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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难收(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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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杨的脊背上下起伏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

“是。”

见他这么快就承认下了,摄政王挑了挑眉,但也没有责问,而是继续将青杨的“作案过程”复述了下去。

“我看薛虹这文章里,莫名其妙冒出几个水利方面的名词来,宋庭应该给你布置过相关的练习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开四方锁,但是用宋庭给你布置的试题,盖上章,再模仿一个签名,这就是一份足够骗过薛虹的真的试题,是吗?”

“是。”

这个时候,什么狡辩都已经没有用了。

青杨甚至恍惚的觉得,他潜入宋庭书房的那日,摄政王是真的就站在那里。

要不然,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却不知道,摄政王才是站在山巅之上的人,看着他在山下忙着埋坑设陷阱。

一错是不二罚,但是青杨犯下了两个错。

一个叫摄政王和宋庭都没办法原谅和理解的错误。

“你为什么要主动去设计陷害薛虹!”

这个问题,青杨没有办法回答。

他要怎么去告诉摄政王,因为薛虹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薛虹现在享受的一切宠爱,原本是属于他的。

所以,他恨薛虹,他想要薛虹品尝一下狼狈和失败的滋味。

也很急切地想要去证明,被薛承道放弃的他,远比薛虹优秀!

想看薛虹就这样愚蠢地走进了他设下的陷阱里。

这让青杨品尝到了一种扭曲的畅快!

这些负面的、阴暗的,甚至称得上是歹毒的念头,他怎么敢暴露在摄政王面前啊!

“我不想继续和薛虹做同窗了……他对我有很强的敌意。”

青杨再三犹豫,还是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了声音。

“既然已经叫我撞到了这件事情,与其叫他再去想别的办法,不如由我亲自将他考入国子监的希望彻底折断了。”

反正,薛虹动了这种不该有的心思,本就是错误的。

他不过是顺势推了一把薛虹。

薛虹都起了自己若是不成功,就毁掉青杨的想法。

以青杨的性子,他不能容忍这样一个随时会炸裂开波及到他的人,和他做同窗。

若是以后真的参加科举,薛虹再起这种心思怎么办?

薛虹耽误的起,但青杨不愿意耽误。

薛虹背后站着薛承道,晚一年进国子监又如何,更何况薛虹还可以享受恩荫的特权。

这又有什么关系,本就是薛虹有错在先……

“你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在哪。”

摄政王虽和青杨相处不久,尚未手把手把他带在身边。

但这么大的孩子,又打了一架、挨了责罚。

脸上哪里还藏得住情绪啊。

他那点心思想法,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倔强,摄政王看得清清楚楚。

“你的计划很好,咬定了薛虹不会把你供出来。而且薛虹现在也不确定,那试题上的章到底是不是真的了。但是,你知道自己败露在哪里了吗?”

青杨倏得擡起头来,眼眶通红地看向摄政王。

他不知道,也一直都想不明白。

“匣子里的那个草编戒指,你有印象吗?”

青杨点了点头,他对这个戒指是相当的印象深刻。

“那个戒指,是我已经离世的未婚妻赠予我的,在她奔赴战场之前,我把她手里的那个讨要来了。所以匣子里,应该是有两个、一对的草编戒指才对。”

但是……匣子里只有一个……

那日所发生的一切迅速的在青杨脑子里又闪了一遍。

博士进来的时候,他惊吓之下,没有拿稳匣子。

草编的戒指很轻,应该是那个时候掉出去的,而他并没有发现。

青杨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机关算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败在这样的细节上。

所以,在宋庭再次打开匣子的时候,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也是宋庭这之后,再也没有和他亲近的原因。

青杨颤抖着嘴唇,哽咽道:“所以,那日丢的那个草编戒指,找回来了吗……”

草编的一对戒指,这般小心翼翼收纳,想来对摄政王来说意义相当的不一般。

若是因为他的缘故而再也找不回来了,青杨无法原谅自己。

好在,摄政王轻轻点了点头:“宋庭当天就在架子下找到了。”

闻言,青杨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随之而来的,是摄政王的质问。

“你明明有无数的机会来向我、向宋庭求助,并且交代一切。为什么还要以身涉险?”

