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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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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月溶如水。

是在大多数人夜寝的时候,不仅是宅子里静悄悄的,宅子外头亦是万籁俱静。

也正是因为过分安静,所以但凡有什么发出声响,就更为明显。

林幼蝉下意识放轻脚步,攥着短刀,竖起耳朵听了听,打算确认一下异响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等了片刻,总算听到轻轻地哗啦一声。

在正堂西厢。

林幼蝉将身影掩藏在屋檐映下的阴影里,悄声靠近西厢。

等走到正堂门口时,借着月色,终于看清楚,在正西厢房窗棂旁,有个如她一般藏匿在阴影里的人,在轻轻拨弄着牖窗上的云纱,当即将手上短刀一掷,狠狠地朝这人投去。

这人胆敢夜闯亦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听得刀刃划破静空的声响,出手一挡,哐当一声,那短刀便被打落,再惊觉有人便在附近时,马上飞掠向林幼蝉。

林幼蝉早将银针捏起,蓄势待发,却见那黑影在途中忽而被另一道身影拦下,啪地一下往后摔了过去,等到两人对峙时从檐下打到了庭院中,林幼蝉才看真切,对付闯进宅子里的歹人的,是金大叔。

不消说,今夜肯定是金大叔轮值,而后也跟她一般,发现了入侵的歹人。

那歹人身手利索,金大叔也不差,一开始两人还旗鼓相当,等到前头蒋老伯跟蒋小郎被惊动,也从外院抓着利器赶过来时,歹人没沉住气,一慌神,就被金大叔给识破,一刀将人给劈倒了。

“什么人?”

“不许动!”

蒋老伯将灯盏点上,蒋小郎则与金大叔一起制服了那个蒙面人,而后一把扯下脸上那块布。

是个陌生的面孔。

对上他们的视线,还冷着脸,恶意地笑了笑,嚣张得很。

“你来我宅子里想干什么?”林幼蝉站道这歹人跟前,冷冷地问。

那歹人冷哼一声,头一扭,不作声。

金大叔用大刀往他头上一拍,威胁道,“说不说,不然我杀了你!”

“你敢?”那歹人冷嗤一声,昂起脖子,看看林幼蝉,又看看金大叔,“我可没伤你们性命,你们就说要动刀杀我了,简直是群暴民!”

“你干这等半夜摸进别人家宅子的行径,还这般有理啊?”蒋小郎瞠目。

“有何不敢?宵小之辈,夜闯民宅,谁知道你是来害人性命的还是图谋不轨的?”林幼蝉道,“我把你杀了,说是你进宅子里就想取我性命的,你以为官府会追究吗?”

那歹人一听,脸色一变,这才正视起林幼蝉来。

“你知道我蝉大夫是什么人吗?”林幼蝉直直看着这贼人的视线,毫不退缩,只看得他慢慢垂下头去。

“知道。”

歹人开口,瓮声瓮气道,“就是救了燕王的那个小神医,我就是听说她得了燕王跟皇帝老子的不少赏赐,想着进来碰碰运气的。”

“原来你就是个贼子!”蒋小郎恍然大悟。

真是贼子?

林幼蝉下意识瞥了一眼东厢漆黑的一间厢房。

自从要改建炮药房后,未免工匠在的时候发现了刘大夫,将他挪到了东厢,白日里头闭门不出。

夜里头这个时候出事了,有他们先前商量对策,他自然也不会出来露面的。

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任何想进她宅子里头来的人,都有可能是来找刘大夫的嫌疑。

“蝉大夫,你看怎么办?是现在杀了他……”金大叔干咳一声,手上的刀在贼人肩膀上重重压了压,故意问道。

他们都知晓,刘大夫被人打得那般惨,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一条命的。

蝉大夫说过,怕是最近将害惨了刘大夫的那群恶人,会派探子到宅子里搜寻,如今这闯进宅子里来的人自称是贼人,金大叔亦觉得事情过于凑巧,是以不信。

“你们不能杀我,我只是偷窃,不至于死罪。”歹人看他们还真讨论起要杀他了,恐慌起来,马上替自己辩解,“你们怎么能草菅人命?”

