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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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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面艾波没有遣散员工,公司的肱骨都在现场。送走黑手党小头目,所有人眉头紧缩。

艾波坐到刚刚客人的位置,往后一靠,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几天查到的资料。桑蒂诺.柯里昂是全美主要的农用器械生产商,拥有自己的工厂,位于东北部的老工业区底特律、匹兹堡。去年,他高调入驻拉斯维加斯,买下了最大的那家赌场。但这是明面上的身份,背地里他是克莱门扎的老东家,家族一度把控整个纽约地下世界,七年前为开办农机厂筹资,贱卖大量股票财产退出纽约,给了其他黑手党喘息的机会。

“要动手做掉他吗?”汤米忍不住问,得到其他几位男孩的响应。

他们公司人虽然不多,但扎根爱尔兰老乡会,为那些靠教会救济过活的老人提供工作,在纽约底层爱尔兰人里算得上一呼百应。真要拼一下,有一击之力。

艾波擡手,制止他们的想法,冷静分析:“同时干掉三兄弟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他们死了,反而会激怒背后的人,然后派更狠的人来处理我们。”

“那怎么办?”艾米焦急地问,“罗萨托绝不会善罢甘休。”

玻璃窗外,雨潮不知不觉消退,丝丝缕缕的光线自云层缝隙倾斜,澄澈明净。

艾波无声地笑了一下,指指从方才客人来时便一直闭目弹琴、浑然未受影响的演奏家,“不用担心,有1900。”

作为纽约最富盛名的钢琴大师,不少上东区的富人和音乐学院的教授特地跑来布鲁克林、混进教会舞会,只为听他弹奏。因而当1900提出想要尝试成为典礼演奏家、感受婚庆的氛围时,没有人怀疑这位赤诚的演奏家的心意,请柬如雪片飞来,其中就有柯里昂家族合作的乐队。

“下周二,我和1900要飞去内华达,”艾波的目光不露声色地在所有人的脸上滑过,“纽约的生意,就暂时交给各位了。”

*

1957年8月的第三个星期六,内华达州,太浩湖畔,弗兰切斯卡.柯里昂和加迪纳.肖举行隆重的订婚仪式。

鉴于新郎家世显赫,家族早在一百多年前抵达美国,在北方圈地开厂,他本人极受父母宠爱、是家族汽车公司的大股东。柯里昂家族不敢托大承办婚礼,而是以老教父一贯谦卑的态度提出希望举办一场宴会,邀请意大利的亲戚朋友。男方欣然应允。

说是订婚宴,场面盛大得与婚宴相比也不遑多让。

停车场里停了上百辆轿车,近千名客人坐在湖岸草的圆桌,玫瑰花点缀雪白桌布,白礼服的侍者不断在桌子之间穿梭,时刻为客人添酒递点心。

草坪宴会的尽头,隔着一条窄深的河,维多.柯里昂坐在院子里。他头发雪白、皮肤松弛,像一颗萎缩长毛的烂橘子,只有一双藏在眉弓之下的眼睛,偶尔闪过几丝精明诡诈的光。

桑蒂诺还是学不会低调。老教父整个人靠在圈椅里,冷酷地望着河那一侧传来的欢声笑语。

“迈克尔,”维多.柯里昂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小儿子,“小托尼怎么样?还是不会说英语吗?”

“他只是不愿意说。”迈克尔扯了扯嘴角,“图里对他的影响很大,今年圣诞节我不会送他回西西里了。”

老柯里昂嘴角眼尾扩散出深深的笑纹,笑着摇头:“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和你太像了。”一样倔强地违逆父亲。

迈克尔明白父亲的言下之意,低声说:“我倒希望像他母亲一些。”

声音低得像是清晨的雾气,阳光一照,倏忽消失。

家人并不知晓艾波洛妮亚的具体死因,西西里讳莫如深,柯里昂夫人心疼小儿子,不允许其他人打探。老教父有一些猜测,但他有更深层次的考量,也未多问。

“你上周去纽约了?”他问。

“给托尼买几本漫画书。”迈克尔回答。

六年前返回纽约,布兰德利并不知道情况,送来漫画书作为新婚礼物,迈克尔一问才知两人在罗马有一面之缘,当时她特意询问美国的漫画公司,被细心的记者记住……迈克尔没有拆封翻看那些漫画,但每次搬家都带着,直到被三岁的安托里尼发现。

“彼得走得太突然了,他手下的弗兰克压不住罗萨托兄弟,是不是求你帮忙了?”老教父不动声色地打量儿子。

迈克尔下颌微点,看了眼父亲说:“这是桑尼和罗斯的事情,我不便插手。”

老头子直摇头:“你才是真正的唐,家里所有的事你都应该了解、处理。迈克尔,我知道你对进入古巴有意见,想要扎根美国,可是没有钱,我们怎么去收买国会那些议员呢?”

