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2)
第44章
妒海翻涌,可最可笑的事情是,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欺骗自己。
可云梦泽那狐貍如此早便来拜访,究竟所为何事,瞧着郁云霁面色也不大好,他原想她兴许是不喜今日的早膳,却不曾想,是因着云梦泽这一层关系。
大清早便使得郁云霁如此,他对云梦泽的不喜更甚几分。
“殿下今日还要入宫商议正事吗?”孤启为她夹了一箸春笋,温声道。
郁云霁将锦囊收起,随口道:“自然,如今北元送了一斛鱼目,往小里说则是再加她们此番是为太师前来,此事便不能罢休。”
“引之又一整日都见不t到殿下了。”他轻声道。
郁云霁擡眸看着他:“你又不曾被束缚在我那功夫,我不在的时日,你可在京城邀约三两好友,云梦泽他,今日兴许不忙,若是你无聊,也可以同他一起闲逛。”
“谁要同他出去玩……”孤启遮住眸底的嫌弃与厌恶。
郁云霁好笑的看着他:“你二人关系不是很好吗,昨日同他在一起玩得不开心?”
想到云梦泽昨夜同他说的话,孤启眸色晦暗不明。
他们都争不过溪洄。
云梦泽的算盘他岂会不知晓,可如今看了,好似他是唯一合适的盟友了。
孤启心下有了计较,但仍委屈道:“可引之看不到殿下的时候就会心慌,殿下,引之只有殿下了,引之不知晓没有殿下该如何。”
郁云霁持着银箸的手微微一顿,侧眸看着身旁望着她的孤启。
所以孤启他,这是在对她撒娇吗?
怎么会,孤启他怎会对她示弱。
郁云霁静默了一瞬,看着他缓缓道:“我会早些回来的。”
孤启扬着凤眸看着她,面上则是委屈的不成样子,他像是患了分离焦虑症。
分离焦虑症,看他如今的反应也很贴切。
但古代没有心理医生,她也不能寻人为他进行诊治,若是换成旁人,孤启兴许也不会配合。
得了她的许诺,孤启眼睛亮晶晶的:“当真吗,殿下会为了引之早些回府吗?”
“自然,”郁云霁伸手为他将鬓边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等我回来。”
他的发丝密而柔顺,坠坠的落入他今日着的深红交襟的深处,这缕带着荼蘼清香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被勾得从衣襟抽出,不仅令人面红心跳。
孤启弯起眼眸,朝着她的掌心轻轻蹭来:“好。”
像只撒娇的猫儿。
——
聚贤楼。
带着帷帽的郎君身后跟着一位小侍,饶是面纱将他面容遮住,却也能叫人透过帷帽的轻纱看清一二。
轻纱影影绰绰,叫人能通过着一片薄纱,将他劲瘦的腰身窥透。
酒楼的掌柜见他穿着不凡,忙迎了上来,谄媚道:“公子,您可曾有邀约?”
他身后的小侍应声上前,将怀中的木牌拿出,待那掌柜看清木牌上的字,便恭敬地朝两人行了一礼:“公子,二楼天字号,请。”
酒楼的女娘闻言上前,待两人上了二层。
芜之跟在他身后,低声问:“太师,您本不用亲自前来的,芜之亦可代您来此。”
“倒显得我们不懂礼数了。”溪洄淡声道,“见一面也无妨。”
尉迟莲霜在此等候了多时,如今见着门口一袭白衣仙人前来,忙笑着起身,朝着他拱手行了一个中原礼:“太师大人,好久不见。”
“王女相邀,可是又什么事?”溪洄微微颔首。
尉迟莲霜亲自为他斟上一盏茶,将茶盏推到他的面前:“莲霜本不曾想太师大人会赏光,太师百忙中抽出时间,肯来见上莲霜一面,莲霜已甚是满足。”
“王女殿下,你我也算是故人了,中原官场上的这一套便不必了。”芜之还欲上前以银针试毒,却被溪洄淡淡的眸光制止,随后他捧起茶盏酌饮了一口。
尉迟莲霜看向他身边的芜之,芜之也正在看着她,对上她的眸光,芜之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尉迟莲霜垂眸轻笑一声:“溪太师擡爱,莲霜不过是入乡随俗,太师聪慧,可窥破人心,今日相约,太师想来知晓莲霜的意思。”
溪洄垂首酌饮不语。
尉迟莲霜也不急,夹了一箸蒸鱼,慢条斯理的挑着鱼刺:“太师当年救下小妹,小妹心存感激,思及太师曾提及的游山玩水,便想同太师一起,看看北元的风光。”
“王女说的太过冠冕堂皇,”芜之讥讽道,“太师再如何想看风光,也不会为此远嫁北元,我们太师心中是黎民百姓,这些小情小爱,太师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话虽如此,但太师大人,您总要考虑考虑,如此又何尝不是为了百姓生计?”尉迟莲霜轻笑一声,眸光不曾离开他半刻。
溪洄淡漠的饮着茶,即便听闻尉迟莲霜如此,也仍旧是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
“北元国主若是当真是想要报答我们太师,便该好生考虑一下幽朝的提议,”芜之皱着眉头,他自然知晓尉迟莲霜方才话中蕴藏的威胁,“国主因着救命之恩便要娶我们太师,如何能这般恩将仇报?”
