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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上)
第一百零九章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那木柜终于被人缓缓打开,走出来的人让姜秋叶心头一跳。
“季康?你怎么在这儿?”
只见他如今灰头土脸,头发散乱,衣裳又脏又破,可眼中看向姜秋叶时的占有欲仍挥之不去。
“我怎么在这儿?”季康苦笑,摸了一把脸,“当然是来带叶儿妹妹走啊。”
“有病。”
此番嘲讽,季康却不恼,看着眼前曾经的小偷,几年不见,如今竟愈发漂亮。他听闻她为皇叔生下一子,比以前丰盈了些,却依旧很纯。
“对,我是有病。这么多年没见叶儿妹妹,却依旧对叶儿妹妹难以忘怀。”
“段氏呢?她不是与你一起出逃吗?”姜秋叶狐疑。
“她啊,她在府衙外望风,等我带上你后,我们便往西逃。”
她并不把季康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似没看到人一般,直接往床榻而去。
“你走吧,看在你从未想过伤害我的份上,我就不喊人进来抓你了。”
季康心中气恼又不服,见她擦身而过,立即上前两步将她拦住,“我不懂!叶儿妹妹,我不懂!我满心是你,我在你幼时,淮山北部,就见过你!那时你在冬日雪中,卖给我一包龙须糖,后来又偷走了我的钱袋。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便认出来了,可是到了如今我仍是不懂。”
姜秋叶心惊肉跳,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见过她,那当时为何又不怀疑自己的细作身份。
季康看出她的疑惑继续道:“叶儿妹妹,我不知你身份,不知为何会在淮山北部见到你而非梧州。可我不在乎,我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我满心是你,我真心恋慕于你。可是我真的不懂。”
姜秋叶道:“你不懂什么?”
季康苦笑道:“我不懂,为何明明我比皇叔先遇到你,比皇叔先喜欢上你。而你提出的任何条件,帝位,皇后,我都满足了,即使你住在椒房殿中,即使当时我是皇帝,可你不愿,我都尊重未碰你分毫。可最后我却输得如此难看,输了帝位,输了你,究竟是为什么?”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曾经我确实有意皇后,可世事难料。我在你得到帝位之前便已爱上了季辞,此番,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所以今日,我给你机会离开。”
“季康,我知你真心恋慕于我,你也去做了你能做的所有。情爱一事,难料。但有一点,我这个人,想要的是一生自在,而非做笼中之雀。你若真心恋慕,当初便不应不顾我意愿,试图将我困于笼中,你困不住我的,即便如今也是。”
“我除了对你抱歉,别无其他。”
季康心痛如绞,便想抓她手臂,哪知她灵活如兔子般,直接一个转身,便反抓住他的手腕。力量之大,让他不由疼得蹙眉。
“季康,我说过,我给你机会。或许你并非真心爱我,你只是占有欲在作祟。”
季康却苦笑许久,道:“叶儿妹妹,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到哪儿都是抓捕我的人。原本我应直接一路往西而去,可此次竟听闻你在淮西,我没有任何犹豫便来了。我知你想要什么了,可是我本自私,叶儿妹妹,你我同一种人,你觉得我真的放得下吗?今日你若不与我走,我就算是死在这儿,也不会离开!”
姜秋叶垂眸,眼神暗了暗,松开他的手腕,轻声道:“知道了。”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时,没想到她竟直接一个手刀劈来,两眼一黑,带着不甘,便倒地失去了意识。
到了此刻,他心中依然不服。
姜秋叶看着倒在地上的季康无奈,打开寝室门,喊了天去进来将人带走,并让人顺便去将那府衙附近的段氏捉住。
……
季辞回来时,是一日后的深夜,他快马加鞭,只带了两个护卫,一路毫无停顿,好在马快累死前终于回到淮西。
他脑海中的画面还停留在离开淮西前,小妻子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可到他要走时那哭哭唧唧的模样,死抓着他不放,还好他顶住她的撒娇,就是这一番闹腾让他心软腿软得差点儿骑不动马。
直到天去看到他,向他禀报了季康一事,吓得他一头冷汗,不再顾及,直接快步入了府衙。
府衙静悄悄一片,屋内黑灯瞎火,姜秋叶还沉浸在睡梦之中,结果只感受到一阵猛烈地摇晃,头晕眼花睁开眼睛,还未清醒。
“叶儿,听天去说季康来过,你受伤了吗?”他心中焦急,强行将闭着眼的她拉起,剥开衣裳左看右看检查。
好困......
她半眯着眼睛,脑中还停滞在刚才的梦境中,未意识到发生了甚。直到季辞将她用力抱紧,勒得她有些开始喘不过气,开始试图挣扎,可对方就是死死不放。片刻后她才完全睁开了眼睛,一阵佛手柑入鼻。
他竟然提前回来了!
