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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梁战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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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梁战神

汤法有些动容。

这些年来的相处让他明白,这位女帝陛下有不一般的心胸眼界。

她不似一般女儿家,爱斤斤计较,只着眼于面前的一亩三分地,而是放眼于天下,将万千生民放在心上,以江山社稷为重。

是个十足合格的君王。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若她不是女子,而是男儿身,定能更加顺遂地走这条至尊之路。

将大越治理成,傲视众邦的第一大国。

让大越百姓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成就无上功业。

可他今日亲耳听到女帝的豪言壮语,才知她还有不一般的凌云壮志。

“那陛下,想怎么做?”

汤法并不着急表态,而是轻声问。

钟离婉也不瞒着他,这确实是她接下来几年必须要做的事,更是她宏图大业中,至关重要的一步棋。

“朕,想在各村各镇,设立学堂,让所有五岁至十岁的孩童,都能读书识字。”

不等汤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细想,她便继续说:

“这群家伙,之所以敢这样欺压百姓,除了目无法纪以外,还因为小民们目不识丁,极其容易被他们瞒骗。若乡镇中识字的人多了,将来朕所有政令,除了下达给各县衙以外,再传一份,让人张贴在学堂之外,供所有学子阅看,再由他们,解释给百姓们听。”

“届时,朕说给十文,百姓就知道每月要得十文;朕说给二十文,百姓就知道每月要得二十文;若数目不对,那地方官员就要负上全责。”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等将来,朕还想让这些学堂发挥更多作用,譬如,受理冤案。若县衙决断不公,当地县令贪污受贿,鱼肉乡里。百姓可至学堂上书,朕愿意为其做主,还他公道!”

汤法大受震动。

这不就是另外一个县衙吗?甚至能直达天听,那就是凌驾于县衙之上了!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府兵属,这个被女帝用政策分化出来,只听命于她一个人的武装势力。

汤法皱起眉头,他觉得女帝这几步棋走得都有深意。

……像是在瓦解现有官员们的权利。

换句话说,是在悄无声息地蚕食世家们的权利。

脑中乍然浮现适才女帝对这群贪官污吏深恶痛绝的模样,他心里一跳,隐约领会到了一丝女帝的用意。

他斟酌再三,按捺住心中翻涌的情绪,若无其事地说:

“此举虽是开创先河,但若只是让孩童识字……也不失为仁政,不怕朝堂上那群人不愿意。唯一难的,怕还是姜尚那一关,设学堂,笔墨纸砚,各种书籍,代价可不低呀。”

说到最后一句时还带了一丝笑意。

钟离婉也不强求他眼下就立即表态,毕竟她最想做的,无异于将这方天地彻底倒转过来,将人心里根深蒂固了数代的观念一举推翻。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她眼下也只能透露浅浅一丝口风。

只要汤法感受到了就行。

剩下的,再往后,还有周文能助她一臂之力呢。

便也顺着汤法的话,浮夸地哀叹一声:“那守财奴,这两年是愈发变本加厉了。”

将话题引开了去。

“这也是因为陛下宽厚。”汤法笑着说。

“无妨,朕这回可不打算亲自与他对上。”钟离婉坏笑一声:“朕想好了,这件事就交给周文,让他来办。”

周文于经商一道也是天赋卓绝,想来一定能与视钱如命的姜尚‘相谈甚欢’。

想到那样的场景,钟离婉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无疑再度引发了汤法对周文的好奇。

两人一直说到天色渐晚,小庞子轻声提醒,该用晚膳了,才恍悟过来,相视而笑。

“只要与老师在一起,总是说不了闲话。”

钟离婉笑说。“不如一起留下用晚膳?”

