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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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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林幼蝉点头。

“那,您身边有药童么?”

小竹话一说出口,章大掌柜的眼睛一亮,一拍小竹的肩膀,“是啊,蝉大夫,您就算回老家,若有不时之需,也得看病是不?身边要不备个药童,就,小竹?”

小竹一听章大掌柜这话,眼神儿blgblg地看着林幼蝉:“蝉大夫,那您带上我吧?”

林幼蝉想了想,点头:“也行啊!”

她自进凌云社小竹就跟在自己身边打下手了,后来在医馆也配合得甚好,自己到底还是要做大夫的,身边多个药童使唤,也不错。

小竹一下嘿嘿笑了起来。

章大掌柜的也甚为满意,送走林幼蝉后,便叫来小竹仔细交代。

小竹一开始是跟在扶大夫身边的药童,但扶大夫亦是永春堂出去的,曾经在永春堂学过医,只是医术稍逊,兼之扶大夫向来懒散,故而才去了左家凌云社。

至于小竹本人,却也跟永春堂医馆有些许关系。

他父亲就是永春堂的杂役,在扶大夫还在永春堂的时候,两人相熟,等小竹显露对从医的兴趣后,小竹父亲本想让小竹进永春堂学医,无奈永春堂的药童择优录取,而且每年也就择那么一两人,小竹不算医术最拔尖的那一拨,于是干脆就先让扶大夫带在身边,多学两年再进去。

便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扶大夫要送小竹到永春堂来学医,知晓小神医前头身边的药童便是小竹,章大掌柜的才这般轻易收下他的。

所以小竹也算是永春堂的人,难得可以留个医馆这边的人在小神医身边,章大掌柜的求之不得。

为了一年后留住小神医在医馆,自然要对小竹耳提面命一番。

小竹则对于章大掌柜的指示连连诺诺称是,心里头乐得不要不要的。

蝉大夫可是神医,做她的药童可以受她指点,可不比留在永春堂干杂活要强。

且说林幼蝉回到江府,先回了晓云筑洗漱。

青梅跟海棠这些日子亦正在收拢给她带回祖家的行囊。

其实就林幼蝉自己来说,最关键的只要带上自己的那个佩囊跟药箱便足够了。

为此她还去永春堂备好了不少应急的救命药,接着便又到炮药房拿了几盒回生丸,金疮药等等。

当然重中之重便是她那个黑匣子,也已经提前拿出来晒过太阳能量充足了。

不过因为是扶柩而回的,阿爹要带了不下百名护卫回祖家,自然会准备几辆马车运载行囊,故而也就由得江嬷嬷跟海棠她们帮忙收拾了。

考虑到青柳要留在京城帮她打理产业,青梅与青柳又是姊妹,所以这一次离京,林幼蝉将青梅留下了,而带走海棠。

海棠到底是在江府多年的奴婢,还是经由江嬷嬷调教出来的,熟悉江府事务,回江氏祖籍比青梅更能派得上用场。

看看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算算日子,还有两日头七便完了,于是在用完晚膳后,林幼蝉便问阿爹什么时候启程。

她回来江府这么久,阿爹从来没有带自己进过江氏祠堂呢,也没说过要给她更姓改名上族谱的事情。

便是上一次江仲珏回来,他们进去祠堂拜会列祖列宗,她也没份儿,心里头到底有些不痛快的。

阿爹不是已经承认自己是她闺女了么?不让她去江氏祠堂,这不是把她当外人看待吗?

还是什么大盛朝的规矩,不是什么特别的时候,娘子不得进入祠堂呢?

不过后来阿爹说要带她回江氏祖地陵州,又释然了。

若是没把她自己人,怎么会带她回老家呢?指不定是回了籍贯地后,将她引荐给江氏的族人,那她就真是江氏的一员了。

虽然按照大盛朝的规矩,大都是随父姓,但她是不甚看重自己到底是姓林还是姓江,姓氏说到底不过是个符号,所以旁人说的能不能写入江氏族谱里,对她来说也区别不大。

届时就看阿爹怎么安排便是了。

听林幼蝉问起启程的时间,江叔珩将手上的茶盏放到了一边,看着默默坐在角落的江衡:“衡儿!”