湖面波光深浅不一地交织在新一任唐的面庞,映照得他像是大理石雕像般冷漠坚硬。

老头子语重心长道:“我老了,指不定明天就和彼得一样走了。弗雷多堕落成女人脚边的哈巴狗,别给他要紧的生意。至于桑蒂诺,你得和汤姆一起控制住他,赛马总是想挣脱缰绳,要牢牢拉紧。西西里从未出现过隐藏在背后的唐,这是一条新路子,你、你们得慢慢摸索。现在,唐.柯里昂,去船坞吧。”

在父亲善意的调侃中,迈克尔拎起外套站起来,一面进入室内,一面将慢慢将西服外套穿好。

西西里出现过隐藏在背后的唐,迈克尔想。他亲眼见证过。

他神情漠然得如同一尊真正的塑像,沿途保镖看着他缓缓踱过,不自觉低下头。他们对他有莫名的敬畏,私底下认为他比桑尼更可怕。

挥手制止保镖开门的动作,迈克尔握上金属门把手,轻轻一按,向内推开。

汤姆正和桑尼膝盖抵着膝盖小声谈话,看到弟弟出现在门后,立刻摁灭香烟站起来:“迈基,你总算来了。”

卷发的意大利男人拧了拧领结,用力锤了下弟弟结实的大臂,“那我们开始吧。第一位是谁来着?”

*

艾波和1900先飞到内华达的东南角,在拉斯维加斯住了三天,视察她们筹建中的绿植地基,而后买了辆二手福特,沿着395号公路前往内华达的首府,和婚宴乐队汇合,次日由柯里昂家司机统一接送至太浩湖畔的宴会场所。

赌城到t卡森城的自驾游实在快乐,国王峡谷的壮美岩石、蛮荒的戈壁,优胜美地望不到头的森林、点缀其间的瀑布、幽深的峡谷、高耸的花岗岩山峰……沿途风景美得不可思议。

1900带着口琴,灵感多得让任何一位专业作曲家嫉妒,每到一处便有数支旋律诞生在这世间。

小小的福特汽车,行驶在蜿蜒的公路车窗大敞,婉转飘扬的口琴伴着风声一路向北。

大自然蕴涵的生命之力充盈内心,以至于周六到柯里昂家宴会、她要工作了,却迟迟找不到状态,只想在太浩湖边发呆赏景。

演奏乐台位于湖水与陆地相交之处,今日阳光正好,微风鼓动水面,泛起粼粼波光,时不时地,几尾鱼跃出水面,流光溢彩。湖对面,山峦隐藏秀美天光。

艾波抱腿坐在乐队后方的阴影里,聆听彩排、奏乐。

坐累了,她长叹一口气,趁着两首曲子的间隙和监护人请假:“我去逛逛。”

“别走太远。”1900知道她要去找桑帝诺.柯里昂,只叮嘱道,“小心一些。”

“收到!”艾波怪模怪样地行了个海军礼。

可惜,事情并不按照她的意志发展。她去得太晚,找柯里昂先生办事的人实在太多,她完全排不上队。

按照她在纽约打听到的消息,西西里父亲在嫁女儿的日子无法拒绝别人提出的任何要求的。今天虽然只是订婚宴,但从规模上来看,意义和结婚一样。

大家都想得她一样。

艾波拢了拢头发,闲逛似的绕别墅转了一圈,四处荷枪实弹、安保巡视,就连屋顶又有人坐着、从高处俯视监管,安保之严密,她无法随意混进去。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回到湖畔别墅北面的船坞,第三次向门口挺立的保镖提问:“柯里昂先生忙完了吗?”

保镖看着眼前的女人,紫色的挂脖短裙、凌乱的及耳短发,和一张柔媚又娇俏的脸,让人怀疑她是桑尼新勾搭上的姘头。目光若有似无地从她小巧的膝盖和白花花的大腿飘过,微微摇了下头。

“那前面还有几个人呢?”艾波刻意眨巴着眼问。

这次保镖目不斜视,再也没有给她信息了。

这哪是黑手党头目啊,简直是三甲医院的热门专家号。

没办法的艾波只能就近找张无人的桌子坐下,时刻盯紧里面出来的人,打算趁下一个人出来的间隙钻进去。仿佛演唱会妄图逃票的穷鬼,想想那场景就有些丢人。

这是一处背湖的位置,和船坞的出入口只隔着一道木篱笆和几棵碧绿的槭树。它离厨房出餐口很近,能听到后厨忙碌的声音,可能这就是没人坐的原因。

艾波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小男孩从厨房里走出来,嘴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花栗鼠,镇定地拉开靠背椅爬上去坐好。

厨师长的怒火紧随他的脚步飘出——“该死的!怎么少了三个纸杯蛋糕?!”

一时之间,后厨噤若寒蝉。

“算了算了,赶紧送出去,先送到未婚夫妻那一桌。”

艾波看看小男孩,小男孩也看看她。

沉默了半晌,见他完全咽下了食物,艾波问:“好吃吗?”

