃不出什么味道的馄饨吃完,又喝了半碗汤,付过钱,才起身离开。

自那日后,季棠便情绪不振,而虞紫鸢忙着赶回去雍州——粗略算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整个月。

这一个月来,他们暂住在雀郦楼,因此对于周边的情况,他也熟悉不少。

从卖馄饨的小摊离开,闻承霁去不远处买了一份麻团糕,和些许粥米杂粮,才向着河边走去。

借着河道上浮停的小船,踏入雀郦楼的区域。

一个月的时间,雀郦楼的生意已经恢复得很好,每到晚上便灯火通彻,歌舞喧嚷。

而白日的时候便会稍显寂静寥落一些。

闻承霁穿过大堂,直接去了后面小厨房。

雀郦楼不乏山珍海味,大多都口味厚重,而虞紫鸢离开前给季棠开的药方子,上面明明确确写了不可多食荤腥......

于是闻承霁借着雀郦楼的小厨房,花了三五日的时间,才约莫研究出一些口味清淡的饮食要怎么做。

反正他如今清闲,花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也没有什么不可。

等到粥和药都熬煮完成,闻承霁将饭菜装进食盒,提着上楼。

雀郦楼是虞紫鸢手下的势力,有她发话,季棠所暂住的房间位置十分安静,并不怎么受到

闻承霁走在廊道里,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他一直行到这一层的最尽头,看见那扇紧闭着的檀木门。

门扉紧紧封闭着,就好像......处在其中,那个将自己封闭起来的姑娘一样。

闻承霁实在没有办法忘记——那一日,当他将跪坐在地上呆愣的季棠抱住的时候,她的面色平静,嘴唇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甚至十分平稳的推开他的搀扶,好似寻常一般的向前走了数百步。

才不受控制的摔倒在他怀里。

......

这些时日来,闻承霁其实一直不太清楚该怎么面对季棠。

他当然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她那种将整个人蜷缩起来的封闭与难过,即便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询问,他也知晓她定然猜出他当时是在瞒她。

是啊,从始至终,他是知晓一切的。

他知晓那个人的计划,知晓他计划了自己的死亡,知晓他因何而生出这样的决心。

在从泾州往央州的那一条路途上,他什么都知晓了。

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是他自己。

所以他几乎没用什么深入的思考,便认同了那个人的计划——他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没有什么可犹豫和抉择的。

当然不可否认,他也确实有着那么一些微妙的私心......但这些私心在设想到她可能会难过的时候便悉数溃败。

或许当时去做这件事情的人应该是自己。

这一个月的时间以来,闻承霁常常生出这样的想法。

季棠对“他”的感情,比对待他,明显要更加厚重。

毕竟......十几年的时间,是无法抹平和挤占的。而死去的人,更是会如同月亮一般被镌刻铭记。

闻承霁轻轻的出了一口气,擡手轻叩面前的门扉。

门内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他等了一会儿,又叩了两声,才推门进入。

屋内的少女穿了一身素白颜色的衣衫,头发披散未束,安静的坐在床尾。

她肩膀抵靠着床柱,环抱双膝,听见声音时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吃饭了。”闻承霁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将里面的饭菜碗筷一一取出来。

等他做完这些,那边少女已经慢吞吞的穿了鞋子,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

即便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她的面色仍有些苍白,整个人好像被包裹在了一种巨大的沉默里,很少有言语。

闻承霁按着她的肩,让她在桌边坐下,用汤匙盛了一碗粥:“我今天......试着在粥里面加了一些糖,但不是很多,你试试,应当不会特别甜。”

他将粥递给季棠,“还买了麻团糕和红豆酥,饭后可以吃一些。”

“若是还有什么想吃的......或者饭菜有不合胃口的地方,尽可以告诉我。”

“嗯。”季棠很轻的应了一声。

她看着被递到自己手中的粥碗,又看了看桌面上仅一份的碗筷:“......你不吃吗?”

