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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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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林幼蝉还不知道有个大秘密即将掀翻她眼下的平和岁月,今日起早,也跟往时一般,先去永春堂挂单看诊。

如今来永春堂找她看病的虽然没有先前多,但也没有一开始得知她是江大人的闺女时那般少,而且大概是过了好一阵子,都见她依旧如常坐堂看诊,态度跟往常一般,那些经她手医治的病患们也没有传来出事的意外,渐渐地便对她放下了戒心。

再加上有不少妇人跟娘子,虽说对小神医多了一个身份颇为不惯,但能找女医看病,始终没有找男医看病那般多顾虑,况且小神医也没有因为自己是官宦之女就此看不起她们,于是渐渐地又照常来让林幼蝉看病了。

故而如今林幼蝉的病患,大多数都是妇人之身。

病患少的时候,林幼蝉也没有闲着,她跟刘大夫合作开药铺,学熬药,也跟着刘大郎君认识了许多药材,亦学着炮制一二。

所以在永春堂看完自己的病患后,征得章大掌柜的许可,便去药房帮忙清理晾晒药材,倒也没有虚度这半日坐堂的时间。

不过今日还没看诊完外头的几个病患,在外头给她跑腿的小竹就匆匆走了进来:“蝉大夫?蝉大夫?”

“什么事?”

“医馆外头,您家的那位蒋小郎来找您了!”

蒋一郎?

林幼蝉心里头纳闷:平时若非休沐,她均是从江府直接来永春堂看诊,若时间尚早便会直接去朱芦街一趟,若是迟了,便先回江府陪阿爹用膳,等午休过后再去朱芦街。

一般蒋一郎他们都知道她这个作息习惯,怎么今儿她才上值没多久,就匆匆来永春堂找她了?

是出了什么事吗?

林幼蝉掀开帘子出去,让几位病患稍后,转头便见到蒋一郎站在医馆门口,慌慌张张地,却一直看过这边来,见到她走出来,眼神一亮,而后表情又踌躇起来。

看这反应,果然是有事?

“蒋一?”

“蝉,蝉大夫!”

蒋一郎自然就是被昨日夜里头潜入朱芦街林幼蝉宅子里的九公子逼着找过来的。

昨儿夜里头那被带到宅子里的老大人服用回生丸后,原本病情还好好的,但到今儿早上,形势却危急起来,那老大人又吐又呕,一番折腾后,已经只有出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了。

原本看似好说话的九公子登时态度大变,马上强硬地要宅子里的人立即去请小神医。

最后在得知门房跟杂役是父子后,压下了蒋老伯,叫蒋一郎马上去找小神医回来,若然,老大人死,蒋老伯死,宅子里的所有人也都不许活了。

蒋一郎无奈,只得战战兢兢出门,急急奔往永春堂来了。

见着蝉大夫,第一反应是下跪哭了:“蝉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爹!”

蒋老伯生什么急病了?

不对啊,他虽然上年纪了,可身子骨还挺好的,也没甚么大病,鉴于是给自己干活的奴婢,平时她还给了些益于养身的膳食方子给清流,让她照看好宅子里的众人的。

“蝉大夫,来不及了,您先跟我回去,我边走,边跟您说。”蒋一既惶恐且害怕,红着眼睛,急切地恳求。

“你稍等。”一看蒋一郎的神色,林幼蝉就知晓他说的事不简单,于是马上回头找章大掌柜的,让章大掌柜的帮忙接手来找自己看病的病人,又跟他们说明情况后,带上药箱急匆匆回家。

蒋一郎擦着眼泪,在马车上,才敢将实情告诉了林幼蝉。

林幼蝉的脸渐渐变得阴沉。

“昨儿夜里头,他们就已经私自闯进我家了?”

这群人是什么来头,还拿要她看病要挟她?多大的脸这是?

“那个领头的,他的护卫都叫他九公子,说什么若是您医治好了那位老大人的病,那他会将当年江大人冤案的秘密告诉您?”

“冤案?”林幼蝉心头吃惊。

对了,十一年前,江家阖府上下二百号人,因为冤狱入罪,悉数被捕后,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她家才沦落成今日只有两房人这般人丁凋零的。

可,不是说,阿爹卧胆尝薪,最终在扶持现在的圣人登基后,一早平反了吗?