“就怕到时又要说起国事了。”汤法一边笑说,一边起身行礼。“老臣还是回家去吧,家中老妻还在等着老臣一同用晚膳呢。”

“也好,那老师代朕问候师母一声,等过些时日将堆积下来的政事处理完了,朕再请她进宫,喝茶游园。”

“多谢陛下。”

汤法不卑不亢地谢恩告辞。

挺拔如松的背影一消失在转角,钟离婉便站起身来,毫无仪态可言地伸了个懒腰。

看得一旁的小安子等人偷笑不已。

“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们坐两个时辰议政试试。”她佯装生气道。

“坐两个时辰还行,议政就算了。”小安子讨好地说:“当谁都与您一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吗。您与太师打的那些哑谜,奴才们可是听都听不明白。”

“那就努力听明白。”钟离婉不接他的马屁,懒懒地说:“哪天听明白了,朕就也给你们实差,让你们当官去。”

“陛下说笑呢。”

“朕没说笑。”钟离婉在殿中走了几步,松了松筋骨,一脸认真地说:“治理天下需要人才,只要有真才实学,朕就敢用,不论他出身如何。”

“身份?朕一道旨意的事。”

最后一句话,她只是随口一说,声音压得也低。

可是五步之外站岗守卫的隐二却听得分明。

他极为震惊地擡头看了女帝一眼。

钟离婉却一无所觉,这是她心中所想,但身边人的本事,她也是清楚的。

并非可堪大任之人。

也懒得再走回永乐殿,便吩咐小庞子,让人将晚膳送到此处来。

等着布菜的时候,她随手翻了翻堆在书案上的一堆奏折,漫不经心地问:

“隐一,可有周文的消息?他们一行人眼下到哪了?”

“回陛下,咱们出发后十天左右他们才启程,一行人中还有不少老弱妇孺,估计脚程会比咱们慢上不少。大概还要二十来天,才能抵达金陵城。”

“二十来天……”

她略一思索,便道:“那趁此机会,你这样……”

……

第二天钟离婉照常上朝。

她当初离宫,只是下诏停朝,说自己梦见先帝,需要焚香斋戒,为其祈福。

如此二十一天后,他们一行人都差不多进了原山府地界,才由汤法出面,宣读另一道,她早已备下的圣旨。

旨意概要就是她做了个异梦,梦中先帝要她去某处寻一位大才,说此人能保大越五十年无虞。

百官中多的是不信鬼神的,钟离婉自己也不信,可天下大半数人都信。

那这就是最好的说辞。

自离宫三十多日起,她微服出巡的消息想必已传遍了远近的大城。

后来清远县的动静又那么大,她这一路走过的地方,经过的事,最终的目的地想来要不了多久,都会被人所知。

此番回来,她也就是笑盈盈地与众人话了两句家常,随后又表示,自己已按照先帝指示找到两位人才,现今都在来金陵城的路上。

算是给他们提个醒,也为过不了多久,自己启用萧家人和周文的事,埋下伏笔。

让他们都做好心理准备。

随后不等他们表态,便神色自若地与众人谈起该谈的正事。

首当其冲的,便是西北王阳云之事。

这个话题也让少数几个,想开口多问几句,与女帝泼些冷水,唱几句反调的官员,都闭上了嘴巴。

毕竟三年前张家谋逆一事中,王家父子与这位女帝陛下显然是一条船上的人。

继位之初,女帝也没少借这位怀化大将军的势。

边关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究竟是真是假,王阳云与女帝陛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他们拿捏不准。

干脆闭了嘴,等女帝表态。

反正王阳云这等武将的死活,与他们毫无关系。

若就此殒落,非但能空出一个怀化大将军的位置,当今女帝也能断一臂膀。想来以后在朝上说话,也不会再这般底气十足。只与汤老打声招呼后,便无所顾忌地行事了。

钟离婉居高临下地扫视诸人,丝毫不意外这满殿的人,竟无一个敢出列说话。

上位前她就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性子,共事这三年来,更是对他们了如指掌。

她微垂眼帘,隐去那丝厌恶后,才重新擡起头来,扬声道:

“朕要在此替怀化大将军洗清污名。”

“怀化大将军绝不会靠卖女,卖主,卖国求荣。”

