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2/2）
“所以洪婆婆你是愿意还不是不愿意来我的医馆呢？”
“愿意，愿意，难得蝉大夫这般看得起我。”洪婆婆擦了擦眼角，“能光明正大到蝉大夫的医馆坐堂，我当然愿意了。”
“那就好了。”林幼蝉笑眯眯地，很好，医馆妇产科有主治大夫了。
“那那个，蝉大夫啊，我去您的医馆坐堂，能不能捎带上我家莲丫头？”
“你的意思是，想让你家莲丫头来医馆做活么？”
“不是，我家莲丫头，没啥才干，脑子也没别人聪明，所以我就想着，干别的还不如就干咱这一行吧，所以自小就教了她一些接生的技巧。”洪婆婆道，“平时儿我给人接生，她有时候也能帮得上忙的，若是我去您医馆坐堂，我也想捎带上她，不用您另外给工钱。”
林幼蝉想了想，点头，“也行，我不给工钱，但包午膳一顿饭，可以吧？”
“可以可以。”洪婆婆连连点头，心里头也美滋滋的。
洪婆婆要带的丫头是她家的孙儿莲丫头。
她已经听说了，蝉大夫的医馆另外还有请两位大夫，届时将莲丫头带过去，耳濡目染的，指不定还能偷学点别的医术，若届时开窍了，给大夫做个跑腿的药童，那莲丫头就不用像自己这般做稳婆让人瞧不起了。
那头洪婆婆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头林幼蝉已经核算届时要找的大夫了。
医馆这一边，两个大夫，按照正常的月俸，一人十两，一年就是二百四十两。
而后是两个药童，五百文钱月俸，那就是十二两。
接着两个杂役是要的，按照最低三百文钱一个月，那就得要七两二百文钱。
药馆那一边，一个掌银，得开十五两银子，一年就是一百八十年银子。
同样两个抓药的药童跟两个杂役，得要将近二十两银子。
再加上可能的话得请个会炮制药材的药典，以及加上洪婆婆的月俸，那就至少要六百两左右的支出。
另外还没算购置的药材跟器具的支出呢！
难怪徐攸说安泉县开不起一家太医署。
幸亏商铺是阿爹买下来送她的，知晓小神医的性质后，又大方地先拨了一千两银子的赞助自己，所以第一年倒是不怕开不出俸禄给雇用的大夫给伙计们。
不过即使阿爹不支援自己，她亦是能将这件医馆维持下去的，不说自己这一年来有所积蓄，便是京城的小药铺，也有盈利，一年拨一千两银子给这边的医馆，也完全可以做下去的。
到底这是改善民生的大好事，指不定还能同时可以改善阿爹在民间的口碑，重朔这些年来阿爹被人败坏的形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如今医馆的改建完成了，并且“小神医”的牌匾也已经订造好了，只等开业前挂上去就好了，按道理说，该要张贴聘用启事招大夫药童了。
不过林幼蝉还是决定先收到刘大夫跟永春堂的回信再说。
到底她不熟悉安泉县的大夫医术水平如何，倒是对京城的医馆跟大夫的水平更有把握，与其冒险请自己不知道底细的大夫，还是先看看京城能不能回个好消息给她再说。
若是他们都没有能推荐给她的大夫，再张贴聘用启事不迟。
不过杂役倒是可以先招录的，这事便交给了徐攸。
因为徐攸好歹是本地知县嘛，说到对安泉县的百姓谁最知根知底，便只有府衙的人了。
而徐攸接到这个想要找四哥杂役的请求后，把这事交给了邵县丞。
身为当地人之一，铁打的官衙班子的头儿邵县丞，因为林幼蝉之前帮他顺利接生过孩子，还保住了媳妇的性命，对小神医医馆的事情相当放在心上。
蝉大夫的医术那般高明，若日后她的医馆当真开起来的话，日后有个头昏发热，都不怕没地儿找靠谱的大夫看诊了。
所以听说是医馆要雇的杂役，马上很积极的去筛选靠谱的候选人去了。
将手头可以落实的事务办完后，林幼蝉便去关心她的另一项大营生——花椒种植去了。
现在椒园里头的催生的是最后一批椒苗。
之前催生出来的椒苗已经全部移植到程四郎新买的宅子后花园开辟出的红烟园里了，不是一半，而是全部。
因为程四郎托的行商去买花椒苗木，以及花椒成树，并不顺利，最后只重金购得了三十株两年生椒苗后，在剑南道——至少在剑南西道这一边栽种花椒的东家，不愿意再出售苗木。
想来是因为之前她托阿爹找严大管事买的一批那么多苗木有关。
既有成树，又有幼苗，还有种子，在严大管事一开始采购回来，消息还没有传开还好，到剑南道周遭都知晓有人家在大量购买花椒树苗后，这些东家自然会揣测到有人想扩植花椒营生。
花椒之所以身价高昂，一是罕见，二是难以栽种，若是在剑南道这同一个地方，多了一个栽种这么多花椒的又一个东家，势必让将来的花椒价格产生波动，甚至有身价下降的风险。