林幼蝉看了这歹人一眼。

也罢,不管他真是来偷窃的还是来找人的,总之,人及时逮住了,没被他察觉异常就好。

“先将他关押起来,明儿一早,给我送京兆府去!”

林幼蝉吩咐完后,又跟金大叔跟蒋老伯道:“看来我的顾虑是对的,今日之后,也要劳烦你们盯紧一些,省得有这等宵小之辈再闯进来。”

金大叔跟蒋老伯齐齐点头:“放心吧,蝉大夫,我们会多加小心的。”

蝉大夫跟程家那位公子带了位刘大夫回来,宅子里的所有人都是知道的,林幼蝉也没想着瞒着他们。

首先是那么大个人杵在这儿,瞒也瞒不住,其次他们都是她买回来的奴婢,虽然她有尽量对他们好一些,但也需要他们的忠心。

所以从刘大夫第一日住进来就吩咐过他们,此事必须守住口风,不得往外泄露。

金大叔等人自然是不敢违抗主家命令,便是雇用那些工匠们进来建造炮药房,也没有对外提过半句,必要时还主动遮掩一番。

到底一向都是奴婢之身,不容易改变身份,那就想求个好待遇,有个好地方落脚,才是他们的渴求。

蝉大夫如今是京城的小神医,又治好了燕王,据说如今他们栖身的宅子就是燕王送蝉大夫的诊金,而宫里送来赏赐的时候,他们都在场。

像这般厉害的主家,他们能不好好伺候吗?

况且这宅子那般阔绰,但蝉大夫使唤的人不多,对他们来说也省事,还住得舒服,自然得唯蝉大夫马首是瞻了。

对于蝉大夫的吩咐,是毫无疑义,第二日金大叔就与蒋小郎一道将人给送去了京兆府报案去了。

林幼蝉见送走了一个麻烦,心里才觉得轻松。

已经叫金大叔在将人送去京兆府之后,问清楚这贼人是什么来历了,若非卫国公那边的人派过来的还好,要是卫国公派来的,记住这个家伙,在官府备下案,指不定有能用上一日。

也算一件好事。

林幼蝉出门去永春堂的时候,还不知道,前头还有一件大好事正在等着她。

在永春堂看诊了几日,她已经渐渐适应了大盛朝坐堂大夫的上值生活,今儿一早去到医馆,便见着自己那间看诊房外头已经候着病患了。

有这些天替人看诊的实证,还有取了小神医方子去开药的病人渐渐痊愈的消息传开,让来永春堂的病患都不再抱一开始看传闻人物热闹的心态,切实明白,小神医的医术并没有夸张,当真是跟其他大夫一般,有真材实料的。

所以心态开放的不少病患都能接受让蝉大夫给自己看诊了,至于依旧抱有成见的,自管去找信得过的大夫,但对小神医的质疑,还是弱了下去。

林幼蝉在看诊室,接连看了几位病患,趁着拿了方子离开的病人离开时,她抽空抓起放一旁的竹筒,拧开盖子打算喝口水。

正将竹筒放嘴边呢,下一位病人就掀起帘子进来了。

林幼蝉边喝水边瞥了一眼,而后差点没呛到,咳咳干咳起来:“你……”

“蝉大夫别急,先喝好了你的水,再来替我诊脉。”

怎么可能不急?

林幼蝉啪的一声将竹筒放到一旁,手快速擦擦嘴边的水渍,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病人,张了张嘴,冲口而出时,那声“爹”却在嘴边又吐了回去。

没错,此时,坐在林幼蝉跟前的,竟然是江首辅江叔珩。

林幼蝉梦寐以求想认许久而见不着的爹。

“江大人!”林幼蝉只觉得热血沸腾,浑身激动得都微微颤起来。

阿爹竟然会亲自来找自己?

巧合吗?还是她就是这般幸运!

“哦,你认识我?”

江叔珩注意到这小神医从见到自己时,脸上神色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激动,而后还能一见就认出自己是江大人,忍不住先低头看了看自己换上的一身便服。

自从燕王那般明显地在自己跟前引荐这位小神医,江叔珩怀疑此事有隐情后,就叫江大管事去问一问这蝉大夫的事了。

知晓蝉大夫是永春堂的大夫后,便想着有一日要过来会一会她。

恰好今日休沐,他就来了,只是他并没有穿官服,旁人应该不容易认出自己是做官的才是,但这蝉大夫还叫破自己是江大人,所以,她是在何时见过他?