“你这小侍倒是伶牙俐齿,”尉迟莲霜好笑的偏了偏头,“不过,今日是我同太师有正事商议,小孩儿,你先去一旁吃些果子。”
说着,尉迟莲霜朝一旁的小几扬了扬下巴。
芜之看向远处的小几,那上面还摆着一盘新鲜的茶果子和一盏羊乳羹。
她竟将他当做孩子哄。
芜之气恼的鼓起了腮帮子,还欲辩驳,被溪洄按下:“王女见谅,我平日不曾拘着芜之,他向来心直口快。”
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尉迟莲霜勾唇道:“太师大人,你我多年不见,今日本该说一些旁的叙叙旧,但你也知晓我那王妹的性子,若是见不到太师,她恐怕又要……”
“我自然知晓国主的性子,”溪洄将茶盏放下,对上她的眼眸,“国主不止一次书信于我,无外乎都是这些事,王女与其在溪洄身上想办法,倒不如安抚一下国主。”
尉迟莲霜仰靠在椅背上,随后笑了一声:“太师当真心悦菡王殿下吗?”
“恕我直言,菡王殿下风流成性,便是我们北元人都知晓,太师这般好的郎君,若是就此入了菡王府,成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娘同旁人卿卿我我,怕是会落得个玉减香消的下场。”尉迟莲霜将面前的鱼肉推到他面前,“当然,莲霜的中原话不好,这个比喻兴许不恰当,但我王妹的心思全在太师的身上,定然不会生出这样的事端。”
“放眼整个北元,无人比王女的中原话更好了,王女莫要妄自菲薄。”溪洄淡然的勾唇,“菡王殿下是怎样的人,溪洄心中最清楚,不劳王女操心了。”
他将面前的一小碟鱼肉推到一旁,看都不曾看一眼。
尉迟莲霜无可奈何地轻笑:“太师不愿么,王妹为北元国主,太师想要的,我们北元都是给得起的。”
“抱歉,溪洄要的,国主当真给不出。”溪洄起身,将帷帽打理好,“多谢款待,宫中还有要事,溪洄先行一步了。”
尉迟莲霜不曾阻拦,看着那白衣胜雪的身影离去。
待她再次对上他身后芜之的眸光时,又被他狠狠剜了一眼。
尉迟莲霜唇角的笑意淡了些,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她生得就这么招人北元男子嫌弃吗,在北元之时,她好歹也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北元男子瞧见她都要羞得垂着头,不少大胆的儿郎还会朝她扔狼牙坠子。
尉迟莲霜将一盏茶饮净,抱臂目送两人离去。
“太师,芜之不明白,您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就连北元国主都给不出来?”芜之奇怪的看着他,追问道。
他跟了太师许多年,知晓太师是个不看重身外之物的性子,什么样的稀世珍宝能值得太师如此呢?
“我所奢求,亦是郎君们人人所奢求。”溪洄如此道。
但这样的东西,唯有郁云霁那样的女娘才能拿得出手,可惜的是,她的情感不是对他。
他没有再解释,登上了面前的车舆。
恭王府。
云梦泽兀自落下一子:“恭王殿下今日让我前来,不单单是让在下陪您下棋吧。”
他如今身为郁枝鸢的幕僚,便抛出了男子女子的身份,当自称“在下”。
郁枝鸢含笑:“自然,只不过幕僚出谋划策,多以人为棋子,云公子善谋略,通人情,本殿今日唤云公子前来,便是不单单要领略云公子的棋艺。”
“殿下以天下为局,在下不过也是其中渺小一子,更不曾想到自己会引起殿下的注意。”云梦泽拂袖落下一子,垂眸道。
郁枝鸢望着他温和的面庞,顺手为他递过一盏茶:“你觉得,我同郁云霁,谁更有胜算?”
“殿下要听真话吗?”云梦泽落下一子,淡淡的望向她。
“你说。”郁枝鸢温和的笑道。
云梦泽对上她的眼眸:“殿下本没有成算。”
郁枝鸢面色冷了一瞬,随后听他道:“但殿下如今有云梦泽,您若是想要那个位置,只要给梦泽足够的好处,梦泽,便可助您夺得那个位置。”
“好。”郁枝鸢看着他,此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她自然不会当真,可说出这话的是云梦泽,他有足够的能t力与谋略助她夺得皇位,亦或是说,她距离皇位,只差一个云梦泽。
——
郁云霁入了皇宫后,整个菡王府的生气像是被她抽走了。
孤启怔怔的望着桌案上的花。
王府的下人每日都会为他换上新的花,可花香味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仍旧寻不到郁云霁身上的味道。
孤启珍惜的捧着一只玉佩,这是她今早落下的,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淡香。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待到再擡眸时,已是满面的餍足。
“香气渐渐变淡了,郁宓,你可要早点回来。”孤启捧着那只玉佩,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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