谁也不想平白给自己多加一个竞争对手，所以程四郎自然就无法称心如意的选购到椒苗了。
因此，程四郎最后采用的办法，将林幼蝉第一批催生的椒苗全买下来。
而且严大管事不是还买了不少质量上乘的大红袍花椒种子么？直接让林幼蝉在自家红烟园的土壤上直接播种催苗。
如今最迟了一批椒苗都已经发芽了，若是栽培顺利，日后必有一百二十多棵的成树。
作为合伙人，提供椒苗以及栽种秘籍，还充作栽培顾问，这笔营生与程四郎商议好了盈利后可拿四成。
程四郎提供场地，并且摈除叫江府的佃农来帮忙栽种的想法——因为红烟园里的椒树都是从催苗开始的，还不偌找专人专门从零学起更好，亦省得跟江府的佃农另有想法，所以另外买了六位通晓农事的奴婢，专门负责在红烟园里照料椒木。
从移植椒苗直到今日，无论是自家椒园里的，还是程家红烟园里的花椒长势，都非常喜人。
作为合伙人顾问，林幼蝉时不时都要到访程家。
今日亦然。
程四郎买的宅子距离江家祖宅不远，两条街道外的一间大宅子。
鉴于安泉县的商铺并不甚高价，这县城的宅子估计也不会贵价到哪里去，程四郎一开始置办宅子就是冲着栽培椒树去的，所以相中的是厢房少，但花园花圃面积占大范围的宅落，买下来后亦改建过，而后将要栽种花椒的花圃泥地翻耕育肥了一番。
林幼蝉与小竹是程家的常客了，到了程家门口，那门房已经熟悉他们的人跟马车了，打了招呼后就径直让他们进去了。
等在书房见到程四郎的时候，程四郎正在伏案挥墨。
手边放着的，正是那本带血的花椒栽种秘籍。
既然跟程四郎都合作花椒营生了，给一份秘籍给程四郎亦是应该的，况且那册子还脏污了，他既然要自己钞录，那她还省事不少。
程四郎眼下是钞第二份了，第一份钞出来便给了林幼蝉，现在这份钞的才是自己的。
林幼蝉看着程四郎笔下漂亮的铁画银钩，忍不住夸了一句：“程四你的字可真好看！”
“夸也没用！”程四郎擡头瞥了她一眼，将偌大的书案前头的纸笺挪了挪，用笔头敲了敲：“坐下，今日份你要练的字还没写呢！”
林幼蝉撇了撇嘴，但还是回头吩咐小竹去查看花椒形势后，才磨磨蹭蹭坐到程四郎对面：“我昨儿不是已经多钞一半了么？今日不能减半呐？”
“那今日你练的字减半的话，我叫大吴叫你的剑技，也减半如何？”程四郎没好气地反问。
林幼蝉一听，马上老实了，撸起了袖子就去积极的磨墨：“行行行，我今儿努力，再多练一半。”
在知晓大吴武艺超群后，林幼蝉便打起了跟大吴拜师学艺的主意。
听阿爹说，大吴一手好剑法，厉害得很，她虽然身手不低，可长剑，却没有练过，而大盛朝多有仗持刀剑的高手，所以林幼蝉想学一学。
也正因为应允跟大吴学武艺，兼之程四郎叫大吴救助过自己这份情谊在，所以江叔珩才同意让闺女到程家练剑的。
不过当时江叔珩应允了，林幼蝉跟程四郎提起的时候，程四郎却表示，想跟大吴学剑，可以，他要加一个条件，便是林幼蝉还得跟自己练字。
若是林幼蝉应允跟着自己练字，那他就应允大吴教授她剑法。
江叔珩一听程四郎提到这个条件，对程四郎是刮目相看，他早觉得自家闺女那手丑字得练练了，可蝉娘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求，所以拿闺女没办法。
如今程四倒是能治得了她。
林幼蝉无奈，只得答应了。
“练字不在快，而在稳，稳才能把字给写好来。”程四郎叮嘱道，随手将手边的册子递过去给她本人看，“你看看你先前写的字，就是贪快，丑得很！”
“知道你们嫌弃我字丑了。”林幼蝉看看册子上的丑字，又看看自己练了个把月的字，区别大不大，自己心知肚明，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程四郎，默默低头去练字了，心里头却暗暗美美的：程四这般勤快要教自己练字，怕不是为了找借口跟自己多单独相处一会儿，他什么心思，她这般聪慧，怎么可能猜不到？
啧啧，大盛朝的郎君表达情感，就是含蓄！
看在这份上，要她练字就练字吧！
林幼蝉低头心情愉悦乐滋滋练字的时候，没瞧见程四郎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到那纸笺上写出来稍微有点儿正形的字，登时露出嫌弃的表情！
若不是看她是他妹子，管她字丑不丑的，他才不多管闲事费功夫指导她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