小男孩嘴巴紧闭,摇摇头。

“是太甜了吗?”艾波问道,“我一直都觉得这里的蛋糕太甜了。以前以为是人种的关系,可现在我……还是吃不消吃。”

小男孩继续摇头。

“那是不够甜?”如果真是这个原因,倒让她想要试试了。

小男孩持续摇头。

“嘿!小子!不许耍我玩!”艾波恶狠狠挥拳头。

小男孩依然摇头。

我天。她这是遇到了什么练闭口禅的小孩哥了吗?这倒是把艾波的胜负欲莫名其妙给激发出来了,她像是逗别人家小孩玩怪阿姨一样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艾波娜.布德曼,我是纽约人,你是哪里人?”

小男孩盯着她看了片刻,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艾波凑近,“再说一遍。”

这一回艾波终于听清了,是一句意大利语,带着浓重西西里口音:“她可真烦。”

得。艾波不说话了,但似乎现在住嘴更奇怪,她的人设不该听懂意大利语。

于是她只能继续喋喋不休道:“你是主人家的意大利亲戚吗?你是不是不会说英语啊?那你的父母呢?他们是不是中午忙着社交把你给忘了?不过柯里昂家治安不错,你横竖不会遇到危险。最多就是被我这个奇怪大人唠叨哈哈哈”

小孩睁着一双棕色的大眼睛看她,在阳光下隐隐泛着紫色的光泽。艾波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被灵活地躲开。

等待的时候格外无聊,小孩哥还这么高冷,艾波从花坛里捡了几块小石头放在桌面,挑出其中一颗,抛向空中,接住抛出石子的同时快速从桌面握住一颗石子,第二次再次抛起一颗石子,又迅速出手在桌面抓住两颗石头的同一时刻接住抛出的石子。

小男孩起先并不在意,等到艾波接到六颗石子时,他的眼睛已经完全亮起,炯炯地望着她。

艾波心下得意。想当初武馆里那么多小豆丁,都抢着跟在她身后叫大师姐。她骗小孩还是很有一手。

玩游戏不能分心,在抓第七颗石头时碰到了桌面的其余石子。艾波失望地说:“我失败啦。”

“你要玩吗?”她把手头递给他,做了个玩的动作。

男孩看懂了,点点头。

但桌子太高,艾波索性将所有石头放到地面,两人蹲着玩。

小男孩反应很迅速,一开始玩还不得要领,艾波示范一次后,他迅速抓住关键,开始连赢,最多的时候一次抓住五枚石子。反倒是艾波,因为角度关系,频频失误,再也没有出现抓住六颗石头的光辉战绩。

玩得过于投入,艾波猛地回过神看了眼手表,时间竟不知不觉过去了半小时,她下意识擡头看向船坞入口,却发现原本紧闭着的、由保镖把守着的船坞大门前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灰西装、白衬衫、黑领带,打眼看是贵气至极、难以打理的面料,就像他这个人,皮肤苍白、嘴唇无血色、眼下淤有青黑,哪怕站在明媚的阳光里,也显得幽沉,像是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活死人。

更别提他看她的眼神,仿佛寂灭的黑洞、仿佛耀目的启明星,冷冷沉沉,明明暗暗,漆黑之中透着冷鸷的狂热。

她微微一怔,只觉得莫名其妙。

“那是你家长吗?”艾波问。

小男孩这才注意到男人,立刻松开手里的小石砾站起来,小手不安地背在身后,绕过木篱向父亲跑去。

石头咕噜噜地滚落脚边,艾波于心不忍,毕竟半小时的游戏搭子,他挨打她也有一丢丢责任。

恰逢两曲间歇,热闹的旋律不知不觉停下,后厨也一片安静,槭树鸟爪似的细碎树叶在湖面吹来的凉风中轻轻摇摆,窸窸窣窣的。

她跟在小男孩的身后,走到一瞬不瞬紧盯着她的男人面前,不好意思地笑道:“亲爱的先生,他是个好孩子,十分有礼貌。我等柯里昂先生接见的过程太无聊,感觉和您孩子投缘,便和他玩了一会儿。”

“投缘……?”男人仿佛机器人般重复。

艾波误以为对方咬文嚼字,特别是那双眼睛里翻腾的情绪,恶狠狠的,搞得她是十恶不赦的人贩子。她连连道歉:“不是投缘不是投缘,只是当时没有其他人我才和他说话的,您别误会,我无意诱拐他。”

男人依旧沉默地望着她,颊侧皮肤不易察觉地突起昭示紧咬的牙关,他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甚至在她的注视下开始颤抖起来。

艾波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命令保镖把她赶出宴会现场,正在拔腿跑路和九十度鞠躬道歉之间犹豫,就听到保镖说:“布德曼小姐,到您了。”

这一声不啻于天籁。艾波赶忙绕过男人,向室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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