再联系燕王的刻意,怕是不仅仅是见过他,或有别的渊源,可他,不曾见过这位蝉大夫吧?

江叔珩微眯起眼睛看着林幼蝉,脑海里在记忆里搜索一番,愣是没找出这小神医的半个影子。

莫非自己年岁渐老,容易忘事了?

“认识,我当然认识江大人。”林幼蝉此时心中大喜,使劲点头。

这可是自己阿爹啊,虽然之前都没能说得上话,也就见过几面,可她已经深深将阿爹的模样给记住了,绝对不会忘的。

是不是因为自己眼下太富有名声的缘故,所以才让阿爹身子有恙时,也选择来找她看病呢?

“江大人是身子不舒服吗?”林幼蝉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那么大个爹,忍不住乐得笑起来。

哎呀,她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见着睁开眼睛跟自己说话的爹,太突如其来,太难得了!

江叔珩看这位小神医只顾对着自己傻笑,眉间一蹙。

这神医当真是神医吗?怎么他觉得这神医傻乎乎的?

“我是从燕王那处,说小神医医术高明,一定要我寻机会,来见上一见?”

林幼蝉恍然。

是燕王!

肯定是那自己约好去燕王府见阿爹那一日,燕王见自己有事没去,所以找了这个说法,诱使阿爹来找她的!

这么看来,燕王这人还真不错!

“原来如此,其实我早就想见……江大人了。”

可惜这里人多口杂——旁边就是另一个看诊房,也不知道隔音效果如何,其次帘子一掀,就是外面排队的伤患,还有不时走动的药童跟杂役,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哦,见我?”江叔珩心里:果然如此,燕王是刻意想叫自己来见这小神医的,“不知道所为何事?”

“江大人,您今日出行,可带了护卫?”林幼蝉马上谨慎地问。

“出门在外,以防不测,自然是带上了的。”江叔珩不解,他带与不带护卫,对她有何干系?

“那其中,可有江二爷的人?”

江二爷?她说的是,二哥?

江叔珩很快警觉起来,甚至飞快地想起了不久前,他随身护卫里,确实有一名护卫,便是二哥的人。

怎么回事?这小神医为何这般问?

“自然没有!”

“真的没有?”林幼蝉追问。

“我今日便服出行,只带了两名护卫,都是我信得过的左臂右膀,从来只听我令行事。”

江叔珩语气强硬不满起来,她是什么人,胆敢置喙他江府的事?

听阿爹这般确定,林幼蝉松了口气。

两名护卫,也好,以现在自己的身手,便是那两名护卫是江二爷的人,她也有一敌之力了。

“既然如此,江大人不偌跟我到楼上看诊的独立厢房如何?”

林幼蝉记得,楼上可是有为身份尊贵的客户设置的VIP房,到楼上去的话,比在看诊房要好多了。

“可。”

林幼蝉马上麻利地收拾脉枕等工具,顺便将放一旁的佩囊给背了起来。

因为被一句说中了自己身边曾经就有江二爷的护卫,江叔珩心里不免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起身跟着这位小神医离开时,不由得想起了去年,跟在自己的那名,二哥塞过来的护卫,叫什么名字来着?记不起来了,似乎后来,被人杀了!

那案子可是至今未破。

他素来跟这位小神医没有交往,亦不曾相识,她怎么会知道二哥在自己身边放了护卫的事?

江叔珩没有认出林幼蝉来。

其一是之前两次与林幼蝉相见,均是远远一瞥,第一次以为是位少年郎,第二次在狩场,算是近距离见过一面,但当时疯马事件,局势混乱,后来他回圣驾身边,亦再没有关注过这么一个人。

后来小神医之名鹊起,他听人偶然提及,才隐隐想起当时那个左家的小大夫,却也记不甚清楚。

便是不久在朝堂之上,听人大肆谈起小神医,初初也没在意,印象深刻起来,是燕王为小神医发声,并主动引起话题绕到自己身上。

如今看来,燕王想要自己见的这个小神医,不简单!

