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2)
第66章
一个月后,云兴楼。
五福晋他塔喇氏的身子,越发重了,便顾不得云兴楼的生意了。
而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因为婆母德妃身体抱恙,要入宫侍疾,也是抽不开身。
只有董时宁这个闲人,无事可做,便多操心酒楼的生意了。
董时宁在后厢房里,正看着最近的流水,便瞧着陈丰走过来禀道:“东家,雅间有一位客人,想要见您。”
董时宁听罢,将账本翻过一页,眼睛也不擡的说道:“我是他想见,便能见的?”
陈丰闻言,禀报道:“我已经回绝过了,但那位客人说,只要告诉您,他叫富察·巴彦,您定然会见他的。”
富察·巴彦?
这个名字好熟悉。
董时宁陷入了回忆之中,在脑海里搜寻着,关系富察·巴彦的信息碎片。
片刻后,董时宁想起来了,富察·巴彦就是要追求时宜的人。
董时宁将手上的账本合上,随后擡眼对陈丰说道:“前面带路。”
随后,陈丰带着董时宁,到了左手边第一间的雅间。
陈丰将门推开,待董时宁进去,便将门阖上,在外面守着。
雅间内,富察·巴彦原是在条凳上坐着,见董时宁进来,“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绕开桌子,双手抱拳放在胸前,作揖道:“富察·巴彦,见过九福晋。”
董时宁樱唇亲启,缓缓吐出两个字,“免礼。”
富察·巴彦闻言,这才站直了身子。
董时宁这才看清了富察·巴彦整个人,一个大概一米八的汉子,许是在边关的缘故,是小麦色的肤色,皮肤还有些粗糙,不过五官端正俊朗,棱角分明。
打量完富察·巴彦,董时宁自顾自的在面前的条凳上坐下,悠悠问道:“富察大t人见我,有何事?”
富察·巴彦闻言,出声道:“九福晋应知晓,我欲求娶令姐,此番前来,自然是为了令姐。”
董时宁早就猜到了富察·巴彦的心思,却没有想到富察·巴彦这么直接,一点儿弯子都不绕。
董时宁擡眼,出声道:“富察大人若为这个,该找我阿玛、额娘才是。”
婚姻大事,向来由长辈做主。
富察·巴彦闻言,嘴角微扬,“董鄂大人与夫人,自然是以令姐的心意为重。”
说罢,富察·巴彦扬起的嘴角,又消失不见,“我曾多次下帖,想要求见令姐,都被令姐婉拒,无奈之下,只得四处打听令姐出门的消息,可令姐一见我,转身就走,我只能冒昧上门,来求见九福晋了。”
董时宁听完,心里思忖着,她的法子是对的。
富察·巴彦,确实在费心思,与她姐姐制造“偶遇”,时宜的想法,她都能理解,并不意外,可富察·巴彦,这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的吐露出来,像是个直爽人。
富察·巴彦的来意,董时宁已然完全明白了,可故作糊涂的问道:“富察大人说来说去,这事儿,到底与我有何关系?”
富察·巴彦闻言,一脸严肃的双手抱拳,作揖道:“此番打扰,我是想请九福晋出面,约令姐出门一见。”
若是她出面约时宜,时宜定然会出门。
富察·巴彦能够找到她这儿来,可见是“走投无路”了,但她得先考验考验富察·巴彦。
董时宁敛下心思,擡眼问道:“富察大人,我凭何要帮你?”
富察·巴彦闻言,将手放下,垂在两侧,眼睛里满是诚恳,扬声道:“当年,我与苏努贝子府的勒钦勒七爷,同时上门求娶令姐,董鄂大人舍我选了勒钦,我无话可说,当年的我,无论是家世,还是才干都比不得,可几年过去,我在边关厮杀,搏得了官职,自认为有条件登门,再度求娶令姐,还望九福晋能够帮我一次,若不成,我绝不再叨扰九福晋。”
话音落下,富察·巴彦朝着董时宁,做了个打千儿礼。
董时宁有些动容,言道:“好,我就帮你这一次。”
富察·巴彦说话不卑不亢,而且每每提到时宜时,眼睛亮如星海,她愿意做一回红娘,说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富察·巴彦闻言,站直了身子,颔首道:“多谢九福晋。”
——
翌日,惠风和畅,晴空万里。
董时宁梳妆打扮好,带着青黛出了门,坐上马车径直往董鄂府去。
青砖路上马蹄声阵阵,时有小贩的叫卖声,透过马车帘子传进来。
约摸一盏茶后,马车稳稳停在了董鄂府门前。
董时宁扶着青黛的手,踩着红木矮凳下了马车。
进了董鄂府,董时宁先去向自家额娘请安,闲话几句后,便径直往时宜居住的院子去了。
董时宁擡步迈过门槛,只见时宜坐在摇篮椅旁边的绣墩上,专心致志的做着绣活儿。
“姐姐。”
董时宁喊了一声,径直走过去。
时宜闻言,穿针引线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董时宁,笑吟吟道:“宁儿来了。”
董时宁走到摇篮椅旁边,才看清楚宁楚格正睡得香甜,于是,便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姐姐,绣什么呢?”
