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1/2)
女尊
秋鱼只在坤宁宫远远地见过陛下一眼。
也是那一眼叫他生了妄念。
可究竟根本,妄念只是点燃野心的火引子罢了,说难听点,他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
他想要的很多,位份、金钱、旁人的羡慕.....这些,唯独那至高无上的陛下可以给他。
在梨树下祈了僭越背主的心愿,这些天因等不到机会急得嘴角上火,包括每日里的步步为营。
秋鱼清楚自己就是这样俗气而势利的人。
他以性命为押,去博的就是这样一场世间男子皆可见的泼天富贵。
直到此番,近了陛下的身,剧烈的心跳下他突然发现,比起“陛下”这二字带来的权势,最叫他心动的,居然是这个人。
——多么可笑啊。明明比主子在宫中呆了多年,囿于低贱的身份,从不曾得见圣颜,他竟此番才能明了自己的心意。
秋鱼抖着手,朝榻上探去,却又神经质般收回,仔细打量手中是否脏污、又闻了闻是否残留异味。
他是爱洁的男子,却也确认许久,最后仍觉得自己的手指粗糙了些、衣角肮脏了些。
最后,他竟只敢跪坐在榻边,凑近了细细瞧那人的模样。
陛下....陛下.....
目光贪婪掠过,从头发丝到身侧的手,从刺着凰鸟的衣摆到鸦发掩映间的细颈.....目光是唯一干净的,是卑贱之人也能拥有的无暇之物。
不知过了多久。
被远处门扉声惊醒,秋鱼下意识心虚起身,转瞬却又惊觉主子尚且未至。还没来,但很快就会来了。
秋鱼甚至觉得耳旁出现了辛言忱的脚步声。
紧促的心跳像是鼓点,又像一把火,瞬间点燃心底积压的欲.望野心。
他又慢慢落了回去,美人榻旁铺着织锦地毯,一旁的小杌子是主子方才坐过的。秋鱼跪坐在地毯上,上身笔直,以一种虔诚到近似礼佛时的姿势,缓缓伏身。
岚朝未婚男子,两鬓皆蓄着发,宫侍也不例外。随着伏身,那两缕发垂落,待秋鱼察觉时,顽劣的发竟落在了凤袍之上。
黑金交织,极有存在感。秋鱼被刺激得眼睛一红,低垂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陛下,目光落在白玉肌肤上最显眼的一瓣红,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亲上去。
陛下,陛下。您可知晓,在这深宫之中,在您行走时恭敬跪在两旁的乌压压人群里,也有那么一个人,曾与您这般亲近?
可是过了今天——甚至即便此刻,您都是不知道的。
高高在上的陛下,永远、永远记不住一个卑贱的宫人,记不住他这连名姓都未有之人。
眼睛仍是红的,又似有涟涟水光。
虚虚掩着的门外脚步声愈来愈近,少年横了横心,垂头吻上搭在凤袍上的指尖。
她不记得,没关系。他知道,他永远知道。
曾窥见过天宫之上的风景,平凡的鱼便一辈子都会拼命跃过那道龙门。
*
女帝没在延珍宫多呆,醒后便回了乾清宫。
下午见了几个老臣,处理完正事,几个忠臣难免每日一问:陛下有皇嗣了吗?陛下勤奋了吗?陛下去后宫了吗?
有些都是重孙女能下地跑的老太太了,偏还一本正经地谈及后宫那档子事,着实难言。可要较真儿点,老太太们也算业务熟练了,辅佐过的几位先帝们,没皇女前不都得催一催?
何况现在连个皇子都没有!
女帝被塞.了一脑子的长吁短叹,到傍晚翻绿头牌的时候,竟觉得牌子上一个个也写着“皇嗣”二字。
内务总管垂着头,觉得自个儿知情识趣极了。
这不,雾美人与臻公子的牌子放在了最中间,这两位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
至于辛公子的位置也很微妙,不在最中间,却也往中间挪了挪,只因陛下今天在延珍宫多歇了几个时辰。
总管微末时曾在御膳房做过事,现在成了内务总管,说实话干的活和御膳房的也没区别。
这不,呈上一道道“菜”的时候,也得叫陛下舒心才是呐。
女帝随意把玩着玉雕,头也不擡:“撤下去吧。”
“接下来三天都不必过来。”
总管一惊,心道莫非陛下有别的用意?一时想着自己哪里没做好,一时又恭谨垂头应是。
走出乾清宫后总管仍有些神思不属,险些绊个跟头,还是身旁的小丫鬟道了句:“陛下一贯不喜男色。”
这才恍然。
也就这个月陛下“勤快”了些,过往三年守孝不提,出孝期后的选秀不仅选的人少,直到前些日子辛公子侍寝,这选秀选出来的侍君们才算被幸完.....哦,那许公子兴许都没被幸过。
还有许多的小侍,更是被陛下忘了个干净。
这才是常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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