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2/2)
玉澜清自黑暗中醒来,他一眼便瞧见睡在身侧的楚月栖。他眼睛转了转,身体酸软无力,却还是勉强的靠过去,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看着楚月栖了。
仔仔细细的看过,玉澜清才发现楚月栖眼底一片青黑,他手指微微一动,擡起手却迟迟不敢落下。
楚月栖许久之后才醒来,玉澜清见她长睫微颤,立刻闭上眼睛,等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玉澜清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和做贼一样?楚月栖本就是他的夫人,他就算看几眼又怎么了!
不过,玉澜清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楚月栖也没有起身,她擡手摸了摸玉澜清的脸,满是眷恋道:“夫君……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啊,我好想你。”
云大夫说他只是太累了,可玉澜安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谁好人家会这么睡,楚月栖担心也实属正常。
玉澜清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正在犹豫要不要睁眼,额头上却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玉澜清身子一阵痉挛,缓缓睁开眼睛,楚月栖还不知道人醒了,她缓缓离开,低声道:“你不是一直想成亲吗?我和娘去找大师算过了,三月二十六便是好日子,只是赶的太紧了,你若再睡上两天,恐怕要改到五月去了。”
玉澜清猛然睁开眼睛:“我不同意!”
楚月栖被吓了一跳:“你你你……你醒了!”
玉澜清低低的应了一声:“嗯,夫人,我觉得三月二十六就很不错,不用改了,就三月二十六吧!我这就去准备。”
玉澜清一说起结婚,全身都是劲儿。
楚月栖轻轻挑眉,似笑非笑道:“夫君倒是听的清楚!你不是睡着了吗?”
玉澜清道:“忽然听到成亲,我这么能睡的下去……栖栖,你不知道,我想娶你想了多久,我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把你娶回家了。”
楚月栖听的窝心极了,和玉澜清耳鬓厮磨了一阵才想起来:“爹娘都很担心你,既然醒啦,就去他们那里看看吧,还有澜安,他自责的都快哭了。”
玉澜清想起那副场景,就忍不住眉头一跳:“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若是哭哭啼啼,倒是……”
楚月栖瞪了他一眼。
玉澜清道:“好好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说他了。”
玉老爷和玉夫人见儿子醒了,终于放心,玉老爷这才提起宋家人,他神色淡淡,喜怒不辩:“花从雪被抓走,宋意远来拜访几次,想要让咱们大事化小。”
玉澜清神色冰冷:“不可。”
玉老爷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当然,他也不想商量,他也想让花从雪受到惩罚。
“好,那我就彻底回绝了他。”
玉澜清想起窒息的感觉,就像是又死了一回,他脸色越发难看。
他转身看了一眼玉澜安道:“宋鹤清那边?”
玉澜安道:“他是准备来请情,但我没答应,兄长放心,他不会再来生事。”
玉澜清点点头,还有半个月便是他的大婚,他不想沾染晦气。
谁知,上午刚说完,下午宋意远就上门了。
他笑的跟朵花一样:“玉贤侄,我知道,这次的事让你受委屈了,但她的本意不是要你的命,她也不是故意的,你看看能不能网开一面?”
玉澜清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宋世伯说笑了,我不过一个斗升小民,做不得主,凡事还是要看法律,不是吗?”
宋意远脸色都没变一下,直截了当道:“玉贤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花从雪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流放,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保定了她。”
玉澜清唇边的笑意不变,实则心中早已转了八百个弯,宋意远朝中的确也有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虽然和云景没法比,但终究是个麻烦,云景在朝中根基不稳,宋意远若是使绊子……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扣了扣桌面,眸色深深:“还是那句话,我们凡事听大人的。”
宋意远冷了脸,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平和的把这件事协商掉不好吗?为何要这么麻烦,不过,不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花从雪流放,她一个女儿家吃不了苦。
宋意远气咻咻的离开了。
玉澜清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月栖见玉澜清出神,还以为他不高兴了,她连忙安慰:“没事,你不用因为这种人伤怀,他毕竟和咱们没太大关系,日后当做不认识就好了,不值得你皱眉。”
玉澜清轻轻一笑:“不,不是因为他。”
楚月栖道:“那是因为什么。”
玉澜清道:“你不觉得,宋意远对花从雪的态度太奇怪了吗?按理说他应该更关心花常年才是,他虽然没花从雪严重,但也有牢狱之灾,宋意远一句没提,反倒口口声声都是花从雪。”
他这么一说,楚月栖也觉得奇怪,原书中并没有宋意远的身影,可宋鹤清是花从雪实打实的左膀右臂,棠梨还曾以为宋鹤清爱惨了花从雪而相思成疾。
楚月栖想不出,道:“若真想知道,直接派人去查。”
玉澜清道:“我也正有此意。”
他顿了一下,道:“另外,我发现他对救花从雪意外的执着,对她非常疼爱,若是紧抓着不放,恐怕会成冤家。”
楚月栖轻轻挑眉:“你怕了?”
玉澜清摸了摸她的发顶,垂眸浅笑道:“我自然不怕,只是我有你了,只想和你安安稳稳过日子,突然觉得,放一放也无妨。”
楚月栖道:“你不怕放虎归山?”
玉澜清轻笑一声:“你啊!还真是!虎,她花从雪充其量只是一只纸老虎,我还不放在眼里。”
“只是,我觉得,扒宋家几层皮,比花从雪流放一年更有意思。”
楚月栖有些犹豫:“这样好不好不太好?澜安和宋鹤清是兄弟,我怕他们之间会有嫌隙。”
玉澜清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兄弟。他们早已站到对立面,恐怕早晚会有一战。”
楚月栖顿了一下,想起宋意远,难得没有反驳。有那样一个爹,不论以后如何做,他们之间的梁子已经结下了。
楚月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玉澜清侧目:“怎么?觉得有些可惜?”
楚月栖点点头:“是啊!其实宋鹤清对澜安真的很不错,花从雪的事都没有追究,还有前两天,澜安说了不让宋鹤清再求情,他就真的一个字都没说过。”
玉澜清低低的应了一声,是啊,人生难得一知己,可他们……终究无法善了。
总不能让他们父子反目吧。