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2/2)
斥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报!禀告王上!李将军的运粮队全军覆于化龙坡,其状惨烈,300车粮草皆不知所踪!”
“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人亲眼所见,化龙坡上残骸遍地,运粮队全军覆于化龙坡,300车粮草皆不知所踪!”
一个将领闻言,皱眉,“你再说一遍可有看错?李将军乃是王上麾下的老将,由他押送粮草,怎会出现这样全军覆没的惨状!”
斥候声音颤抖,“禀告将军,李将军被一箭穿颅,尸身残破,现在还钉在化龙坡的巨石上。”
“岂有此理!”西疆王猛然从主位上站起来,强忍怒意,问斥候,“可查清是何人所为!竟然能够摸清我们的粮道,在化龙坡设伏?”
“回王上…化龙坡没有查出任何信息,附近也没有听说有其他军队。”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养你们何用?!难道还能是个无迹可寻的鬼怪把那些粮草吞了不成!”
议事厅所有的人都跪下了,“王上息怒!”
穿皮毛锦袍的少年也连忙道,“父王息怒,如今最重要的是赶快再调一批粮食过来维持铁木堡,听说兄长在长野据守,不若您传令叫兄长带兵送粮?”
西疆王冷冷地扫过少年,听出了他话里的小九九,却因对这少年实在宠爱,便顺了他意,“说得有理,那就再派——”
“报——急报!”
西疆王未说完的话被打断,又是一个斥候冲了进来。
那斥候吓得双目通红,双腿打颤,扑通一声跪下,“禀告王上,吴国、吴国十万大军打过来了!铁木堡被包围了!”
“什么?”
西疆王表情大变,跌坐在主位上,“难道…难道那粮食是吴国抢的?”
吴国,虎狼也,出了名的暴虐好战,要什么东西都直接在周边抢,今日来得又这么突然,不怪西疆王会这样想。直接把被安厌抢了粮草的黑锅死死背在了吴国身上。
“父王,吴国那群战争蛮夷来了……怎么办?”皮毛锦袍的少年吓得六神无主。
西疆王到底还是历事良多的老练,很快就缓过来,冷静下来道,“没关系,我铁木堡乃军事重地,易守难攻,短时间之内他们也攻不进来……”
“可我们的粮食撑不到几天了呀!”
“飞鸽去长野…给你大哥传信……”
长野,军营。
“报!”
“进来。”主营帐内传来西疆王世子的声音。
“世子,飞鸽急信,吴国十万大军包围铁木堡,堡中因粮道被劫,粮草告急,危在旦夕,最多再撑十日,像我们求援。”
“求援?”
营帐的主位传来一声轻笑,“现在倒想起我来了。”
传令亲兵擡起头,见主座上未配战甲的紫袍青年懒洋洋地在主桌前扔下手中的军务。
青年打了个哈欠,散漫道,“我手底下的全部军队才两万,还是我自己出钱养的,凭什么要拿去送死救他们?凭那老东西偏心还是凭我那弟弟蠢笨?”
“这事情不必去管,就当我们没收到这封求援。”
亲兵闻言,劝诫,“世子三思,此乃不孝不义,定会叫您被世族视为耻辱!天下诸国都会戳您的脊梁骨啊!”
“被世家戳脊梁骨?你是说像那个齐折叶一样?”青年挑眉,“他那是自己无权无势,与其说像他,还不如像安厌。”
“毕竟齐折叶只是爱当圣人管闲事才碍了世家的眼,而安厌做的事可都是断世家命脉的,可谁又敢像对齐折叶那样对安厌?终归只是手上的权力不够。”
亲兵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可……世子您……”
紫衣青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假装我们没收到求援呗。除非突然天降神兵,吴国军队攻破铁木堡是迟早的事。
以那群战争蛮夷的行事风格,定然不会留下活口,想必等他们攻破了铁木堡,里面所有人都得被做成人肉干当行军干粮。
到时候死无对证,谁能说我不孝,我还能直接‘悲痛交加’继承那老家伙的爵位。”
亲兵恨铁不成钢,“可是世子,万一吴国打下铁木堡还不够呢?”
“怕他们做甚?西州这么大的地方,等老东西一死就都是我的,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实在不行我就躲长安去,安厌总不可能让吴国打到长安去。”
紫袍青年越想越高兴,“我以前和安厌是同窗的时候,就知道安厌最要面子。
到时候我在长安无处可去,就直接住丞相府里去,他要是赶我出来,我就天天蹲在丞相府门口丢他的脸!
安厌最念旧情,只要不是涉及到他的利益,这点小事,他也不可能砍了我。”
亲兵白了他一眼,“世子,别想了。丞相不会理你的,你以前在长安为质读书的时候丞相就嫌你丢人,只跟齐折叶和江宴关系好。”“别扫兴!”紫袍青年愠怒地扯了扯嘴角。
“世子您还是先担忧现在吧,方才我们除了收到铁木堡的求援,还收到宋国拔军三万朝我们长野过来的消息,好像也想分一杯羹。”
“三万?”紫袍青年不敢置信,“宋国那两面三刀的弹丸小国这次下血本了?要不是先帝当年保他们,他们能蹦到今天!”
“先帝仁善,或许是先帝陛下走太久了,他们便趁此机会想分一杯羹。”
“他们大概还有多久到?”
“两日。”
听到亲兵的话,紫袍青年长长呼出一口气,终究没像他刚刚说的那么随意地直接不守,逃到其他地方避而不战。
他低声道,“宋国军队人数占优势,我们换个地方才有胜算,通知全军,准备拔营,我们进城备战。”
……
另一边,通往长野的路上。
江宴与安厌在路边勒马停步。
“好像有一支军队过去了。”江宴看着地上纷乱的马蹄,问,“是你说的那只重骑兵吗?”
安厌翻身下马,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看沙土下陷的程度,似乎不是。这些痕迹太轻了。”
江宴皱眉,“那就是有另一支军队在我们前面去长野了。”
“绕路,看这些痕迹,这支军队人数是我们的数倍,不可力敌。”
安厌迅速做出判断,决定先不去找虎豹骑了,“绕路去长野,现在有了另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可以直接去找那个西疆王世子。”
“突然改变路线不去找你说的那支骑兵?要派人传信通知他们吗?”
“不必,”安厌眸色如渊,“他们自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