都已经过去六年了,竟然还会有人跳出来说,他们江家的冤案有什么秘密?

是什么秘密?

作为如今江家的一员,林幼蝉心里头是这么想的,见到那所谓的九公子后,也是这么问的:“想必你就是九公子了?”

“是你!”九公子看着林幼蝉,一脸惊奇,而后再回头看看面如死灰的刘无疾:“我还真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他以为刘无疾被人从监牢里救出来后,只是跟小神医有故,所以藏匿在此,却没料到,原来当日闯进合寿坊坊务司监牢的那名娘子,竟然就是小神医。

“什么原来如此?”对于胁迫她的人威胁她办事的人,林幼蝉心里反感得很。

“蝉大夫,他们,亦是当日,从坊务司监牢里逃出来的人!”刘无疾在一旁不得不解释,“他们,认出我了!”是他们?

林幼蝉快速看了看九公子,不记得他这张脸,不过,当她看向门前站着的两个陌生的护卫时,倒是有了印象。

是她在合寿坊的坊务司里头,打倒牢头制造混乱时,认不出钥匙却急着扑上来的那两人人犯。

她记得当时那个牢房里关了不少人,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并不是所有人她都见过,还有像刘无疾一般被铁链锁在墙上的,便是粗粗一见,也不太记得。

不过既然这些人是从牢房里逃出来的,想必这九公子是他们的主使,人,怕不是当时被铁链锁在墙上的其中一位?

“也认出你了,小神医。”九公子笑了起来,“当日多谢小神医相救,若非是你当时劫囚,我等怕既脱不了身,亦救不出我父亲!”

“所以,我当日救了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林幼蝉没好气道。

私闯她的宅子,私扣她的奴婢,还拿他们的性命来威胁她治病?

“我崔九此行亦是无奈之举,是逼到最后走投无路,才这般做的。”崔九实话实说,“若是知晓救命恩人就是小神医,我们求人治病的态度绝非如此鲁莽冒犯,不过我父亲如今危在旦夕,恳请小神医先救我父亲,过后小神医要如何追究我等不是,悉听尊便。”

说着,崔九深深地朝林幼蝉弯腰鞠躬,其他闯进宅子里的护卫们,亦纷纷朝林幼蝉行礼致歉。

倒是个识时务的。

“那你说关于我阿爹的机密?”

“还请小神医先救我父亲,若能救回我父亲的性命,小神医想知道的一切,我崔九知无不言。”

像是怕林幼蝉不情愿,崔九还补充:“并且,关于江家当初那场冤狱,我父亲是知情之人,亦是证人,江家的机密,我亦是当日救出我父亲后,从我父亲口中得知的。”

“蝉大夫,若是要救人,怕得尽快,那位大人,情况不妙。”

病情恶化时,刘无疾已经去替崔九的父亲诊过脉,便是他束手无策,所以才让崔九意识到情况不妙,喝令蒋小郎君立即去找小神医的。

经过一夜相谈,虽然对崔九等人的身份知之不详,但听闻是同样被胡乱逮进坊务司的,刘无疾不免对崔九等人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好感。

到底是一条人命,林幼蝉不再多言,进去崔九父亲下榻的厢房,见到那伤痕累累,脓疮斑斑的背部,亦是吓了一跳。

而后在去看他的面容,是位岁数已高的老翁,头发苍白,枯老憔悴,面如死灰,唇色白中带黑。

林幼蝉抓过他的一只手听脉,越听,神情越凝重。

这具身体,不仅羸弱微薄,还身染剧毒,已是强弩之末。

再瞥了一眼那新伤旧伤交错,以及因为得不到救治与看护累日长出来的脓肿疮孔以及腐肉,她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起身,走出厢房外,看崔九等人正紧张地等着,看她一出来,均围了过来:“小神医,我父亲如何?”