“啊!”姜秋叶反应过来后轻叫一声,紧紧回抱着他,蹭了蹭他的胸口,“夫君!夫君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嗯,就快了些。”
他嗓音哑哑的,刚才摆弄了她许久她竟无丝毫反应,现在才醒来,真是够了。
姜秋叶笑了一会儿,忽然感到身上一凉,低头一看,竟被他剥了个精光。她耳根子红了起来,一把将他推开,“季辞!刚从狄胡回来你就这么饥渴?”
禽兽哦......
“叶儿,我没有,你误会我了。”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这不是担心季康伤了你吗?”
她忍不住一笑,直接一个扑身将他压至身下,道:“好啦夫君,这有何不好承认的。”
他本想否认,可是看着她坐到自己身上的模样,而自己面红耳赤,庆幸夜色下她看不清。
他伸手将她拉下,亲了亲她耳边,道:“叶儿,为夫想你了,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如今冬季不好开战,休养为主,我在这淮西多陪陪你,等入了春再走。”
“好。”
姜秋叶声音很轻,心头一颤,伸出手蹭了蹭他下巴的胡渣,而后又低头主动吻上他的唇,从温柔逐渐转化为炽热,好似融化了屋外的积雪。
……
季康t与段氏被暂时押入淮西府衙牢狱之中,分开关押。
翌日晌午,处理完早晨事宜后便去了趟牢中,看到了衣着破烂,头发散乱的季康。他见到季辞来时,眼神中仍充满恨意。
待衙役打开牢房之后,他踱步进入,面无表情地看着靠在墙角,嘴里叼了一根干草的人。
房外的光线透入,可见一道道光影于空中,屋外雪还在下,没有炭火,极为湿冷。
季辞平淡道:“季康,你伪造遗诏,参与弑君,后又投靠他国,怂恿发兵淮西,还试图绑架祁王妃。此番罪行,无人可保你。”
季康无动于衷,斜眼一瞥他,吐出了口中那根干草后苦笑起来,“我当初失败后,本就已一无所有,原本我可直接向西逃,可谁知,偏偏被叶儿妹妹给迷得魔怔了。这些年,虽不见她,却日日入梦,梦中我与她夫妻恩爱,享受床笫之欢,特别是她那双脚......”
他还未说完,便被季辞抓住衣领提了起来,一拳头打在脸上后又摔倒在地,他擡手揉了揉自己脸颊,从嘴里吐出一颗牙和一口血。
“真狠啊,我的好皇叔。”
“季康!别忘了,她是你皇婶!你竟如此亵渎于她!”季辞面上带着少见的暴怒,重重呼吸着,双拳紧握。
他忽然想到曾经在宫中见到的那幕,季康将那小玉芙蓉簪轻轻插入她的发髻之中。如今时隔多年,她早已坦白一切,又为他诞下一子,可每思及此,当初那种心痛至肋骨颤裂的疼,又重新袭来。
季康擡头看着他笑了很久,最后终于收起笑容,垂眸道:“如今的叶儿妹妹变了,她变得更美,浑身散发出一股与皇叔相同的仁慈。”
“......”季辞不懂他这般突如其来的转变。
“我输了,皇叔,我真是输的彻底。”他转头看向窗外飘雪,“或者说,我从没有哪一刻赢过。”
“什么意思?”
季康叹息一声,重新缩到角落中坐下,道:“叶儿妹妹,从未有一刻真正将我放在眼中。我将她的小玉簪还给她,她却嫌脏扔进了池中。我在诏狱许她皇后之位,只要把脏水泼到你身上,便带她出去,权势,荣华富贵,都给她。可她却宁愿在诏狱中受刑,也要做你的妻。”
季辞瞳孔颤动,心底倏然间开满了野花,好似入了春,窗外冰雪消融,暖阳微照。
季康看着季辞震惊的模样讽刺一笑,他还是将这些说了出来。
“皇叔,我知我犯下的罪,必死无疑,或要株连。只求你......能放段氏一条生路。”
季辞这才忽然回神,“我以为,你对段氏无情。”
季康脸上是难有的认真,道:“我对她是无情,我一整颗心都给了皇婶。只是段氏,毕竟陪我许久,她聪慧过人,从一开始的王妃,到后来与我四处逃亡。虽无男女之情,她却早已是我亲人。而她曾经屡次劝过我莫要觊觎皇婶,是我自己控制不住。”
“......好,我答应你。”
……
季辞从牢狱中出来后,仰头闭眼,雪花冰冷,落于他的鼻尖与脸颊。他曾经心中在意郁结的那件事,终于彻底解开。
原来,那么早,她就心悦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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