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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不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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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不疑

清点完所有物资,详细对过清单,确认无误后,王玉成满意地挥手,让人接着将东西按规矩登记造册,送入府库之中。

他自己则高兴地向父亲王阳云禀报说:“那两家人没骗咱们,谈好的东西,一样没少。”

王阳云听了,这才放心,讥笑一声:“这群老东西,想来是真的看清钟离婉的真面目了。”

所以才火急火燎地来拉拢他,希望他这个远在天边,却手握军权的第一反贼尽可能地撑下去,撑久一些,最好还能再壮大一些势力,好给予女帝足够压力。

免得那女人以为自己气候已成,可以无法无天了。

“也算那毒妇自作自受!”

对这个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女人,王玉成如今也绝了妄想,取代而之的是满腔的恨意。

“她既然这么喜欢玩弄人心,那就让她尝尝什么叫人心险恶。”

想到这个心狠手辣,最喜欢过河拆桥,背信弃义的女人即将被她身边那些世族同样背弃,他心里便涌出一股难言喻的快感。

王阳云冷冷一笑,也是一样的想法。

这批财物来得正是时候。

两年前要不是梁国的狼崽子及时回来,召集大军反攻梁国国都,北梁就此陷入内战,他必然要在谢柏和那女人的两面夹击下,不得不选择臣服某个势力,任由其为自己戴上镣铐,束住手脚,自此沦为走狗。

不过就算逃过那劫,那女人后来每年所给的军饷物资名义上是不曾少过,实际上却斤斤计较,找足了各种方法克扣。

什么别处遭灾,朝廷大多数囤积的粮食都拿去赈灾了,只好把给将士们每月应得的军饷口粮,换成了徽州新制的棉衣;

铁矿不多,说好要换的军需也折换成了果腹能力超绝的,新制的干粮。

以至于他不得不自掏腰包,填补那超出编制人数的士兵军饷。

可西北本就地处边陲,是出了名的荒凉之地,可耕之田极少,民众至今还要靠半牧半农过活,日子困苦。

他即便将每年所收之税都大胆地扣了下来,也填不满这漏洞。

本想趁机给钟离婉上眼药,让将士百姓们以为女帝不仁,不顾他们死活。

哪知这些东西却很得士兵们的心。

譬如棉衣,他们一人能得两件,有的人自己留了一件,多出来那件便托人送回家去。

也不知这棉衣是如何做的,竟比从前的要更大更厚实,那些会过日子的人家将其拆了,一分为二,做了两件棉衣出来,要么给家里的孩子,要么给家中怕寒的长辈。

知道这是朝廷用来代替军饷的物资后,众人非但没有什么不满,还眉开眼笑。

“娃娃一个月本该只得一石粮,半匹布。这山东来的棉花最是金贵,寻常时候拿着真金白银去买,都找不到地。这可是陛下的恩典,是咱们赚了。”

家中老人穿着温暖的棉衣,感慨不已。

于西北百姓们看来,钟离婉此举非但不能叫抠门,还称得上是慷慨大方,恰恰是将他们放在心上的表现。

更别提那新制的干粮,虽只是从前口粮的一半,却是肉干、肉松等又饱肚又好吃的食物!

将士们感恩戴德都来不及。

况且两年前女帝大兴义学时也不曾遗忘过他们这些边陲小民。

再如何偏僻的西北县城,都有至少一座义学建成,娃娃们早已入学一年有余,如今不但能识文断字,还能提笔写下全家人的姓名。

西北军民们如今早已将金陵城中的女帝视若神明。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君主,才称得上是圣德明君,值得他们豁出性命,为她守好门户!

这是王家父子不曾意料到的。

等发现此事时,才惊觉那女人的手段之高。

山东临州府确实遭了蝗灾,种的粮食都没能救下来。

女帝陛下去年力排众议也要提拔的右相周文,于是便撺掇百姓们将所有被蝗虫啃过,很有可能还留下了虫卵的粮田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命他们全都种下棉花,用收上来的棉花与朝廷换粮食。

这在往年,是不被允许的事。

毕竟棉花再如何值钱,也不能替代口粮。

朝廷又抑商轻商,百姓们若要将棉花卖与商户,还要额外纳税,得不偿失。

周文于是直接让朝廷出面,用粮食和这些百姓们交换,所得棉花却不直接收走,而是让临州百姓再将其做成一批又一批的棉衣,□□于朝廷,另外换取钱财。

当然,这价格对朝廷而言极低,但对临州百姓而言,又要比另外找活计划算。

反正粮食是要等来年才能再种的,不如先做着,好换些现钱来过年。

而朝廷收走的这批棉衣,便辗转到了所有边军手中,西北军自然也有份。

看似精贵实则物美价廉的棉花,是钟离婉拿来收买人心的!

