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烟州魔域（修了50%以后的部分）（2/2）
闻承霁看着眼前少女，微怔了片刻，意识到她毫发无损的从魔主的宫殿里出来，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松了口气。
“没什么。”他垂下眼眸，盖过心中未散的情绪，摇头轻声道。
但是季棠却好像是察觉了他的异常一般，从台阶上走下来，语气认真的再一次开口询问他：“你方才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闻承霁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在想她为什么亲他？在想她那位师兄？还是在想他究竟为什么感受到情绪的闷堵与难受？
这个问题没有办法回答。
他只能有些逃跑似的迈步向前走：“没想什么。”
季棠追问：“真的吗？”
“真的。”闻承霁低着头道。
季棠却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少女站定在原地，微微歪头看向他，笃定的道：“你并不擅长撒谎。”
她的神色平静而认真，月色落在她的鬓发边上，柔柔的形成一圈亮色，好似攀生而长的一簇小花。
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看看那花朵是否真的存在。
闻承霁心头微颤了一瞬，呼吸有些停滞。
他停下脚步，没有再继续向前，心中生出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欲望，鬼使神差的，催使着他在这一刻开口。
“季棠。”
晚风从两侧树木枝叶间穿行而过，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季棠微微擡头，便见眼前的青年目光望着她，声音微有几分怔愣的询问她：
“今日在那山洞里的时候，你亲我......究竟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季棠并不难回答，因此她只是思索了一瞬便开口道：“因为这是最快，也是最容易的解毒办法。”
而闻承霁对于这个答案也早已有所预料。
但是真正从眼前少女口中听到，心中莫名而生的情绪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蔓延出来。
“可是我说了，那是只有相互喜欢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他目光望着季棠，有几分艰难的开口：“你没有听到吗？”
“听到了啊。”季棠点头。
“既然听到了。”他声音有几分艰难道，“那为什么又......亲了我一次。”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因此从季棠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看到蔓延在他耳根处的那一抹绯红。
与在山洞里刚刚服下解药，打坐调息之时的样子十分相似。
“闻承霁，你......”
季棠有几分担忧，擡起手去触碰他的耳朵，想看看是否是因为五欲散的药效尚未全然解除......
然而还没有碰到，便被一把擒住手腕。
“季棠！”
青年对上她的目光，眼中神色有几分鲜明的羞恼。
看起来与中五欲散时候的样子更相像了。
“好吧。”季棠只能放弃这个动作，“你问我为什么亲你，其实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她道：“你说只有相互喜欢的人才可以做那些事情，但若是不相互喜欢的人做了那些事情，会怎么样呢？”
会怎么样？
风沙沙的过响，闻承霁却被季棠这个问题问住。
他愣了半晌，许久没有出声。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若是真的顺着这个方向去想的话，两个不相互喜欢的人......
好像，似乎也不会怎么样。
“所以......”闻承霁微微松开攥着季棠的手腕，面上呈现出一丝苦笑。
“所以你当时亲我，只是想试上一试，验证答案，是么？”
“也不全是。”季棠摇头，“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闻承霁感觉脑海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混乱，好像在这一瞬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茫然的随着季棠的话接续。
“你说只有相互喜欢的人之间才可以，又对我亲你这件事情反应这么大，耿耿于怀，神思不属，甚至到现在都......”她没有说下去，只问，“你是不喜欢我吗，闻承霁？”
“嗯......”闻承霁下意识的应着，应了一半却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女在说什么。
“不喜欢你？”
“嗯。”季棠轻轻的点头，“在及霜峰的时候，你每两日便给我送一只信蝶，每只信蝶中都有不一样的景色。在雩州花家，我说要来魔域，你的反应那么大，甚至还追了上来，要跟我一起......”
“我以为你应该是有些喜欢我的，所以若是我来帮你解毒，或许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下看来，我似乎想错了。”
“等，等一下！”闻承霁有些慌乱的打断季棠话语，“你方才说，你亲我是因为，你觉得我是有些喜欢你的......”
他有些难以置信道：“那你呢？”
“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考虑过自己吗？”
“考虑自己。”
季棠微微歪头，目光望着他，有些不解：“考虑什么？”
“考虑你是不是也喜欢我......”闻承霁喃喃的道。
“考虑过了啊。”她轻声说。
“在山洞里的时候，我就考虑过了。而且我还试了两次，发现在亲你的时候，并不会排斥和讨厌，只是感觉有一些奇怪。”
“但不管怎么样，总体来说，对于给你解毒这件事，我并没有什么介意。”
闻承霁有些怔愣的望着季棠。
他感觉好像有一尾灵鱼轻拂过自己的心口，然后迅速的游了过去，一闪而逝，甚至来不及看清。
但他还是想要尝试着去抓住那条鱼。
“你为什么会感觉到奇怪？”他微微擡手，轻触碰了一下从方才起便一直想要触碰的，季棠鬓边被月光攒成的小花团簇，将一缕被风吹得四处摇晃的发丝收拢顺滑。
“不知道。”
季棠正低头思索，对他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反应：“时间太短，每次刚亲上，就被你推开了。”
“那你......”
闻承霁的手微有些紧张的落下去，落在季棠的右肩上。
他轻轻压着少女的肩胛，身体微微前倾，面容与她齐平。
风声游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要不要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