林幼蝉摇摇头:“他那身子,不仅孱弱多伤,还中了剧毒,怕是救不活了。”

“你是小神医,难道也没有办法吗?”崔九焦虑。

“你父亲如此伤重,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幼蝉道,“你给我说说清楚,看我能不能从中想出法子?”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小神医了。”崔九一个眼神,那护卫便清场散去,崔九让刘无疾等人也推下,刘无疾跟金叔看着林幼蝉,林幼蝉点头,他们才也退到了一边。

“小神医是江大人的千金,想必也知晓十年,不,十一年前,江家何事被拘入狱吧?”

林幼蝉点头。

进江府之后,江嬷嬷亦曾经提过江府当年含冤入狱的往事。

十一年前,大盛朝与西戎战事正酣,但朝中江老翰林却被人发现,与西戎勾结,私下来往信件中更透露了边关军事部署,此事一被揭发,在朝廷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老翰林当即被逮捕入狱,而后江府一家因此事株连,不仅全被治罪,亦被囚九族。

老翰林后伸冤不得,在狱中自戕以证清白,江府数子及其家眷,亦在囚中受尽折磨后死的死,伤的伤。

后来是现在的皇帝以前的四殿下出面求情,保住了最后的江氏三名郎君,亦被驱逐出京。

而阿爹承了四殿下惜才之情,同时为洗清江氏冤屈,一步步筹谋,将四殿下推上了今日宫里的龙椅之上。

新帝登基,江府正式起复,凭仗着新帝宠信,增派人手彻查当年冤案,并且将当日参与污蔑江氏一族的重臣或世家,同施以雷霆手段,重刑惩罚。

那段时日,与江府曾经有过节的百官,人人自危,京城一时晦暗无风。

这亦是后来百姓认定阿爹为大奸臣的原因:

先帝认可的太子,被阿爹逼得自乱阵脚,铸下大错后,服毒自戕而亡;

逼迫先帝退位,先帝不得不禅让后,两年后龙驾归天;

得罪过江家的官吏,无论大小,悉数入狱,刑以最重的罚,定以最大的罪,腥风血雨中,不知道多少人家丢了性命。

据说阿爹为江家翻案那段时日,午门外的斩首刑场,无一日不是鲜血涂地的。

百姓眼里谈江色变,以为阿爹心狠手辣,还哄骗新帝百依百顺,自然是奸佞之臣了。

等从江嬷嬷处听得内情,林幼蝉深信自己当初没有嫌弃阿爹是大贪官是尤其正确的,但根据江嬷嬷说的,还是京城坊间传闻,便是阿爹自己亦认为江府当初勾结西戎的冤案已经洗清雪耻了,怎么会忽然冒出个崔九出来说,关于此案还有什么机密?

“这与你父亲的伤病有关吗?”

“当然有。”崔九冷嗤一声,“你可有问过江大人,当初是谁人告发江老翰林勾结西戎的吗?说辞借口是什么,你清楚吗?”

林幼蝉顿了顿,才道:“江嬷嬷说,当日最先发现此事的,是崔詹事身边的……”

崔詹事!

这人是崔九!

姓崔!

当时是崔詹事身边的亲随拿信去大理寺告发阿爹的,并且说,崔詹事已经被阿爹杀人灭口了。

后来阿爹翻案,这名亲随在狱中被审,留下自白书后环颈自尽,阿爹为泄愤,还当众鞭打过他的尸首。

不会吧?

林幼蝉吃惊地看着崔九:“你是说?”

“我便是当年被江叔珩赶出京城的崔詹事之子,而里面那位,正是传闻中下落不明的崔詹事。”

那是崔詹事!

林幼蝉心头翻起了惊天骇浪!

崔氏。

江家冤案的源头,正是因为崔詹事亲随的告发,且崔詹事在案发后,迟迟不见露面,故而世人才均以为那亲随所言为真。

崔氏当年亦深信过江老翰林与西戎勾结,又因为失去了崔詹事的踪迹,气愤至极,所以才在江家事发后推波助澜,铸成大错。

这亦是阿爹在发现借助先帝之手翻案不得后,执意要扶持四殿下上位的原因:崔詹事是东宫太子的属官,而太子妃亦是崔氏女,崔氏一族,是太子的势力。

崔氏构陷江府,罪无可恕,让崔氏支持的太子登基,那崔氏权柄势必在京中坐大,简直让江叔珩无法容忍。

后来被证实是冤假错案后,这崔詹事亦一直没有被找到,江叔珩亦并未饶过崔氏,血洗崔氏一府,逼迫崔氏族人退出京城,故而此时京城再无崔氏大姓。

原来,崔詹事没有死!