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王家父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震惊又后悔。

早知道他们就该把棉衣扣下一件,不,全扣下来。日后再找机会用自己的名义发放下去。

可惜为时已晚!

区区西北弹丸之地,如何能与坐拥整个大越的女帝比拼财力?

在此之前,王阳云正头疼,该如何将逐渐偏往钟离婉的军心民心给拉回来。

如今世家们为了示好而送来的财物,就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不就是钱财?他也给!

只要能哄得手下大军对他忠心不二,再与这些世家联手,定能与那毒妇再决高下!

“却不知道北梁的内斗进行到哪一步了。”

王玉成忽然想到此事,拧紧了眉头。

他们如今的谋划都建立在北梁忙于内战,无暇南下,所以清北关无恙的前提下。

一旦北梁内斗结束,以梁人凶狠的脾气,迟早会卷土重来,他们必须在那之前为自己寻到合适的退路才行。

被这么一提醒,王阳云也跟着皱眉。“谢柏诡计多端,在狼崽子的围攻下愣是坚持了两年没分出胜负,想来是拿住了狼崽子什么不得了的软肋。这局应当没那么容易破,我们也还有时间。”

有时间做什么呢?

本来王阳云还有些不确定,但这回来自世族的示好却给了他一个方向。

若北梁来攻,他就凭此要挟女帝给他多多的封赏,最好封他一个异姓王,将西北之地甚至周边的土地都赐给他。

如此他便能名正言顺地将此处百姓纳入羽翼之下,自由地征收赋税,将这片土地经营成自家后院。

世族定会站在他这一遍,对他要挟女帝一事乐见其成。

称王以后,再做些旁的什么,就容易得多,也就师出有名多了。

父子俩正做着他们的盘算。

当夜,千里之外的北梁国都外,谢南岳大军驻扎的营地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身脏污的女子怀抱着一个同样脏污,看不清面貌的孩子,一脸坚定地告诉守卫:“请告诉谢将军,我为他,将谢太子唯一的血脉带回来了。”

守卫震惊地对视一眼,又看了眼女人怀中的孩子,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误。

“你且在此处等候,我立即去报信。”

不过半柱香时间他便赶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两名身穿铠甲,身形魁梧之人。

女人瞪大了眼睛,满是期盼。

可那两人走到火光之下,露出的面容又是无比的陌生。

女人的双眼黯淡下来。

“真是小公子!”其中一人仔细看了眼女人怀中的孩子,惊喜万分,忙不叠地伸手,想要将孩子抱走。

女人却连忙将孩子搂进怀中,后退两步。

“我要见谢将军,只有亲眼见到是他,我才能放心把孩子交给你们。”

那二人相视一眼,虽不知道女人是何身份,但既然是救了小公子的人,应当是敌非友。

或许是受人之托,还有旁的使命在身?

总之如此要求尚在情理之中,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跟我们来吧。”

女人便跟在两名将士身后,进入军营。

直到进了主帐,看到那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她忽然眼泛泪光,软软地放下了孩子,上前两步。

“阿岳。”

谢南岳的目光先是在地上的孩子脸上转了一圈。

自打这孩子出生,他便只见过一次,但那张,与那个人如出一辙的小脸,却是骗不了人的。

确认了孩子的身份后,他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反应奇怪的女人身上。

衣衫褴褛却遮不住那玲珑曲线,满脸脏污,却也看得出精致五官。

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

他却不记得自己见过她。

“你是?”

为何此人会知道自己只让亲友私下里称呼的小名呢?

女人似是被他的反应刺痛,摇摇欲坠,不敢置信地问:“你,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蕙兰,当初在清北县的小山林里,我救过你的。”

久远的记忆忽地回到了脑海之中。

身受重伤的自己,软语天真的少女,凶狠无匹却听自己指挥的狼群……

谢南岳却眼神冰冷,嘴角也跟着扬起残忍的笑容:“是你?王阳云的女儿,是吧?”

王蕙兰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的反应,怎么与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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