江衡怔怔地正不知道在想什么呢,听江叔珩这么猛然一叫,吓了一跳:“三,三叔?”

“两日后,你先带着你父亲的棺柩启程回剑南道,如今天儿眼见着一日比一日热了,棺柩停放久了不好,还是早些启程回祖地安置,入土为安。”江叔珩道。

“那,三叔您跟蝉娘?”江衡迟疑。

“我跟蝉娘,还有一些后事要办,随后再启程。”江叔珩解释,“路途上的事宜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物件都由指派的管事看着,除了马夫杂役,另外还有一百名护院相送,你只要随行跟着便不会出岔子,至于你身边要带的管事跟奴婢,自个儿给看着办。”

“好。”江衡看看江叔珩,又看看林幼蝉,慢慢地点点头。

“阿爹,我们还要处理什么后事?”林幼蝉好奇地问。

“我前些日子上值,遇见几位大人,他们均是你小神医药铺的常客,知悉我们要离开京城,前来问我,日后若是药铺里头缺货,却还是想要购置那回生丸跟金疮药,要订货,是怎么个章程?”

江叔珩淡淡道,“还有燕王跟左尚书,亦想跟小神医药铺合作,定时定量购入金疮药作为军用物资,也想跟你先谈一谈的。”

“那好,我便先跟他们谈谈。”林幼蝉不虞有他,点点头。

江衡在一旁悉数听了进去,再看向林幼蝉时,心情复杂。

他从来未曾料到,当初害江氏那么多人蒙受叛国大罪的冤案里,还有父亲的手笔,听闻关键证物便是阿爹亲手栽赃三爷爷的那四封信,实在难以置信。

出事时,江衡还是个小郎君,年纪尚幼,又是孙子辈中第一个孩子,自出生便受江府上下的关爱宠溺,自然养得他性子温和,开朗活泼。

后来族中的弟妹逐渐增加,他身为大哥,凡事以身作则,还不时照料他等。

弟妹们亦是依赖于这个可靠的大哥,对其钦佩非常,又因为此,江衡得弟妹们喜爱,同时亦得到弟妹们父母的赞赏。

故而那时江衡的记忆中,长辈们和蔼可亲,兄弟妹妹们天真可怜,他生在其中,亦觉快活愉悦。

一场冤狱,将他喜欢的一切事物,都毁掉了。

经常对他笑脸相迎的祖父祖母,大伯大伯娘,叔叔婶婶们,还有围绕在他身边高兴地唤他阿哥的弟弟妹妹们,时常恭恭敬敬有求必应叫自己大郎君的那些奴婢们,悉数,都在一夕之间,没了。

进得监狱后,他与弟弟妹妹关押在一起,眼看着他们一个个恐惧得嚎啕哭泣,而后一个个虚弱而死,他既惧又骇,却又无能为力。

幸而,那时候还有阿爹护着自己,他才得以从那般犹如地狱的深渊中,活了过来。

现在,他却被告知,他失去的一切,他所经受的一切,其实是阿爹亲手造成的?

他想起了从逃脱监狱之后,每每想起那一场劫难,便惊惶不止:抄家,入狱,定罪,发卖,还有哭泣的婶婶们,死去的弟弟妹妹们,那一幕幕,如同噩梦,扰得他难以成眠。

是后来,阿爹宽慰他:日后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只要他们有权,有势,有比之前的江家更尊贵的地位,他们就断不会再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眼看着三叔起复,凭着从龙之功,从尘埃之下,人人可欺,再到百官之首,而后彻查清楚泼到他们江家人身上的脏水,洗清族人的冤屈。

