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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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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叔珩看完那陈芸娘给自己的信,嘴角抽抽。

他既为首辅,对于朝中百官倒是多有了解,据他所知,确实,除了他江大人,倒是没听还有哪个大官叫江叔珩的。

但,他记得自己从未认识过一个叫陈芸娘的女子,她怎么会写信与他呢?

再一看落款,是三年前所写的旧信件了,总不致于三年前,这个叫陈芸娘的妇人,就已经做局,要让自己女儿进京冒认自己为父亲吧?

另外,还有对不上的事情。

他可是听闻,这小神医是从洛阳来的,如今这信物上写的林六娘却是苏州人士,并且,小神医去年就已经抵京了吧?

若当真以为自己是他闺女,为何去年进京时不认亲,反而选在了这个时机?

怕不是那会儿进京,冒名顶替的功夫没做到家,如今筹备好觉得万无一失了,才来制造这个认亲的花招。

一思及此,江叔珩便冷嗤:“你既自认是我闺女,为何去年进京后,不来与我相认?”

林幼蝉正笑着看着自家阿爹呢,听江叔珩提起去年初初进京时的事,小脸严肃起来:“阿爹,其实我去年就已经去过咱们家,想跟阿爹您相认的。”

“哦?”江叔珩乜斜了林幼蝉一眼,明显不信。

“是真的,我去年差点就见着您了,就是您遇刺中毒那一日,您不记得了吗?”林幼蝉急切道,“我那会儿还替您解了毒的呀!”

江叔珩正想嘲讽,忽而意识到什么,拿起信又快速地浏览起来,最终视线定在了“林家六娘”上。

去年他遇刺中毒,替他解毒的,是个从苏州来的林小大夫。

这小神医亦是苏州来的,是林家六娘。

江叔珩难以置信地擡头,看着林幼蝉,脑海里影影绰绰回想起遇刺那一日,远远瞥见的那个少年郎单薄的身影。

那是,她?

“林小大夫,是你?”

“没错,是我。”林幼蝉点头应了下来,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

没办法,捂自己这个林小大夫的马甲太久了,所以不敢让人知晓,如今亲口承认,还带着点儿惶恐。

“呵!”

推测落实,心里未免震惊。

他想起当时他也派了不少人手,以为林小大夫遇上了什么事,打算能帮则帮,结果折腾了许久,却始终没找到林小大夫的半个人影。

难怪。

原来小神医就是林小大夫,谁能料到呢?若非今日一趟,他怕是还得继续蒙在鼓里。

江叔珩仰头,将难以置信的情绪收拢了,又将林幼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儿,“那你当初为何在救治我后,一言不发就走了?”

“阿爹,不是我想走的,我那一日出门,到济安堂送信,出来就见江府送我过去的马车不见了,然后……”

林幼蝉可算找到可以告状的人了,絮絮叨叨将自己遭遇追杀,以及认出刺客是李应的事,后来她还想回江府,结果江府里外全是明卫暗卫,她靠近不得的事,跟江叔珩全说了出来。

江叔珩听着,脸色渐渐阴沉下去。

这小神医冒认自己为爹便罢了,竟然还来离间他与二哥的关系,什么二哥不想让自己认她这个闺女,她分明就是个冒牌货,便是她想认,他也不会认。

“你别信口雌黄,我二哥断不是这样背信弃义的人。”江叔珩差点没拍案而起。

“阿爹您是被他蒙蔽了,不然,你回去问问那个送我去济安堂的小厮阿昌,是不是故意丢下我的?”林幼蝉委屈道。

“你这都是一面之词,谁能作证?”

“江府那个门房,他可以作证,我跟他说过我是到江府找爹的,一开始我就说了我爹是您,他还不信,后来信了还请我进去江府的,只是后来遇上阿爹您遇刺,才一时没来得及跟您相认。”

江叔珩一顿。

门房,叫什么来着?遇刺事件后,似乎死的就是一位门房?

“还有,我知道,江二伯肯定在您身边放了不少他的人,你上朝的时候,我还特意去堵过您的马车,想跟您相认,然后我就见到了追杀我的那个护卫,叫李应的,就在你身边防着我呢,我知道他身手好,害我都不敢贸然接近您。”

江叔珩浑身一颤。

李应。

是了,那个被二哥塞到他身边的护卫,最终遇害的护卫,就是叫这个名字。

“阿爹,那江二伯不是什么好人,他不让您认我,绝对没安好心。”

江叔珩因为猛然间知悉了太多自家二哥的事情,神情僵硬住了,听林幼蝉又唤了自己一声爹,定定地看着她。

看她急切又焦虑的神情,倒是颇为认真,不似作假,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他爹了?

不,抛却她想认爹的事不说,她所说的二哥做的那等事情,如果是真的……

江叔珩的脚底冒出了一阵寒气,散发出的冷霜瞬间遍布全身,而后又被熊熊怒火烧溶崩裂。

他将二哥当做亲兄弟看待,更毫无保留地信任着这唯一的兄弟,就连那衡儿,也视为己出,当他们是江氏最后的一点血脉。

如今却听说,暗地里,二哥竟敢如此对他?