而且还有个儿子。

从来跟阿爹同仇敌忾的林幼蝉在震惊过后,对崔九怒目以瞪:“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带你那死鬼阿爹来找我治病?”

“我父亲自十一年前,就被人囚禁在大牢里,这十多年来受尽折磨,你方才看诊过,亦该明白这一点。”

崔九苦笑,“我已经十多年没见着阿爹,一开始误会阿爹被江老翰林所杀,当年被江大人逼出京城,亦未料到,还有能得见父亲的一日。我父亲当年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我们崔家亦然,那江家冤案虽然了断了,但背后还有内幕,这内幕,唯独我父亲最清楚,小神医你若想知道当年江府冤案的真相,你就得想尽办法也要救回我父亲。”

联系到之前崔九说,他父亲是从合寿坊的监牢里救出来的,林幼蝉隐隐猜到了什么,不再言语:“刘大夫?”

“哎,蝉大夫!”

“你来帮忙,准备刀具跟药膏!”

崔詹事的身子上有多处脓肿红疮,还有腐肉,都必须得动刀子的,这恰好属于疡医范畴,刘大夫做疡医多年,自然应该有经验,亦该知晓如何处置。

刘大夫看了一眼躺在里头只剩下一口气的老大人,点点头:“只是,病患身子过于虚弱,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你先去准备,在动刀之前,我先熬制一份药汤,给这位老人喝下去。”林幼蝉道,“另外,还得准备一份麻沸散。”

这崔詹事背上,腰上,臀部甚至大腿上全是叠加受伤又没有清理及时的瘀肿脓疮,要将脓血肿汁切割清楚掉,红疮亦要引出脓血,至于腐肉,便得要用刀片割下来,才能让受污染的表层烂肉去掉,好让身子生出新肉。

这是大手术。

如今虽然病患昏迷不醒,但就怕手术过程中痛醒,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得准备麻沸散。

跟崔九说明了手术步骤后,叫青柳安置他们,林幼蝉就自去炮药房取药材熬药了。

当然,熬药是借口,主要是为了取黑匣子里那款可以去毒的修复液。

紧急黑匣子里的修复液有两种,一种是针对内伤,一种是针对毒侵的,来大盛朝这般久,她还甚少用针对毒性侵染的修复液,今日遇上这崔詹事,鉴于他本人敏感的身份,以及背后可能隐藏的滔天黑幕,值得她动用一瓶修复液。

林幼蝉快速将黑匣子从随身带着的佩囊里取出,输入密码打开后拿了一管修复液,又马上将黑匣子放进佩囊里,而后才去寻内服的药材。

而后将药材放进药罐里,稍稍熬热便作罢——本来就是为了给崔詹事服用修复液做掩护的。

将药汤倒进碗里,再将修复液放进去,搅拌均匀,而后马上送到了崔詹事那头。

刘无疾已经按照林幼蝉的吩咐,将刀具,药膏等等都备齐了,看到林幼蝉送过来的药,见药汤颜色奇怪,忍不住瞥多了两眼。

林幼蝉假装没注意到,直接将药汤递给了坐在榻前呆呆看着自己父亲的崔九:“让他把这药汤服用下去。”

崔九看了一眼那碗药,没说什么,叫护卫搀扶起父亲,转了个身子,而后撬开嘴巴,将那碗药汤慢慢灌了下去。

林幼蝉随手将一个滴漏放到了一边。

修复液起作用起码得半个时辰,得等半个时辰后,让崔詹事再服用麻沸散,才能开始处理外伤。

刘无疾处理这等外伤亦算有经验了,等时辰一到,就将煎好的麻沸散给崔九,让他又给崔詹事灌下去。

这时候林幼蝉又抓过崔詹事的手辨了辨脉象,还好,修复液果然起效用了。

怕麻沸散药效不够,林幼蝉还给行了一套止痛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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