“因为……”

青杨刚开口,却被摄政王强势地打断了。

“因为那个时候,薛虹还什么都没有做,他要做的一切违反院规的事情,都没有证据,也不足以叫他承担责罚,对吧。”

摄政王冷笑了一下,落在青杨身上的目光带着骇人的凉意和威压。

“你要的,是彻底断了他的所有念想。出手真的是精准狠厉啊,青杨,我和宋庭真的都小看你了。”

这话,叫青杨一下子红了眼眶。

他这几日本就在挣扎煎熬着,怀疑自己是不是继承了薛承道血脉里,那原本被他厌恶至极的无情和狠厉。

如今摄政王这话,像是一把利刃直直扎在了他的心口上。

血肉包裹着尖锐的刀刃,疼得他每次呼吸都忍不住颤抖。

他死死咬着牙,眼泪却忍不住夺眶而出。

“你以为,一句简单的不想和薛虹同窗,因为觉得他对你有敌意这样的理由,这就可以糊弄过去吗?青杨,你面对这么多流言蜚语都面不改色,甚至可以放下芥蒂去帮助他们,为何唯独这般针对薛虹?”

青杨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摄政王实在是太敏锐了,一下子就抓到了最根本的矛盾点上。

只是这真相实在是荒谬,即使是摄政王也一时半会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去。

明明“我和薛虹同父异母”的话,已经到了舌尖,但青杨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像当着摄政王的面,承认了他和薛承道之间的关系,他就真的会被打上那自己最厌恶的,来自薛承道的“无情、狠厉”的标签。

然后成为了他曾经最讨厌的人。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青杨本就觉得自己已经被扒得干干净净了。

他做的事情,他的动机想法,全都暴露在了摄政王的面前。

但是唯有这个身份,他不想承认。

这好像是他最后的尊严和遮羞布,好像只要他不说,就不会和薛承道扯上任何关系。

也就不用承认,他就是在嫉妒薛虹。

叫青杨更不想承认的是,他真的很想要那份爱!

摄政王单手撑着椅子扶手,手指搭在太阳xue上,指腹稍稍用力地按着。

看着那跪在地上,脊背颤抖的少年,摄政王觉得有几分棘手。

审问青杨比想象中要困难。

但青杨就算崩溃至此,他反反复复开口,道歉认错,却绝口不提和薛虹之间更深层次的恩怨。

摄政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子在他面前,企图将一件他想知道的事情糊弄过去。

他本想好好询问一番青杨,安慰一下这孩子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

之后领着他露个面,所有人便都知道青杨是他要培养的人了。但是,这个想法,暂时可能要搁置了。

摄政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之后,重重放下。

那杯盏和桌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吓得青杨一哆嗦。

“若真是因为你说的这些原因,就要设计去害一个人,你这书真是白读了。”

他的语气很重,没有再给青杨留情面的意思。

既然青杨死不承认,摄政王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你以为对方家中有权有势,未来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弥补这一次的失败,他的人生并不会因为这一次失败改变,所以觉得无关紧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念头从一开始就是触犯律法,有违道德的!起了这般心思,你比起那有偷题想法的人,又好到哪去?”

这话,实在是太重了,摄政王清楚听见了青杨抽咽了两声。

“你心存侥幸,自诩正义。但这根本不是你自以为的自卫反击。这就是赤裸裸的陷害!而且,若非是宋庭和博士们知道你的能力,你这第一是不是作弊得来的,还得争论一番。”

青杨的身子颤了颤,这一字一句砸在他的身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况且,私自用朝中官员的私印和动用书院的印章,这都是违反律法的事情,宋庭他完全可以直接把你扭送到衙门去问罪的。你利用了宋庭对你的信任,去陷害同窗。这般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事情,你怎么敢的?!”

摄政王深吸了一口气,别过了脸不愿再看青杨。

他深知,今日是不会再有任何进展了。

他对青杨也是真的动了培养的心思,如今对他的这般行为,是真的感觉到了有些失望。

俩人的情绪都不稳定,倒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还是给各自一点时间,冷静一下的好。

摄政王朝着青杨摆了摆手:“你想不明白,这书,就先不用读了。”

此话一出,青杨猛地擡起头来,赤红的双眼之中,满是不可思议和哀求。

“回去吧。”

轻描淡写的,没有责怪,也没有责罚。

但一下子叫青杨慌乱了起来,他是真的要崩溃了。

这一瞬间,青杨觉得自己真的抛弃了全部的尊严,他甚至膝行了几步,出于本能的想要攥着摄政王的衣衫,想要求他不要放弃他。

他都已经张口,准备好把所有的一切的起因和原由都交代出来了。

但是摄政王垂着睫毛,语气还是淡淡的。

“我不想听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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