可,祖父祖母们,叔叔婶婶们,还有那么多的弟弟妹妹们,却再也活不过来了。

偌大的江府,只余下三叔,父亲,还有他。

父亲经常跟他说,他是江府唯一的男嗣,三叔现在攒得的一切,将来都是他的,只要他拥有的三叔的地位,名声,还有钱财家产,日后他亦不惧再有谁会忽然拿他下狱。

遭受过那般磋磨的江衡,自然是信的。

不知道何时起,年幼时那般温和开朗的江氏大郎君不见了,只余下唯父亲马首是瞻,奢望权势,企图伺机接收江府的一切,贪婪自私却又胆小如鼠的人。

现在,他得知,教他这一切,也怠误了他一生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若没有父亲栽赃的那四封信,他十多年前,可以有友善的长辈们,可爱的弟弟妹妹,他或像其他家族的大郎君一般,正常交游,进学,而不是经受牢狱之苦后,还得忍受旁人的诸多冷艳嘲讽,最后靠三叔起复,才跟着一点点重新挺直了胸膛。

只是他已然失去了最好的一段时光。

便是而今,他早年的聪慧已经泯然,中人之资,平庸至极。

也便是认清了自己不堪重用,他才将江府的传承看得那般重,因为江府的产业,才是他立身本命的根本,他只能靠这些资产钱银立足。

特别是知晓三叔封爵安国侯,他更加狂喜,日后他若成为安国伯,还怕手中毫无权势吗?

他既已经是江氏唯一的传承男嗣,当然要不顾一切地,都想得到。

他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了。

而早早地,掐灭他煌煌人生之路的,竟然是父亲。

得知这个事实时,江衡从祠堂回到自己院子里,失落落魄了一整夜,惊觉自己面目竟是如此可憎。

幼时对着弟弟妹妹那般温和,愿意教授分享弟弟妹妹的那个大郎君,原来在有朝一日,见着归家认亲的妹妹时,竟不是庆幸还有江氏的血脉逃过了那一劫,反而以为她是来分薄自己家产,而对其仇视憎恶,甚至唾弃。

他也喜爱的,当年的自己,江家的那位人见人爱的大郎君,已经不知道被他遗忘在何处了。

江衡卧在榻上,为那个年少的自己痛哭了一宿。

待次日听闻父亲的死讯时,还浑浑噩噩的,清醒过来后,甚至有点儿庆幸,父亲死得及时,死得大快人心!

若是父亲不死,作为憎恨父亲的儿子,实在不知道如何再继续与他相处。甚至害怕,有一日,会忍不住……

江衡回过神来,闭了闭眼,稳住了情绪。

父亲死后,虽说他的依仗没了,但幸好,三叔并没有因此时怪罪自己,而是将父亲留下的产业跟钱银,悉数交与了自己,包括合寿坊的那间宅子,几家商铺,还有雍州的一个小庄子。

他全都收拢了,日后这些商铺的出息,便算是可以供他自由支配的钱银了。

这算是父亲之死给自己带来的好些许处吧!

因为这些产业之前便由白管事管着的,于是江衡也继续让白管事打理,宅子里除了留下看顾的杂役仆妇跟几名护卫,其余人等都遣散了,打算日后作为自己的别院使用。

至于他日后该何去何从,自然是要紧跟着三叔的。

便是父亲死了,三叔是安国侯的事实没变,他是江氏这一脉唯一的男嗣亦没有变,无论如何,这爵位,没有意外的话,自然迟早是自己的。

经此一堑,江衡性子内敛起来,亦稳重了许多,头七过后,便带着父亲的棺柩先一步离开了京城。

而送别他这一日,林幼蝉先去燕王府登门造访。

燕王与燕王妃再见这小神医,心里暗中惊叹不小。

那崔景明控诉卫国公赵铭勾结亲随污蔑江老翰林一案,震惊京城,他们亦是有所耳闻的,如今水落石出,圣上追封江执为安国公,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圣上对江家的弥补。

江首辅摇身一变成为了安国侯,那如今蝉大夫便是侯府的贵女了,不过短短一段时日,蝉大夫的身份便有了如此大的变化,亦难怪燕王夫妇吃惊。

再看她一身素衣装扮,燕王早在朝会上知晓了江首辅要丁忧一年的事,如今看来,这蝉大夫怕也是要跟着他回剑南道了。

“你既要长期离开京城,先看看我的腿伤,以及若日后有变,该如何是好?”