“朕相信,这定然是北梁实施的反间计。”

“朕今年送往西北边境的军需军饷确要比去年低了五成,但这是朕与大将军早就有言在先的约定。”

“因为顺宁元年朕已送去了双倍的军饷军需。”

“若诸卿不信,可问户部、兵部二位尚书调出这两年文书记录一看。”

“朕已派人前往西北宣旨,澄清谣言,还大将军一个清白。大将军也即将送他的家眷回金陵城,以表忠心。”

“所以诸卿,日后不必再上疏弹劾王将军。也不要中了北梁的圈套。”

诸臣神色各异,低头应是。

……这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唯有汤法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

使者很快带着钟离婉的旨意抵达西北,也不啰嗦,一行人在城门口便设了高台,摆好香炉祭品,叩拜过天地和金陵城方向后,便高声将圣旨宣读。

所有赶来看热闹的西北百姓,和王阳云带来的将士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纷纷扰扰了月余的谣言终于被澄清,西北军民都松了一口气,满怀感激地下拜,山呼万岁,叩谢皇恩。

唯有身为当事人的王阳云面沉如水。

“怀化大将军,接旨吧。”

丝毫不知内情的内侍笑着催促迟迟没有动静的王阳云。

“臣,谢主隆恩。”

压下心中沸腾的怒火,王阳云沉声说。

却不想小内侍交付过圣旨后,还有话要说:“陛下的意思是趁眼下大伙儿都在,您接了旨以后,即刻让家眷随咱家回金陵城。如此,大家就更清楚那些谣言都是无稽之谈,空xue来风。”

话音刚落,小内侍就看到面前的大将军脸色刷地一下,铁青到了极点,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变得凶狠无比。

像是一头随时能扑上来一口咬断他脖子的恶虎!

小内侍怕得退了两步。

他苍白的脸色反而进一步刺激了王阳云,征战多年的他骨子里就有一种喜欢肆虐心怀恐惧者的喜好,所以他的手,缓慢地握上了腰间刀柄。

钟离婉这个阴险恶毒的女人,这是明晃晃地给他挖坑!

他要是让家人回了金陵城,就是在天下人面前宣示自己对钟离皇室的效忠,以后就只能听凭皇命调遣,一旦有所违抗,势必要被天下人所唾弃。

到时再反,师出无名。

乱臣贼子的称号将会伴随他一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

可是跟着这样一位早就生出了龃龉的君主,就算以后死心塌地,又能得什么好?

钟离婉本就不是善茬,又早知自己的野心,哪怕此时他服了软,也难保证等将来她势力大涨,不会回头清算。

横竖都不是什么好下场,倒不如……趁此机会,干脆利落地,反了她!

越是这样想着,他握着刀柄的手便越是用力,手臂上青筋暴起。

小内侍已吓得瑟瑟发抖。

就在他下定决心拔腿就跑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报!北梁撤军!二十万大军,正回转都城!”

王阳云一愣。

拔刀的动作突然顿住。

“为何撤军?”他转过身看向来人。

负责传递军情的斥候翻身下马:“谢南岳现身,拉拢了旧部,现正率领二十万大军往北梁都城赶去!”

“谢南岳没死?!”王阳云大惊。

但很快他又回过味来。

谢南岳遭谢柏算计得那么惨,如今安然回归,凭借其在军中的号召力,轻而易举就将二十万大军重新招揽到麾下,并气势汹汹地赶往北梁都城……

肯定是去找谢柏麻烦的!

北梁这是要乱呐!

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陷入内乱的北梁不可能再给他造成威胁。

这两难的处境,终究是破了!

想到这里,他不怀好意地看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内侍,冷冷笑道:“公公也听见了?北梁二十万大军有了异动,尚不知是好是坏。军机要事可耽搁不得,公公要不要先到舍下休息一晚?等战事一了,咱们再好好谈谈。”

说到‘好好谈谈’四个字时,他刻意压低了嗓子,拉长了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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