林幼蝉叫来药童,跟看诊房外头尚在排队的病患说了暂停看诊的事,疏散他们到旁边的三条队伍里去,并将自己的看诊房帘子挂起,彰示里头大夫空缺,又回头瞥了阿爹一眼,就将人往楼上厢房带上去了。

等上了二楼,选了个左邻右舍都没有人在的病房,请阿爹进去后,林幼蝉便将门一关,把后头跟上来的两个护卫锁到了外头。

那两名护卫先是一怔,彼此觑了觑。

想到今日大人是便服出来永春堂的,找的还是小神医,以为主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欲与外人道的,况且听主子也没有表示反对之意,便站在门口两旁,不去理会。

病房里,一关上门,林幼蝉回头看着江叔珩,就已经忍不住喜笑眉开地叫了声:“爹!”

江叔珩正打量着这病房,见小神医将房门给掩上了,眉间一蹙,才要说什么,便见到小神医那张如花般绽放喜上眉梢的小脸,还听得她说:“……”

江叔珩简直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方才?”她叫他什么?

“爹,阿爹,我想见你好久了!”

江叔珩万万没想到,这小神医竟然亲亲热热冲自己叫爹,惊得踉跄后退几步,与走上前来的这个小姑娘保持距离:“荒谬!你竟胆敢叫我阿爹?”

他江叔珩自从家变,忍辱偷生尝胆卧薪十多年,就为了替族人血仇,甚至而因此耽搁了自身婚事,尚不曾取妻成家,哪来这么大的闺女?

“阿爹,你真是我爹,是娘亲临死前告诉我的。”

林幼蝉却以为事实太冲击,阿爹遭受暴击,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马上道明了身份来历,并将陈芸娘跟自己说过的话跟江叔珩全盘托出。

江叔珩听林幼蝉一一道来,一时震动的心绪很快冷静下来。

所以燕王叫他来见小神医,也是以为这林六娘是自己亲生闺女吗?

看这小神医一口一声阿爹,还真把自己当是他江叔珩的女儿?

这是什么圈套?

还是妄图用如此拙劣的把戏掩盖他们对他江叔珩的图谋?

江叔珩脸色渐渐冷淡起来,微微眯起眼眸瞥着这小神医叭叭叭说完,才问:“你自认是我闺女,可有凭证?”

“有有有,肯定有的。”林幼蝉马上伸手去掏佩囊,将里头揣了许久的证物拿出来给阿爹。

这些能证明自己是阿爹闺女的证信物,她可是不忘时时带在身边的,就怕一个不小心遗漏了。

幸好终于等到了这一日,能亲手将它们交给阿爹了。

江叔珩接过所谓信物,走到病房前的诊桌前,一拂袖坐下,林幼蝉也赶紧地跟过去,坐到了阿爹对面,阿爹拿起信物翻看的时候,她便托起了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阿爹。

难得有一日阿爹坐的离自己这般近,她可以肆无忌惮看个够的,真好啊!

陈芸娘给她留下的证物,有两件,一件是封亲笔信,一件是块玉佩。

江叔珩接过去的时候,是一封信函,以及用一块布包裹的物件。

他先将那块裹布掀开,看到一块妥善保护好的玉佩。

玉佩是郎君式样,看色泽跟玉质,是有些年岁的旧玉,上面雕刻着寻常可见蝠璃的图纹,唯一特别的是玉佩上雕刻了三个字:叔珩。

不用说,这是叫“叔珩”的男人所有之物。

江叔珩的眉头突突起来,原来天下竟有人与自己一般,唤做叔珩?那般凑巧?

他擡头瞥了小神医一眼,见她正笑着看着自己,眼见她又要唤自己阿爹,赶紧低下头去,将那封信函里的纸笺抽了出来,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信是一位叫陈芸娘的女子写的,信头便是“与叔珩”,信上略提了她与叔珩前尘往事,又提及自己重病在身,命不久矣,当年两人春风一度留下的闺女如今托为林家六娘子幼蝉,又喜叔珩如今贵为朝中大臣,望自己死后,女儿有朝一日上京认亲时,愿他践诺悉心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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