“阿爹,您……”

“那你想怎么样?”

江叔珩看着林幼蝉,强忍耐着满腔震惊与愤怒道,“想做我江首辅的女儿,想住进江家做京城的千金贵女?”

林幼蝉奇怪,“阿爹,您是我阿爹,我当然想做您江首辅的女儿,只是,住进江家,就大可不必了。”

“为何?”

“因为二伯想杀我,我要住进江家,岂不是自投罗网替他制造杀我的良机?”林幼蝉骄傲道,“我才不干这种蠢事,我现在有自己的宅子,住着可舒服了。”

而且她已经在京城打出了一片名声,正要创一番自己的事业,就算认回了爹,她也还是要做自己的小神医的。

又看看阿爹脸色不太好,以为阿爹生气了,马上补充,“阿爹您要是有空,可以到我家宅子看看,也欢迎阿爹来住啊!”

而后赶紧地把自家宅子在宣宜坊哪条街哪个路口给阿爹说得明明白白的。

如今阿爹终于知道她这个宝贝乖女的存在了,就是日后她不方便上江府去,阿爹也可以像今日这般,来永春堂或者是她家见她啊!

阿爹?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做人阿爹?

江叔珩闭了闭眼。

此时,不是跟她计较的好时机,有很多事情,得查清楚再说。

林幼蝉看江叔珩倏然起身,“阿爹?”

江叔珩举手,冲林幼蝉一摆,稳住她道:“这事,容后再说,等我先去查证一番,若证实你真是我闺女,我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林幼蝉一听,笑了,点头:“好!”而后又赶忙道,“但阿爹能不能应允我一件事?”

“何事?”

“我便是林小大夫的事,若是可以,阿爹您还是别说出去,可以吗?”

如今她才不是当初将将进京什么也不会还敢跑去江府认亲的愣头青了,亦不是江二爷随随便便派了什么人来追杀她后,死了就死了的无名氏。

她现在是京城里头的小神医,是救治好燕王的人,还是永春堂的大夫。

京城里头已经有许许多多的百姓听过她的名字,见过她的人,还有不少被她医治过的病患。

江二爷若是知晓了蝉大夫就是林小大夫,怕是也不敢随便动杀机了。

所以她才以为,便是跟阿爹还不太熟,可她到底是阿爹的亲骨肉,如今好不容易相认,将真相说给阿爹,阿爹也不会随随便便说与旁人知晓。

便是说了,跟当初孤立无援的局面也好多了。

当然,她还是相信阿爹的,就是林小大夫这事,牵扯太大,能不说最好别说。

“可。”

不过是件小事,江叔珩应下了,大步走出病房,恨不得一下就回去江府。

一直守在门口的两名护卫,看江大人脸色不好地从病房出来,一语不发,彼此一觑,匆匆跟了上去。

心里头却:怎么大人见了小神医出来后,气色反而变差了?

不会是被小神医诊断出什么大病,所以大人才那般神色不好吧?

在去的路上,神色不好的江叔珩心里犹如卷起狂风的,波涛汹涌,几不能自持。

待回到江府后,马上第一时间把江大管事给叫了过来:“你是怎么……”做事的?

江叔珩看着一脸不察、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江渔,好生恼火。

若那小神医说的都是真的,那二哥调动府上人手做下这般事情,这江渔作为府上大管事,竟都一点不察吗?

而后想想他自己追查这事,怕是暂且不能让二房知晓,又强行压下了怒火,

“府上现在的门房,是谁?”

“禀老爷,是卢家大郎君。”

江大管事不知道为何自家大人出门一趟,回来心情便这般糟糕,小心翼翼回禀道。

“卢家大郎君,是什么时候做这门房的?”

“是去年老爷您遇刺后,原来的门房为了救助老爷受伤不治,死去后才换上卢家大郎君的。”

“原来的门房叫什么?”

“王石。”江大管事想了想,才道,“当时老爷过问此事,咱们府上已经给了一笔丰厚的钱银给王家了,他们还对老爷感激不尽。”

江叔珩扶额。

王石,据那小神医说,是见过林小大夫,知道她是来寻亲的证人。

居然死了?是巧合还是?

所以这当真就是林小大夫当初替他解毒后,他还昏迷不醒,身为大夫的她就丢下病人不告而别的真正原因?

从最初的愤慨恢复理智后,江叔珩吩咐:“你去查一查王石的死是怎么回事?还有,帮我找当初府上伺候过小……林小大夫的小厮,以及一个叫阿昌的车夫。”

江大管事连连应喏,才要转头将老爷这等吩咐安排下去,又被江叔珩叫住了。

“江渔,派几个靠得住的人手去做,以及,不要让二房的人知道。”

江大管事脸色愕然,随即马上明白过来:“老爷放心,老奴定会办妥帖。”

目送江渔离开,江叔珩才慢慢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暂且不说,这林小大夫,不,小神医不是自己闺女的事,那林小大夫当日来访也只是误会,只说二哥,仅仅只是认为自己有子嗣会威胁到他们二房的地位,便动了杀机,未免太过心黑。

以二哥当时的立场看来,林小大夫是他的亲骨肉,那便是他的亲侄子,他竟也敢下手!

