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1/2)
围攻
化龙坡下,待安厌骑马缓缓到达时,己是遍地断肢残骸,斩断的旗杆滚落地面,被马蹄踩踏。
做好清点的兵卒单膝跪下,“禀告丞相,我等无一减员,仅有三人轻伤。共缴获300车粮草。”
安厌颌首,并没有为周围的一切惨烈状况动容分毫,轻描淡写道,“清理现场能查到我们头上的信息,带着粮草迅速撤离。”
“是!”兵卒退下。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刚才去追剿残余小股逃窜敌军的江宴在安厌身侧驻马回缰。
玄铁长/枪的枪尖在沙地拖行出一道亡者蜿蜒的红。
江宴没带头盔,脸上沾了些血迹,连带身上银白的轻甲也一片粘稠的猩红色。
他甩了甩头发,在宫中沉寂的眼眸于此时炯炯,身姿挺拔,宽肩窄腰,肌肉线条紧绷,像一柄终于重新出鞘的凶刃,还残余没来得及卸去的深深锐意。
“按你所愿,没留活口。”他说。
安厌轻笑,从衣襟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他,“擦擦脸。”
手帕叠成四方形,素白一张,边角绣着金竹,柔软有光泽,干净得像没有参与屠杀的安厌。
江宴随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有些不理解刚才第一个挽弓杀人的安厌,居然还要在这时维持文官的礼节仪态。
以前安厌就喜欢端着,最要面子,一直被人背地里叫伪君子,没想到现在还没变。
江宴怕弄脏安厌的手帕,摇摇头,“血迹不好洗。”
安厌随口道,“不用还,送你,脏了就扔了。”
“……手帕是表达爱慕的,别什么东西都乱送。”江宴把头偏到另一边,别扭到。
安厌不置可否,打算收回手。江宴却突然伸手把她手里的手帕抽走了。
“这不是要吗?”安厌低笑揶揄,语气促狭,“怎么还心口不一呢?”
江宴不自在地扭头,故意不看她,窘迫地转移话题,“接下来去哪?”
提到正事,安厌终于不逗他了,点开脑子里众人看不见的系统屏幕,查看虎豹骑的所处地,平静回答,“长野。”
“长野?有点远……不过那边也是西疆王的地方,似乎是他的长子驻守。若要去长野,不带映沙城的3000骑吗?”
安厌斜睨江宴,视线余光扫过四周收拾残局2000兵士,摇头道,“不带,映沙城不能没人,在没有重新驻扎守军的情况下,他们待在映沙城我放心些。”
江宴点头,“西疆王年事已高,只想守着基业安稳度日,油盐不进,长野那位世子的确要好说话一些,若是谈妥,叫他重新派兵驻守映沙城抵御他国倒也合算。”
“不必找他谈,他还有个弟弟,是西疆王宠妾所生,西疆王想把爵位传给那个庶子。”
安厌回忆迎风楼给她提前准备的西州各种势力消息,淡淡道,“西疆王世子绝不可能会愿意在此时分兵驻守映沙城。既削弱自己的实力,又叫西疆王不喜,与爵位失之交臂,便宜了自己的庶弟。”
“那依明道你的意思…我们去长野是为攻城?逼他就范?”
江宴面露思索之色,“我们只有2000人,且都是骑兵,擅平原作战而不擅攻城。西疆王世子在长野的驻守军队有两万。又有城墙之便,明道你用些计谋并非不能拿下,不过我们的伤亡定然惨重。”
“放心吧,不会让你的昔日部下去送死,他们都得完完整整的还给常乐,我可没兴趣因为少了几个人就赔上自己。”安厌扬了扬眉眼。
江宴疑惑,“既然不能劝,又不攻城,那此意为何?”
“我们去找前些日子覆灭陈国军队的那只重骑兵。”
“那只重骑兵?”江宴诧异。
他不知道虎豹骑是安厌的,听到这里直皱眉头,“是听你说过与他们的主人熟识,可他们真的值得信任吗?难道我们去找他们,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们就会愿意听我们的指令跟着我们去攻城?若是他们突然背叛……”
安厌无奈。
在知情人眼里,虎豹骑来历不明,目的不明,行事残忍,不是一般人能养出来的,背后的主子绝对别有所图。
安厌估计她把可以号令虎豹骑的那块玄铁令牌拿出来,江宴都不可能信任虎豹骑这支神秘的军队。
不过她现在也拿不出那块虎豹骑的令牌。令牌之前给影一了,一直没拿回来,主要是为了统筹与陇川安氏和迎风楼一起联合玩仙人跳,发战争财。
幸好安厌想让虎豹骑听话不需要令牌,凭她的脸就行。毕竟虎豹骑100%忠诚她,绝不可能背叛,她还能用系统远程下达简单指令。
于是安厌自信的擡眸,笑着注视江宴,“好了,你不信他们还不信我吗?”
“…没有不信你,我只是担心。”江宴低声道。
安厌眼含笑意,“别担心了,信我好吗?”
她说,“我保证,你让他们往东边,他们绝不往西边。”
江宴知道她这样说就是不会出问题,便不再提了,“缴获的粮草已经清点好了,我们现在就启程去长野吗?”
“我们人少,粮食太多不好带,影响行军。”安厌指了指不远处停放的300车粮草,“我们只取一半,剩余的找个地方存起来,我后面叫安氏商队过来取了送去映沙城。”
她朝粮草那边张望,说完就去检查那些粮草的成色了。
江宴垂眸,摊开手掌。
是刚才从安厌手里抽过来的手帕。
他只是捏了一下,这张素白的柔软丝绸手帕已经因为他手上的血污印出了几个手指印。
江宴没有擦脸,而是将手帕仔细叠起来塞进了衣襟里。
…………
安厌与江宴领着2000骑往长野去。却不知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吴国与宋国不约而同发兵了。
吴国从西方边境出兵十万,包围铁木堡,宋军主力又向长野突进。
铁木堡,垂垂老矣的西疆王坐于议事厅主位之上。
“粮草如何?到了吗?”
一个身穿皮毛锦袍的少年起身,“禀告父王,李将军的押送队伍本该昨日就到,现在却不见踪影,恐怕是出现了意外,儿臣己派斥候出去打探。”
这少年便是西疆王宠妾所生的庶子。不同于他据守长野的大哥,他备受西疆王喜爱,一直被西疆王领着在手下将领面前见人。
可惜他再怎么被领着也没有学到半点西疆王的老练和手段,只会溜须拍马抢功,直接当众将此事这样说出来。
西疆王咳了两声,浑浊的双眼缓缓扫视下方因此事神态各异的众人。
他知自己时日无多,怕爱子镇不住这群人,冷哼了一声,傲然道,“不见踪影?不可能,我们押送粮草的路径隐蔽,怎会出现意外,定是路上有所延误。”
立刻有人应声,“王上所言甚是!”
其余的人听了,也跟着附和。
此时,方才说话的少年派出去的斥候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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