燕王的腿如今行走自如了,之前还有点点跛的迹象,也让他日复一日练习着更改了过来。

复健方案他还在照足了计划行事,但就怕休养期间腿伤有恙。

蝉大夫在京城那还好办,一旬一复诊,有问题可以随时召她来看治,但她眼下是离开京城,他便是要找人,也得大老远地去剑南道去寻了,一来一回,花在路途上的时日多了,就怕自己腿伤看不好。

林幼蝉老老实实给燕王看过双腿,没发现任何问题,又问了他平时行走时双腿的情况,表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燕王无须担心,依我看,您的腿伤如今已经健复良好,估计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林幼蝉道,“只要燕王日后注意不要剧烈走动,过于疲劳,那便不会出事。”

“他已经很注意了,出入都坐马车,也有好好遵照蝉大夫你的吩咐行事。”燕王妃在一旁笑道,“就是,难得腿好了,蝉大夫在京城,可以随时找到人,我们心里更踏实一些,蝉大夫若是不在,未免有些许忧虑。”

“没事,我不在,还有何太医呢!”林幼蝉道,“我会跟何太医仔细交代的,而且何太医专长跌打摔伤,腿筋接上后,余下的小问题估计何太医很有经验。”

燕王妃这才稍稍放心。

燕王神色亦缓和了不少,“你走了,那药铺是刘无疾在看着?”

林幼蝉点头,笑嘻嘻道:“对了,我跟我阿爹不在京城,燕王若是能帮忙看顾一二就好了。”

燕王瞥了她一眼,林幼蝉厚着脸皮直视着他:“这个,我的药铺前些时候就出事过一回,不满王爷您说,就是被人故意使坏烧的,如今我不在京城一年,阿爹虽说是安国侯,可,未免就有人不长眼的时候,您说是不是?若能依仗燕王您的威势,指不定能压一压这些小人?”

燕王冷嗤,不予置否。

燕王妃倒是笑了,看了一眼燕王,“小神医药铺的药膏好用,便是那养生膏,我亦买过两回,效用不错,便是冲这一点儿啊,蝉大夫,你不用说,在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我们燕王府会提点那不长眼的小人,替你看着办的。”

“那可真谢谢燕王,燕王妃了。”林幼蝉笑盈盈,赶紧跟燕王妃道谢,而后巴结,“便是我不在京城,燕王妃您亦可写信与我嘛!若是燕王的腿真出问题,或者是燕王妃您的身子有什么不适的,尽管跟我说,我知道不少方子,定能给您好好治的。”

“哦,那你日后,还是打算从医吗?”燕王妃惊讶。

林幼蝉使劲点头:“我擅长的便是这个,不做大夫,还能干嘛呢?”

燕王妃笑了,“蝉大夫年纪,我记得没错,今年十五了吧?”

“对啊,我还年轻。”林幼蝉完全没领会到燕王妃的话外之音,反而很神气。

嗯,自己这般年轻,医术还能更精进一些,大有可为,大有可为。

燕王妃想说什么,可念及眼前这蝉大夫日后要居丧一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点点头,叫来奴婢给送了林幼蝉一堆赏赐,着和公公送她回了德胜坊。

抱着一堆赏赐兴致冲冲回到江府的时候,恰见着两个前来拜访阿爹的人出府,林幼蝉瞥了一眼,那是一老一少。

老的跟阿爹差不多岁数,少的那位,瞧着颇为眼熟,定睛一看,可不是那位程四郎么?

怎么回事?

程四郎怎么来她家了?

程四郎亦瞥见了她,只淡淡扫一眼,便跟着阿爹出了侯府。

林幼蝉见到后头跟着的江大管事,快走几步:“江大管事,那是程家的四郎君吧,他来做甚么?”不会是来找阿爹告她状的吧?

“大娘子,程四公子,是跟着程大人来跟老爷谢罪的。”

谢罪?

程四郎有什么罪可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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