他这是想着让自己绝嗣啊!

他当他是二哥,但二哥把他当什么?

支棱起江家,给他二房做牛做马,还不配拥有后继者的傀儡人吗?

简直不要太厚颜无耻。

难怪当初前前后后调派那么多护卫,还特意安置了身手好的护卫给自己随侍在旁,目的原来竟是为了监察他,不让他认回自家的“亲骨肉”啊!

枉他江叔珩一世英明,自以为聪慧过人,原来其实一直是受二哥摆弄的蠢货罢了!

终于被林幼蝉认回来的阿爹此时怒火中烧,但林幼蝉本人却是高兴得很,从永春堂下值后回到家,脸上挂着的笑脸就没有消失过。

以致于在着手炮制药材的时候,刘无疾也忍不住使劲瞅她。

他应承教蝉大夫熬药,当真令她这般高兴?

问林幼蝉,林幼蝉点头:“高兴,不仅是能跟着您学医高兴,其实今儿也发生了一件特别让人高兴的事。”

“哦,是我能听一听的事吗?”刘无疾开玩笑般问,并没有期望得到回复。

毕竟这林家六娘太神秘了。

进京伊始发生的桩桩件件,但凡跟她有所牵连的,她都没与他道来。

最让他吃惊的,莫过于当初被囚时,他见到这林六娘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自己跟前,甚至挺身而出,杀了那位护卫跟大人。

就看她一身的武艺,便能知晓这林六娘怕是来历不凡。

虽事情因她而起,但又由她结束,她到底是自己救命恩人,如今又在提携他们刘家一起做药铺营生,所以刘无疾心里,不愤慨然消去,更多的是感激。

这些天住在林家,跟她的关系也一点点亲近起来。

“能啊!”林幼蝉点头,眉梢上都带着笑,“当初我离开苏州来京城,其实是来找我阿爹的。”

“哦?”竟是这样!

“所以你今日这般高兴,其实是找到你阿爹了?”

“嗯。”林幼蝉使劲点头,双手托着下巴乐呵呵的,歪着脑袋看着刘无疾,“本来我花好大力气都没能见着爹,心里头都有些沮丧了,没想到今日我阿爹居然亲自来找我了,我人生第一次跟阿爹说话,好兴奋!”

阿爹总算知道有她这个闺女存在的事情了,以后她就是有爹的人啦!

“那你认了爹,不带他回来看看?”刘无疾看着林幼蝉,未免觉得奇怪。

虽然不知道蝉大夫的阿爹是什么情况,但至少若是认了爹,按照常理,该是要带回家一趟的吧?

“阿爹有自己家,也有自己的事,不方便过来。”林幼蝉心想,阿爹一定是回去江府料理那个江二爷去了。

“那你阿爹要接你回家吗?”刘无疾惊奇。

这是什么意思?

蝉大夫的阿爹丢下她在苏州不管,在京城另娶了妻室,有另外一个家了?

“那当然,等阿爹事情办妥了,肯定会接我回去认祖归宗的。”林幼蝉对自家阿爹有满满的信心。

“哦,那你阿爹,是谁啊?”刘无疾忍不住好奇,“这事,也能说吧?”

“能。”

林幼蝉看着被严刑逼供也没供出自己就是林小大夫的刘无疾,也对他充满信心。

告诉刘大夫,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很能保守秘密。

所以凑过正在蹲着清洗药材的刘无疾身边,小声道:“我阿爹,就是朝堂上很有名那个江首辅江大人。”

刘无疾一听,吓得手里抓着的药材一下飞了,人也往后啪嗒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惶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林幼蝉:“你说,你爹是谁?再说一遍?”

“我说我爹是江首辅江大人。”林幼蝉看着刘无疾笑,“是不是很惊讶?”

刘无疾咽了一口唾沫,点点头,而后艰难地爬起来,捡起药材,慢慢消化这个骇人的消息。

不得了啊,蝉大夫的阿爹,居然是那个江大人。

不知道京城里头的百姓,知道名闻天下的小神医,是那个大奸臣的女儿的话,心里头不知道如何作想?

可,蝉大夫是江首辅的女儿,倒是可以解释很多事情。

譬如说她那般厉害的身手,譬如说她招惹上不知道多少来历不明的歹人,那位私自拘禁自己的刑部尤大人,怕不是跟江首辅有关?

林幼蝉没有察觉道刘无疾想歪了,笑嘻嘻了一会儿,又将注意力放回了熬制药膏上。

“刘大夫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你那款秘制的金疮药吗?”

刘无疾缓过劲来,收拾收拾心情,点头,“没错。”

“这就是那药膏要用到的几种药材啊?”林幼蝉看着处理台上分开一堆堆的药材。

“是的。想知道,我们刘家秘制的金疮药,为何与其他医馆的金疮药相比,效用更好的原因吗?”刘无疾骄傲地问。

这回轮到林幼蝉瞪大了眼睛:“这事能告诉我吗?”

这不是刘家独家药方,秘不可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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