“哦。”

闻承霁愣了一下,有些反应过来,立刻道,“我吃过了。”

“我今晨不是同你说,要去见黎风......我同他在外面的小摊上吃过了。”

绝对不是因为煮粥的时候胡思乱想,以至于走神,导致糊锅,最后所剩的材料只够再煮一人的份量。

所幸季棠听了她的话,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但闻承霁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揪起来。

若是过往的话......她总是很轻易,很敏锐的便能够识破他谎言的。

只要她想。

季棠这一顿饭吃的很慢,比往常要多花了一些时间。

她这些时日里很少说话,起初他也尝试着讲些有趣的话题,甚至拉着她去街上闲逛,又或者乘坐小舟游览......却都收效甚微。

甚至有几次,闻承霁明显察觉,在这样的尝试之后,季棠的状态甚至比之前更低落。

于是他只能减少了这样的尝试,更多的时候,只是很安静的陪伴着她。

看着季棠喝完粥,又吃了些菜,闻承霁才从食盒最底层取出那碗熬好的汤药。

待她喝完,又盯着她吃了两块红豆酥,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走到门边的时候,却蓦的听见身后少女声音极轻的唤他的名字。

“闻承霁。”

闻承霁脚步停顿,转头看过去:“怎么了?”

“......”

季棠沉默了片刻,却只是微微摇头:“没什么。”

闻承霁隐约察觉到些许的奇怪。

他走回去,将食盒放回到桌上,在她面前蹲下:“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定然要直告诉我......不要胡思乱想。”

“嗯。”

季棠点了点头,却仍然只道,“我没事,你去吧。”

说罢,还轻轻推了推他半搭在她膝上的手。

闻承霁叹了口气,只能起身,再度拿起桌上的食盒:“我一会儿便回来。”

白日的雀郦楼相比夜晚要清净许多,不仅是没什么客人,这楼中的舞姬或者小童,也都去休息补眠。

因而从小厨房出来,碰见伽娥的时候,闻承霁是有些惊讶的。

虽然暂住在此处,但他和这位名义上的雀郦楼楼主并没有什么私下的交集,而伽娥也十分的有分寸,对待他和季棠,是一种极为公事公办的态度。

“右使大人命奴家给公子捎话儿。”伽娥满脸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她说她虽然不在,但是也要知道季姑娘如今的状况。”

闻承霁:“......我们住在这里一月,她如今的状况,你不知晓?”

伽娥理直气壮:“季姑娘几乎没怎么出过房门,奴家又不能贸然闯进去,自然不知晓。”

......

闻承霁只能花了些时间,讲给她一些可以用来报给虞紫鸢的东西。

等到回去的时候,时间过去许久,季棠已经蜷缩在床榻的角落睡着了。

闻承霁又将她移挪到床榻中间的位置,盖好被褥。

她睡觉了,他便不好再待在这房间中,索性下楼继续去小厨房研究药膳和做菜。

傍晚,又看着她吃了饭,喝药。

夜色临暮,一日的时间结束,星辰悬上天穹,整个雀郦楼也开始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从楼阁之上向下观望,可以瞧见白日里整齐排布在河道里的小舟开始活跃起来,如鱼儿一般往来穿梭,将映入水中的星辰一一点亮。

闻承霁看了一会儿夜景,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虽然夜晚才是雀郦楼的开始,但他仍旧保持着正常的作息——毕竟他须得每日把季棠抓起来吃饭,吃药,保持着按时定点,看起来还算康健的生活。

他的房间就在季棠房间的隔壁,方便她能够随时找到他。

只不过季棠一直很沉默,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太想见到他......总之,很少有过主动寻他的时候。

闻承霁叹了口气,沐浴过后,熄了灯,躺在床上思索。

是的,他今日一整日都在思索......

季棠是不是并不想见到他。

他每次带她出去散心游玩,都很难得到良好的结果;他守着她一整个月,却感觉她几乎没有好转或者走出来的迹象......她今日叫住他,最后的动作也只是将他的手向外推开。

闻承霁没有办法不去想今日伽娥随口对他说出的那句话:

“便是再重的伤,只要不致于死亡,总会有痊愈的那一日。可是方法错了......那便是另外一回事。”

她是不是不想见到他?

因为他的五官,他的声音,他的身形——他的一切,都跟那个人没有任何分别。

他每日在她面前出没......或许其实是变相在一次次勾起她心底的难受,让她回忆那日的情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