时宜笑得温柔,“给宁楚格做件贴身的小衣裳穿。”
董时宁了然,出声提议道:“姐姐,我瞧着今个儿天气不错,咱们出去逛逛吧。”
董鄂·时宜知晓胤禟与胤禛一起去了江南,处理水患事宜,是以明白董时宁可能是一个人待在府中无趣,所以想找人一起作伴,可她离不得宁楚格,遂出声道:“宁儿,大嫂二嫂都在家中,你还是找她们一起出去吧。”
话音落下,时宜将手里的针线活儿放下,将手放进摇篮椅里,给宁楚格掖了掖被角。
董时宁明白,时宜是舍不得离开宁楚格一步,便出声说道:“哎呀,姐姐,你成日待在家里多闷啊,陪我逛逛呗,宁楚格好好睡着,自有乳娘看着,你若还不放心,叫额娘一同来看着就好了。”
董时宁的话有些道理,但时宜望着摇篮椅里熟睡的小脸儿,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董时宁见状,直接拉起时宜的手,如三岁小儿一般,摇着时宜的手撒娇道:“姐姐,走吧,陪我逛逛。”
时宜见状,忍不住笑了,“好,好。”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妹妹上次这么跟她撒娇,还是在及笄之前了。
董时宁见时宜答应了,便松开了对方的手。
时宜恋恋不舍的望了眼,摇篮椅里熟睡的宁楚格,随即站起身,看着董时宁道:“走吧。”
董时宁从上到下扫了眼时宜,有些迟疑的问道:“姐姐,就这么去?”
时宜见董时宁欲言又止,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而后擡眼问道:“我这衣裳挺好的呀。”
董时宁认真点评道:“衣裳当然是好料子,不过有些素净了。”
时宜知晓妹妹是想带自己出去散心,她也不想让身边的亲人,为她操心,是以才答应董时宁,出去走走逛逛,可既然是散心,她也不必刻意装扮吧,“素净没什么不好啊。”
“素净当然是一种美,姐姐你天生丽质,怎么穿都好看,不过,既然要出门了,咱们还是打扮打扮吧。”
董时宁话落落下,不给时宜反应的机会,半推半拉的将时宜带进了内室中,打开黄花梨木衣柜,精心挑选了一件天青色的衣裳,又将时宜按到梳妆台前,给她化妆、戴珠钗。
一刻钟后,董时宁看着镜子里的时宜,对自己的化妆技术非常满意,连连点头。
时宜无奈道:“出个门而已,太隆重了吧。”
“不隆重,是姐姐你平日太低调、太素雅了。”
尤其是时宜和离归家以后,穿得衣裳大多偏素色。
董时宁说完,便拉着时宜起来,带着人出门。
坐上马车以后,时宜掀开马车帘子,朝外瞧了瞧,而后放下马车帘子,问向身边的董时宁,“这是要去哪里?”
董时宁闻言,答道:“去京郊游湖。”
面对时宜的疑问,她要是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的,反而会引时宜猜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直接说出来,时宜反而不会多想。
果不其然,时宜听罢,并未往旁的地方想,只是认真的说道:“这般时节,荷花都已经开败了,去游湖也没什么好景致了。”
董时宁听罢,微微一愣。
富察·巴彦只将见面的地方告诉她,她的任务,也只是把时宜带到碰头的地方汇合,她也从未想到这一层。
面对时宜十分正常的疑惑,董时宁强装镇定,大脑飞速运转,现编道:“满湖荷花固然美,可这残荷也别有一番意味,有道是‘留得残荷听雨声’嘛。”
董时宁心里慌张的一批,可明面儿上丝毫不显。
这厢,时宜被董时宁说服了,连连点头。
董时宁见状,松了口气,生怕时宜再问些超纲的话题,赶忙从矮脚桌上的白瓷花瓣儿样的碟子里,拿了一块果脯,递给时宜。
马车终于到了京郊的翠湖旁,董时宁先行下了车,而后扶着时宜下了马车。
时宜站稳后,看向湖中虽然零落成片,但依旧挺立在水中央的荷花,颇为感慨,“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董时宁见状,出声道:“姐姐,咱们上船吧,离近些看,风味就又不同了。”
时宜点了点头。
二人挽着手,并排走向停靠在岸边的一艘画舫。
待董时宁与时宜坐稳了,船家便开始划船。
时宜很快便沉浸在了,湖上的美景中,而董时宁瞧着画舫已经离岸边有一段距离了,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便开口道:“姐姐,这画舫上有荷叶糕,我去拿些来。”
时宜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董时宁出了船舱,迈着步子,径直走到在甲板上,等待已久的富察·巴彦身边,对其点了点头。
富察·巴彦朝着董时宁颔首后,便端着一盘荷叶糕进去了。
步子离时宜越近,富察·巴彦的心跳就越快,走近了,瞧见时宜专心的瞧着外面的景儿,便直接将荷叶糕放在了手边的矮桌上,望着时宜的侧脸,问道:“这荷叶糕,可是姑娘要用的?”
时宜乍听得一陌生男声,只以为是画舫上送糕点的伙计,下意识要回答,却忽然想起这声音十分耳熟,便转过头去看。
富察·巴彦!!!
时宜的脑子轰t然炸开,立马站起来,意外有带着几分慌乱,“怎么是你?”
时宜刚说完,视线在周围扫了一遍,不见董时宁的踪迹,又猛然想起董时宁今日非要拉她出门,还非要给她换衣裳、梳妆打扮。
将这一切联合起来,似乎都说得通了。
时宜嘟囔了一句,“这丫头。”
随即,时宜转身就要走,被富察·巴彦喊住。
富察·巴彦望着时宜薄薄的后背,出声道:“往日你见着我,转身就走,今日在画舫上,难不成你还要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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